番外四 借我一生 八

“文哥好，我叫蔡兴。成哥让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要帮忙，他说给你发消息了。”

“麻烦了，你不着急……”

“我在技校，管不了那么严，请几天假无所谓。父母在另一个城市，不会过问，放心。”

“我今天住一天，明天回去，到周末麻烦你照料一下文哥，行吗？”

“没问题，那你们先聊。我在走廊，有需要出门叫我。”

“成哥，你和我提过的陈成？”

“是。”

“他上初一，比他大的对他一口一个哥。”

“不重要，你好好休息。”

“好，小孩儿，不早了，睡觉。”

“你不舒服随时叫我。”

“我知道了。”

“哥，你说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

“医生说，这种病极其罕见，为什么你和心染还是……”

有很多沉重的安慰想说出口，他最终只是轻轻说：“会好的，小孩儿，现在睡觉。”

他没有告诉心染许文住院的消息。

“他帮过你什么？”许文躺在床上，闲聊似的问。

“感情问题。”

“怪不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这是我女朋友。”蔡兴递过手机，“搭线的事儿，还有很多忙，是成哥帮的。门口有给你的书，我去拿一下。”

“给我的书？”

“当然，不然还能是给我的吗？您觉得我像喜欢看书的人吗？”

是几册化学方面的书籍，贴的是图书馆的标签。

“谁送的？”

“成哥派人送的。”

他低头咬下唇，抬起头来时，眼中一片清明，向一个虚空方向点下头，谢谢。

谢谢你愿意花时间了解这个，谢谢你愿意成全临终之人的一些执念，谢谢你愿意去搜寻几本书，谢谢你尽管有不悦，仍然能以此相待。

周三夜。

“陈成，你来一趟吧。”

“20分钟，稍等。”他眉毛紧皱又松开，不动声色瞟一眼秦乐声，稳住心神。

生离死别，莫过寻常如此。

“文哥。”

“这声哥要勉强，就不用叫了。”

“看在乐声的面子上，不勉强。”

“多谢，最后这几天有书，我很开心。”

“不妨事，举手之劳而已。”

“举手之劳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去干。我知道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至此。”

“我也知道你不赞成我施恩图报。”

“既然都知道，也没什么必要，争了不会有结果。”

“但我很敬重你，我做不到。”

“我也很佩服你，手段学不来。”

“我没告诉秦乐声。”

“别告诉他了，明天期末考试，起码考完试再说。你说我要不要努力一下，撑到周五你们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