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风追影，小妈

姜时愿趴在窗台上，翻找着昨晚晾晒的睡裙，眉心微蹙。

　　“奇怪，怎么找不到了？”

　　她把栏杆下里里外外都看了一圈，裙子却不见踪影，连院子里也没有半点飘落的影子。

　　“也没有掉下去呀……”她轻声自语，带着几分困惑。

　　索性不再纠结，把剩下的几件收回篮子。她俯身靠在窗台上，手臂随意支着下巴，目光落到院子里。

　　烈日下，少年们正在篮球场奔跑。一个个身姿修长，衬衣汗湿，动作利落。球砸在地上，“咚咚”声与少年们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夏日的空气里全是躁动的气息，像是荷尔蒙在滚烫蒸腾。

　　姜时愿目光不由自主柔和了几分，她心底清楚，孩子们已不再是需要被牵着手走的小小少年了。

　　转身下楼，她绕到院子另一侧，看见熙蒙和小辛正蹲在树荫下鼓捣绳子。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她走近，裙摆随风微微摇曳。

　　熙蒙抬起头，唇角一弯，眉眼温润。他的头发已及肩，几缕轻轻散落在额前，搭着金丝边眼镜，更衬得清秀斯文。阳光透过枝叶，细碎地落在他肩头，像是镀了一层柔光。

　　“做秋千。”他语气平和，眼底却闪过一抹期待。

　　小辛手上动作不停，飞快打了最后一个结，满脸笑意，拉起姜时愿的手腕往秋千板上按。

　　“妈妈，你坐上去试试！”

　　姜时愿被他拽得措手不及，顺势坐上去，纤细的脚尖轻点地面，就能稳稳着地。木板被少年们绑得结实，不晃不摇。

　　小辛已迫不及待站到她身后，两手紧握绳子，用力一拉一推。

　　“准备好了吗？”他还没等回答，就笑嘻嘻地推了出去。

　　“呀——”

　　姜时愿低低惊呼一声，裙摆被风掀起，凉拖鞋几乎要滑落。阳光从半空中洒下，她整个人荡到高处，眼角眉梢染了久违的畅快。

　　小辛笑道，“妈妈，你看！是不是很好玩！”

　　姜时愿忍不住笑着回头，发丝被风吹得凌乱：“是挺好玩的。”

　　她没有看到的是，在她最初喊出声的那一刻，熙蒙的心猛地一紧。他手指一颤，几乎下意识抬手去接，眼神凌乱，像怕她真会摔落。可随即，他察觉那声喊里并没有害怕，反而是久违的放松与欢快。

　　熙蒙垂下手指，神色很快收敛回淡淡的从容。他站在一旁，眼镜片反射着光，将眼底的暗潮遮住，只安静地注视着——像个冷静的旁观者，又像默默守候的影子。

　　而他心底清楚：他完全可以很从容地，在安全的范围里，陪着她开心。

　　小辛推秋千时，先是笨拙地拽绳子，角度不对，总是歪歪斜斜，急得他抿紧了唇。忍不住换了个动作，他伸手推向姜时愿的后背。

　　手掌触到的瞬间，他整个人怔住了。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微妙感觉，姜时愿肩骨细小，皮肤像极了初雪，薄薄一层仿佛都能透出凉意。指尖一颤，少年下意识收回了手，可那股温度却在掌心里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