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风追影，小妈

猛然间，小辛乱糟糟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屋子里静得可怕，唯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震荡，把他压得胸口发闷。

　　汗水从发梢滑落，浸透了衣领和枕头，湿黏得难受。他的眼睛里也蒙着一层水雾，模糊了视线，带着余韵的酸软与隐秘的快感。

　　小辛躺在那里，像被抽空了力气，四肢摊开，呼吸依旧急乱。他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眼神空茫得像灵魂出窍。

　　心脏却还在胸腔里咚咚狂跳，每一次都提醒他——刚才的一切是真的，不是梦。

　　而这份余热，竟让他有些害怕，又有些沉溺。

　　第二天一早，姜时愿下楼，踩着木阶的脚步声轻轻。刚转进餐厅，小辛正端着碗，眼神恰好与她对上，却又慌乱地移开视线，低头把筷子在稀饭里搅得叮叮当当。

　　“怎么，小辛？”姜时愿微微俯身，带着笑意问。

　　“没事。”小辛急急回道，嗓音还带点不自然的沙哑。往日里，他总是最黏她的一个，早饭也要凑到她身边吃。可今天，他却磨磨蹭蹭，不肯往她身边挤。

　　胡枫眼尖，看出机会，立刻拉过凳子坐在她旁边。少年一笑，桃花眼弯弯的，眸光流转，竟带了几分勾人气息。

　　“妈妈，吃这个。”

　　阳光从窗外斜斜洒进来，映得他睫毛上都镀了一层浅金色，微微的阴影打在眼睑下，衬得整张脸愈发明艳。姜时愿心神被勾了过去，不自觉地顺着那双眼停驻，嘴角漾起一点笑。

　　胡枫看见了，唇角扬得更高，心里笃定——妈妈果然最喜欢他。

　　而另一边的小辛，手里的筷子敲在碗沿上，发出不耐烦的“咚咚”声。他垂着头，脸上闷闷的，稀饭被他戳得一片狼藉。心口堵得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几个少年这几年都长得高大，肩背渐宽，气质隐隐带了几分少年锐气。姜时愿知道他们时常跟着傅隆生外出，也明白他们去做的并非单纯的差事，但她从来没有追问，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天，熙蒙、胡枫、仔仔和阿威都被傅隆生带走了，院子里顿时空了下来，只剩下小辛和她。

　　小辛心里暗暗窃喜，唇角抿着，忍不住笑。他钻进厨房，笨手笨脚地洗菜、切菜，跟着视频一步步学。锅里的油溅得他手臂上都是小红点，他皱着眉硬撑着，炒出来的菜却色泽寡淡，尝一口也淡得没味。他懊恼地把盘子端到垃圾桶里一倒，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正准备换一个视频再学，厨房的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姜时愿探头进来，头发微微垂落在脸侧，眼神带笑。

　　小辛猛地直起身，慌慌张张地说：“我很快就做好了，妈妈你先回去吧！”

　　姜时愿看着他闪躲的眼神，唇角弯起：“我看看。”

　　小辛像只被抓到的小兽，耳根发热，急急撇头：“还没好呢……再给我一点时间。”

　　“还是我来吧。”姜时愿忍不住轻笑，语气柔和，带着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