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

影宗留在天启城的人马几乎都投奔了萧若瑾,但都是一套人马训练出来的,瞒他们一时半会的易文卿还是能做到的,借助影宗残存的力量和暗河苏昌河提供的某些特殊路径,萧羽带着易文卿和苏暮雨一起秘密潜回了天启城。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在深夜里潜入了天牢附近一处废弃的塔楼。那里视野极佳,可以透过一个小小的、布满灰尘的铁窗,勉强看到天牢深处某个被重重铁链锁住的人影。萧羽站在黑暗中,隔着遥远的距离和冰冷的铁栏看着萧若风。

曾经意气风发的琅琊王,此刻也称不上狼狈,即使他华丽的蟒袍换成了肮脏的囚服,长发散乱,被沉重的镣铐锁在冰冷的石壁上,身体佝偻着坐在地牢的角落里,神态却还算的上洒脱。他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在昏暗的火把光线下投下扭曲而孤寂的影子。

萧羽以为自己会有些感情波动,但,没有想象中的快意恩仇,也没有预想中的悲悯同情。如同被投入一颗石子的古井,只泛起一圈微澜,便迅速归于沉寂。他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与己无关的、走向末路的陌生人。那些幼年时曾隐秘渴望过的属于亲人的关怀偏爱,早就被另一个人给予了,只剩下惆怅。

“走吧。”萧羽只看了片刻,便收回目光,“结局已定,无需再看。萧若风,应该是活不长了。” 他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处窥视之地,如同拂去衣襟上沾染的尘埃。琅琊王的生死,原本和他就没有关系。

琅琊王萧若风最终被赐死。一杯毒酒,了结了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亲王的一生,也彻底斩断了明德帝心中最后一丝兄弟情谊。

而那位备受宠爱的永安王,也因为不愿意低头惹怒了明德帝。盛怒之下,萧若瑾下旨,褫夺萧楚河永安王爵位,贬为庶人,即刻流放青州。流放的队伍离开天启城不久,押送队伍遭遇不明身份的高手袭击,混乱之中,萧楚河不知所踪。

无归城的瞭望塔上,萧羽听着易文卿带回的最新消息。商吹飘在他身侧,透明的指尖拂过凛冽的秋风。

“起风了。”商吹的声音轻飘飘落在耳边,“风雨欲来,天启城,包括北离的江湖朝堂,大概是要彻底乱了。”

萧羽没有说话,只是负手而立,琅琊王的死对无归城没有任何的影响,时光,如无归城外呼啸的山风,裹挟着尘埃与生机,席卷而过。一转眼,萧羽快要弱冠了。他的身姿愈发挺拔,眉宇间的青涩褪尽,沉淀下属于一方雄主的沉稳。商吹快要不记得他小时候的样子,只剩下眼前英姿勃发的少年。

无归城在他的经营下,与暗河的合作日益紧密,影宗残部也彻底融入了这座孤城的骨血,成为其坚实的耳目与利爪。这四年里,暗河内部的风暴也随着大家长逐渐年老而越来越严重,苏昌河的运作下,一场针对旧大家长的清洗悄然完成。苏暮雨作为傀主动放弃了大家长的位置,苏昌河获得了那枚象征暗河至高权柄的令牌,踏着旧主的鲜血正式登上大家长之位

萧羽送了苏昌河一份礼物,庆贺他成为了暗河的主人。天启城中多了一家酒楼,酒楼的主人带着一群漂亮的小姑娘,也成了天启城的一道风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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