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45）

“本王府上近日得了些有趣的海外玩意，姑娘若有兴趣，随时可来观赏。”他话语中的招揽与暗示，已是昭然若揭。

“不劳七弟费心。”萧瑟将林小柚往自己身后一带，完全挡住了萧羽的视线，语气冰寒，“她喜欢清静，不喜喧闹，七弟府上的‘热闹’，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两人目光相接，空气中仿佛有电光迸射。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插了进来：“七弟，六弟，父皇正寻你们过去呢。”

是萧崇在臧冥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恰到好处地出现了

萧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萧瑟低头看向身边的林小柚，见她虽强自镇定，但小手在袖中微微攥紧，显然刚才应对得并不轻松。

他心中一软，在宽袖的遮掩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安抚：“做得很好。”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瞬间驱散了她心中的些许不安。

林小柚抬头，对他露出一个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乔装改扮后独自饮酒的无心眼中。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走向正在努力对付面前一堆美食的雷无桀，不知说了句什么，引得雷无桀哇哇大叫起来。

唐莲坐在稍远的席位，将一切尽收眼底，眉头微蹙，心中的担忧更重了。

林小柚就像一颗突然投入天启这潭深水的明珠，已经引起了太多人的注意，未来的风波，只怕会越来越剧烈。

百花会后，天启城下起了今冬第一场大雪。

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将整座城池染成一片纯白，暂时掩盖了其下的污浊与算计。

萧瑟感染了风寒，加之旧伤与新忧，竟病倒了，连日高烧不退。

他性子倔强，不喜人近身伺候，府中医师开的药，也是时喝时不喝。

林小柚得知后，又气又急，不顾侍从阻拦，直接闯进了萧瑟的卧房。

房内药味浓郁，萧瑟闭目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唇色浅淡，平日里那股清冷孤高的气势减弱了许多，竟显出几分罕见的脆弱。

林小柚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地疼。

她 走过去，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出去。”萧瑟并未睁眼，声音沙哑虚弱，却依旧带着命令的口吻。

林小柚没理会他，转身拧了条冷毛巾，轻轻敷在他的额头上。

冰凉的触感让萧瑟微微一颤，他终于睁开眼，看到是她，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闭上，却没再赶她走。

接下来的几天，林小柚几乎衣不解带地守在萧瑟床边。

喂药、换毛巾.......事事亲力亲为。

萧瑟起初还有些抗拒，但在她固执的坚持中最终还是妥协了，默许了她的靠近和照顾。

夜深人静时，萧瑟的高烧终于退去，陷入沉睡。

林小柚累得趴在床边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一只微凉的手，极其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小心翼翼，带着难以言喻的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