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43）

一套剑法演练完毕，她气息微喘，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亮得惊人，期待地望向萧瑟。

萧瑟走上前，没有立刻点评，而是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拂去她脸颊旁沾着的一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

他的动作自然无比，仿佛做过千百遍，指尖温热的触感却让林小柚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脸颊飞起红霞。

“形已具，神还弱。”萧瑟收回手，语气是一贯的平淡，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不过，总算不再是那只一碰就倒的小兔子了。”

林小柚闻言，不满地嘟起嘴，小声抗议：“什么兔子，我早就不是了！”

萧瑟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正欲再说些什么，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伴着慵懒的语调传来。

“啧啧，你要求未免太高。小柚子这般进度，已是远超常人了。”无心斜倚在廊柱下，不知看了多久。

他手中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对着林小柚招招手，“来来来，练了这许久，歇一歇，尝尝天启城最有名的‘酥酪坊’点心，去晚了可买不着。”

林小柚眼睛一亮，立刻像只被食物吸引的小雀儿，欢快地跑了过去。

无心含笑打开食盒，里面是几样做得极其精巧可爱的点心，他拿起一块桂花糖糕，极其自然地递到林小柚唇边：“尝尝这个，甜而不腻，你定然喜欢。”

这突如其来的投喂动作，让林小柚愣了一下。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就着他的手，小小咬了一口，糖糕的香甜瞬间在口中化开，少女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萧瑟看着这一幕，脸色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他迈步走过去，不着痕迹地隔开了无心和林小柚，从食盒里另取了一块杏仁酥，直接塞到林小柚手里，语气不容置疑：“吃这个，桂花性温，你刚练完剑，气血正旺，不宜多用。”

无心挑眉，看着萧瑟那副霸道的样子，也不生气，反而低低笑了起来，凑近林小柚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看，有人醋了。”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带着若有若无的檀香。

林小柚只觉得一股酥麻感从耳根瞬间蔓延至全身，手一抖，差点把杏仁酥掉在地上，心慌意乱得不敢看任何一个人。

就在这时，雷无桀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进来，手里举着两个造型滑稽的面人，兴奋地嚷嚷：“小柚，小你看我买到了什么！像不像你和萧瑟？送给你。”

雷无桀一向憨直，总是能轻易打破一些尴尬的局面，比如现在。

.林小柚看着那两个丑萌的面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方才的尴尬一扫而空。

萧瑟和无心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和对这单纯少年的没辙。

唐莲跟在雷无桀身后进来，看到院内情景，已是了然。

他默默将一把新寻来的、更适合女子佩戴的轻巧短剑放在石桌上，对林小柚点了点头：“试试称不称手。”

林小柚见了，欣喜的不行，想也不想，直接上前一把将唐莲抱住，“谢谢唐莲师兄！”

唐莲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宽大的手掌回抱住少女不堪一握的腰肢。

这份安宁与温馨，在天启城是何等珍贵，又是何等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