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请怜取眼前人（三）
学园都市七大奇迹之一，月咏小萌。
据说虚数学区已经成功研究出不老不死的技术，而其伟大的研究作品就是小萌老师……这种说法真是太侵犯人权了。
小萌老师灌下一口啤酒，与桌子对面的巫女小姐对峙，姬神秋沙，小萌老师家里的暂住者。白晳的皮肤在黑色的曈孔和长发下显得十分醒目，还有一副想睡的眼神缺乏感情。初次见面可能以为是一位冷漠的高岭之花类型的美少女，但其实是一位会拿着警棍自称魔法师的魔法少女。
“所以，你说烤肉致癌是想从吾的领地抢夺贡品吧？”七大奇迹之不老不死之人缓缓开口。
“当然不是。”姬神秋沙面无表情，“传说中，烤肉烧焦的部分中含有多环芳碳氢化合物，是致癌物质。”
“哼啍。”不老不死之人昂首，“这点东西对吾来说不足挂齿。”
说完，又拿起一罐啤酒灌了起来。
“那个罐装啤酒的铝罐上面有金属毒素，喝太多的话会在体内逐渐累积。据说罗马帝国灭亡的理由之一。”
不老不死之人喝酒的手微微颤抖，正受到心理作战攻击的小萌老师，突然听见了“叮咚”的门铃声，像听到了救赎之音一般。
“嗯？好像有客人。应该是邻居送传阅板来的吧，姬神去好好招呼他！这段期间老师要自己先烤肉自己先吃啰！”
看着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小萌老师，姬神安静地站了起来。但是，从窥视孔看出去，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嗯？”
是有人恶作剧吗？为了保险起见，姬神拿着瓦斯枪，轻轻把门打开。向外侧推开的门，开到一半便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而停止，发出“咚”的一声。
有人放了什么东西在地上？姬神低头一看，一个纯白的修女倒在地上，门板撞到了她的头。还有一只三色猫蜷曲在她的身边，悠哉地摇着尾巴。
“肚子…饿了…”
“碰---!”门被姬神无情关上。
“发生了什么？”嘴里吧唧烤肉的小萌老师空出几秒飞速说道。
“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风吹到门里的缝隙里造成的声响而已。”姬神面无表情地扯谎，或者说她本来就没有什么表情。
如果放任那只修女进来，那么今晚的烤肉将与她们无关。
可姬神刚说完，门外便再次响起了敲门声，按照之前看见茵蒂克丝的状态，这恐怕是对方最后一丝力气。
“叭--”门还是开了。
白衣修女两手抱着三色猫斯芬克递给姬神，一副至少请救救这只猫的模样。
“你的饲主呢？”
“当麻回来了又跑了，还没有给我留饭菜…我还以为会饿死在路上呢。”修女小姐委屈巴巴。
……………………………………………………………………………………………………
放下喝干净的咖啡，瓷器轻轻碰撞的声音与钟声合拢，手机铃声也同时响起，来电人是奥维。
“嗯？”铃科挑眉，接通了手机。
温和磁性的男声传来，奥维的声音相当有辨识度，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个谦逊有礼的年轻人。
“铃科大人。”
哪怕奥维没有在铃科的面前，少女也仿佛能看到对方接通电话时微微躬身的姿态。
“怎么了？”少女问。
“理事会接到了来自第二十三学区的树形图设计者情报送受信中心的举报通讯，大概在下午五点左右，有不明人士偷偷闯进了树状图设计者中心。”
“那知道是为什么吗？”
“目前猜测是觊觎树状图设计者的权限，但对方可能没有料到树状图设计者已经毁掉这种事，所以做了无用功。”
“嗯？既然是无用功，那理事会急什么？”
少女将喝干净的咖啡杯放到桌角，眼神示意店员可以来添。
“因为对方极有可能具备强悍的黑客技术，有可能借由树状图设计者的中心往其他领域的机密资料进行入侵，比如，电脑里关于学园都市第一位的一方通行的部分研究资料被拷走了一份，我们无权拦截。”
“谢谢。”铃科接过店员重新递过来的咖啡小小抿了一口。
“为什么无权拦截？”少女咀嚼着无权拦截这个词语，沉淀着金子的眼瞳眯起。
“因为在场能够联系的理事不够开启树状图设计者的完整权限。”男人停了一下，继续说道: “您的手上有一半的权限，可惜当时联系不上您。”
“那个会打雷的女孩？”脑海里突然响起雷鸣般低沉的声音。
“嗯。”铃科笑笑，像学姐看到小学妹长大的欣慰。
“理事会那边希望您去调查，被我回绝了，毕竟您可是理事长的代理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可比理事强的多，所有理事都不具备要求您的资格。”
“为什么要回绝呢？”
“您……？”奥维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大概猜出了少女的意思。
“嗯，我去调查。”
“可这并不妥。”
“你就当我去处理一些私人问题。”
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一会，可能是在衡量利弊，不过最后还是松口了，“需要我开车来接您吗？这个时间点开往第二十三学区的末班车已经没有了。”
“不用。”
铃科打开手机里存着的一则文档，上面显示着由于一方通行与幻想猛兽的战斗导致成长曲线出现改变，因此取消了战场设置的拘束，战场分布在学园都市内任何地方，不单单只包括第七学区之类的话语。
往下再翻-- 绝对能力者计划第10032次实验地点，第二十一学区，风力发电柱群的广场。
“那名入侵者可不在第二十三学区。”少女轻声说。
“这个时候二十一学区的人多么？”
铃科的问题十分突兀，是根本打不到边的问题，可对方仍然没有提出疑问，详细地给出了答案。
“观星点没有开放，人流只有正在进行野外植物研究的学生或老师。”
“能下达一个指令吗？”
“什么？”男人一愣。
“疏散人群。”少女一字一顿，眼曈里跳动着金色的火，一瞬间，仿佛她全身的颜色都被漂白，如同惨白的恶鬼重新披上了衣裳。
“咖啡钱。”
恶鬼将钱放在柜台上，扭头走出咖啡店。
“等等，少女！”身后有人叫住了她，是一名年轻的女人，咖啡店的柜台上的服务员。
“怎么了，请问？”恶鬼垂下眼瞳，不让那对非人的眼睛暴露在空气中。
“那个…"女人的手放在胸前，酝酿着，大喊出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一定不要难过，一切都会变好的！你的朋友一定都会再回来的！”
铃科短暂愣神，然后，恶鬼玫红的嘴唇轻抿出笑意。
“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