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请怜取眼前人（二）
夜。
学园都市第七学区，Magnet咖啡店。
柜台的店员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坐在靠窗边的少女，雪白短发，瑰红眼瞳，洋娃娃一样的精致漂亮。面前摆着一杯黑咖啡，时不时地嘬一口，仪态完美得像欧洲中世纪的贵族大小姐。不少客人进门看到少女时眼中都有一闪而过的惊艳。
不过，这位漂亮少女似乎心事重重。店员知道少女是这里的常客了，在之前都有朋友和少女一起，虽然少女的朋友们不怎么喜欢咖加啡，各自有自己的奇怪爱好，尤其中一位长点上机的学生每次都点红茶加牛奶那种有些侮辱咖啡店的神奇搭配。但少女们聚在一起的青春气氛，让店内的店员们看着心情也会由衷的变好。
但这一段时间，都是少女形单影只，一个人坐在靠窗的角落里喝着最苦的咖加啡。身影莫名得让人有些心疼，像一只蜷缩在角落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窗外深沉的夜晚让纯白的少女显得更加孤单。
店员没有注意到自己看走神了，直到猛然与瑰红的瞳目对视。见她回过神来，少女温和地笑笑，移开了目光。
铃科又嘬了一口黑咖啡，感受着没有丝毫味道的口腔，轻轻叹息。
“味觉已经被影响到这个程度了吗？”
“废话，龙的舌头都是用来吞吐雷霆与烈焰的，这点苦味你怎么可能有感觉？”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庞然威严的声音，像雷云摩擦的震动，又像层层叠叠浪潮的拍打。
“那还真是少了一项乐趣。”少女撇嘴。
“话说，我现在可以喷火吗？”铃科顿了顿，又补充，“打雷也可以。”
“你又不是不会。”龙的声音有点无奈。
“我的能力是控制已有的，不能创造，恶龙先生你好蠢。”
“我是神话生物，不懂科学。”
“嗯…那换个说法，我现在是小龙女吗？”
龙沉默了，大概在铃科喝了三口咖啡后，威严的声音才再度响起。
“污泥与恶逆的扩散让我在你身上复苏，那种扩散不会传递美德，它只会散播龙的暴虐与冷酷，你已经控制不住了。”
“一个礼拜前就这样了。”
“一个礼拜前？”龙楞了一下，“那个打雷很有天赋的孩子？”
也许在龙的眼里，能控制雷霆与烈焰的人会格外讨喜。所以说起美琴时龙的声音里有着赞叹。
“嗯。”
“那是你的朋友吧？”龙说，“不过为什么不试着告诉她？你那天的姿态真的像个魔鬼，在她眼中，你就是屠宰了近一万生命的罪魁祸首，说不定会记恨你一辈子。”
“这样挺好的。”少女笑笑。
“何出此言？”龙沉声。
“她记恨我总比记恨她自己来的好，要是一个人恨上自己，那会坠入万丈深渊，在没人拉上一把的时候就摔得粉身碎骨。”
“但扩散的影响随着时间在加剧，如果龙的性质不消失，你也许有一天真的会成为以杀人为乐的恶鬼。”
“你真的是头恶龙？”少女又喝下一口咖啡，舌尖的味道越来越淡了。
“什么？”龙问，一时之间没有弄懂铃科的意思。
“我身上【龙】的性质消失意味着好不容易复活的你将会再次死去，可你好像对这种事很积极。”
龙在笑，呼出温热的吐息，让少女冰凉的指尖暖和起来。
“传说里作为恶龙的我已经死去，现在的龙单单是具备意识的龙而已。龙的骄傲可不允许一个少女因他受罪。”
脑海里低沉的声音像天空雷云的滚动。
“而且，这座城市里有人能做到抹掉我，刚才不是遇到了吗？那位努力寻求真相的少年。”
说起“抹掉”的时候，铃科握住咖啡杯的手颤了颤，晃动的咖啡倒映出少女眼底正缓缓浮现的金子，如同摇曳的烛火。
“他能救你。”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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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门被猛然推开。
少年四顾，房间里一片漆黑。金色的光芒在黑暗中尤为显眼，明亮得如同城市半空升起的太阳，那是一双眼晴。银色巨人站在城市的道路上，正与道路尽头的黑色龙虾对峙。
“你认为你能阻止我吗？”黑色龙虾的笑声深寒诡异。
“邪恶的巴尔坦星人，我必须在这里消灭你！”银色的巨人沉声。
上条拉开灯，一瞬间，坐在客厅的女孩像一只小猫冲出来挂在了他的脑袋上。
“哇哦哇哦，可怕。”茵蒂克丝嘴里咬着上条当麻的刺猬一样立起的头发，吐词含糊不清，“当麻！为什么你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看这个有多害怕，那么那么多可怕的外星人……”
“停停停。”上条提起茵蒂克丝的后颈，把她放到一边，因为剧烈的跑动，语气还有些不稳，但神色却十分郑重。
“茵蒂克丝你知道金色的眼睛吗？”少年压低着声音，想起刚才在暗巷中凝视他的融金般瞳目，仿佛又感觉铺天盖地的压力从天而降，不得喘息。那种东西不像是这座城市，乃至这个世界能拥有的。
“嗯？金黄色眼晴？”茵蒂克丝回过头。
女孩思索着，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小手摊开一捶，恍然大悟的样子。
“是不是很亮，像路灯一样亮？”
上条回忆，的确很亮，于是点点头。
“是不是有一种被庞然大物盯上的感觉？”茵蒂克丝继续说。
上条一惊，心说这你也知道，于是更加信服地点头。
“是不是有一种那对金黄色眼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窒息感？”茵蒂克丝摇头晃脑，手指竖起，指点江山。
上条大喜，心说他总算不是在家里养了两只猫。
“快说说，那是什么？”
“哼哼。”茵蒂克丝叉腰，自豪地挥臂一指，上条顺着她的手臂看过去--
“啊！邪恶的巴尔坦星人！”
电视机里金黄色的眼睛如此明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