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为知识献身的羔羊（一）
暗巷，血腥味弥漫。黄昏的最后一缕光在巷口闭合，天空闪烁起星星点点。
“果然，很不舒服啊…”
顶着一张与超电磁炮毫无差别的脸在自己手中失去表情，失去温度，最后变得支离破碎。
铃科收回目光，拿起放在一旁的罐装咖啡，准备离开。
“你好。”清脆的女声在死亡散播的深巷不适宜的响起。
来者仿佛顺着夜的漆黑色彩来到小巷口，背靠在墙壁上。
“嗯？”铃科的瑰红眼瞳微眯，像只打量新鲜东西的猫。
开口说话上是一位红发少女，赤色的头发在头后绑成两束，上半身裸露，仅用布条将胸部缠绕。
铃科认出了对方披在肩头的黑色校服，来自雾丘女子学院。
那是一所与学园都市中在超能力开发领域和常盘台中学并驾齐驱的明星学校，同时也是女校。常盘台中学擅长开发泛用性高的正统超能力者，而雾之丘女子学院则专门开发奇妙、异常，但是难以复制的稀有能力，学生成绩也是按照能力稀有程度界定。
铃科有印象是因为这所学校曾经向她发出邀请。虽然被她回绝，但这所学校的能力显然毋庸置疑。
“什么时候收尾的人员换动了？”
明知故问，她知道负责这种脏活的人可不会像前面的女人一样穿得如此招摇。
“你说的收尾人员应该还在路上。”红发少女淡淡说道，“我来是因为无窗大楼向你发出了邀请，我是作为你的引路人。”
“无窗大楼？”铃科微微愣神。
视线从小巷狭窄的路经延伸，直达远处伫立的漆黑大厦。在白天，这座建筑物呈现白色大理石般的色调，在夜晚，则是永夜般的黑曜石。整栋大楼浑然一体，没有一扇窗户，所以，“无窗大楼”的名号也籍此传开。
“理事长大人找我什么事？”
木原数多曾经给她讲述过关于“无窗大楼”这栋古怪建筑物的信息，那是学园都市理事长亚雷斯塔的居所。
男人说过她迟早会见到那位理事长大人，先告知一些信息也无所谓。
铃科记得在提到“理事长”的时候，从来一副死鱼脸的混混男人的眼中居然出现了尊敬的神色。
虽然由于这见鬼的“绝对能力者计划”，少女对那位素未谋面的理事长的态度可谓是相当恶劣。
“这你去见他就能知道了。”红发少女走到铃科身边，把手扶在少女柔软的肩膀上，“能关掉你的立场吗？我没法进行移动。”
“可以了。”铃科点头。
话音刚落，所处的环境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血腥味消失了，替代的是密闭空间内流动程度不高的沉闷空气。四周墙壁上设置了无数的荧幕跟按钮，正在发出光芒。从大大小小数万个仪器延伸出来，多达数一万条的缆线与管道，如同血管在地面上延伸，全部集中在房间中央。
房间的中央有根巨大的试管，直径四米，全长超过十米，以强化玻璃制成的圆筒型容器，里面灌满了红色液体。
试管之中有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人类，头下脚上地浮着。
看到传说中学园都市理事长的正体，少女人偶般的无机质脸上的表情略显意外。
与传闻中的沧桑大叔完全不同，理事长居然是张偏向年轻中性的脸，大概还有长到脚踝的银色长发。
虽然搞不明白这位理事长好端端地为什么非要以这种倒立的诡异姿势泡在试剂里。
“我先告退了。”
红发少女鞠躬，瞬间消失在原地，这个巨大的空间中只有铃科与圆筒容器里的倒吊理事长沉默对视。
沉默，还是沉默。
对方面无表情，似乎非要等铃科先开
轻声叹息，“请问理事长大人找我有何贵干？”
少女的礼仪功夫做的很足，语气却听不出严肃的意味。好像面前这位不是传说中学园都市的理事长，而是菜市场妄图与她讨价还价的卖菜大妈。
“可以称呼我亚雷斯塔。”
浸泡在容器里的人影开口，声音顺着扩音器传播到整个房间。那种声线似男非女，又介于老人与孩子之间，好像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们一齐咏诵。
“好的，亚雷斯塔大人，您找我有何贵干？”少女无所谓地修改措辞。
“你似乎不太喜欢我？”亚雷斯塔察觉到少女的情绪。
“您是从哪个天团溜出来的偶像么？”
没人会在刚杀完人后还心情愉悦，哪怕知道对方只是实验的造物，可终究顶着一张熟悉的脸。
亚雷斯塔阖眼。
一扇泛着黄光的屏幕悬浮到少女面前屏幕上是一座普通，甚至称得上破烂的房屋。
令人相当意外，在科技如此先进的学园都市，还有一幢看起来像经历过百年风吹日晒的超老旧二层楼公寓。洗衣机大刺剌刺地端摆在走廊上，看来这栋房子的主人甚至不存在浴室的概念。
下方是写着地址坐标的白色小字，在学园都市第七学区某个偏僻的角落，之前有一次试验场就在这片地方的不远处。
“一方通行，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堂堂学园都市的统括理事长还需要我一个普通学生帮忙吗？”少女冷笑。
不知为什么，她凝视亚雷斯塔的脸的时候，有一种莫名胸闷感，所幸不再盯着那张充满矛盾的脸看，瑰红的眸子扫过这座巨大房间，发现墙壁上设置的无数的荧幕闪烁的是外界的景像，甚至她看到了佐伯佑哉与那群研究员在一丝不挂地吃火锅泡温泉的场景，数以万计的荧屏构成几乎没有死角的天网。
“看来这座城市没有您不清楚的事情。”
“过奖。”
对方好像完全没听出少女在讽刺他就是个变态偷窥狂。
“我希望能拜托你做一件事，当然，不会让你白跑一趟。你也看到了，我的行动可能没有那么便捷，需要托人办事，而你是这座城市顶尖的。”亚雷斯塔继续说道。
“报酬。”
理事长顿了顿，不知是不是错觉，铃科仿佛看到对方露出了“终于骗到手了”的狐狸般的笑容。
“树状图设计者的运行权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