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猛兽藏于人心（五）

学园都市医院。

机械电流的“滴滴”声有规律地跳动。

“佐天同学也使用了幻想御手么？”御坂美琴坐在病房外的撑起脑袋，沉声说。

“是的……”黑子看向情绪低落的美琴，“但我们绝对会将数据给解析出来，把佐天同学给救醒。初春她留下这句话后就去木上老师那里了。”

木山春生。

之前应水橞机构医院院长所聘前来研究的大脑生理学专家。虽然看上去十分阴沉，但意外的好说话。除了本人对自己“缺乏起伏的肢体”的奇怪认识。

身材很好，容姿也不差，不过眼神阴暗有点可怕，对在人前脱衣裙毫不在意，活生生地都市传说。

“是么。”御坂轻声说道，“能借用一点时间吗？”

“嗯？”

医院天台，相当宽敞的广场，因为同时作为病人疗养的风景遛弯的地方，所以种植有林木。

“您想说什么呢？”黑子问。

御坂美琴站在高台上，可以越过城市的建筑群看清远方苍翠的群山。

“佐天同学有一个护身符吧？”

“就是一直挂在书包上的那个吧。”黑子露出思索的表情。

“她说过，那是她妈妈送给她的，在她来学园都市之前。”

“她还和姐姐大人说过这些话啊。”

“嗯。”御坂闭上眼，当时那位黑发少女故作开朗的笑容仿佛仍在眼前，“我想，她当时想说的还不止这些。而我明明是所谓的超能力者，但这些方面真是不行呢。”

当时就应该发现问题的。

她走上前，抓住安全栏杆，像抓住了内心的焦虑不安。

“我这个人，如果在我面前有障碍，我不跨过去就不会罢休。能成为超能力者也只是因此而已，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也有人在障碍前踌躇不前。我不曾想过会有这些人的存在。才会说出什么等级都无所谓吧这样的话。”

她叹息。

“真是不经思考的话语呢。”

“让我加入调查吧，这也是为了救佐天同学。” 御坂美琴转过身看着黑子，眼神里是罕见的肃穆。

常盘台的王牌，Level.5的超电磁炮。

要认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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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稀客啊。”低沉的老人声音。

铃科睁开眼，是陌生的天花板与……病床旁边站着的青蛙医生，冥土追魂。

从病床上坐起，少女礼貌道谢。

“并不需要。”冥土追魂摇头，“毕竟我还什么也没做，是你自己清醒过来的。”

“布束学姐呢？”

“是送你来的那个女孩吧？她刚才出去了。说起来，她提到你使用了幻想御手，而且在使用过程中陷入昏迷。这是真的吗？”

“嗯。”少女没有否认。

“那恕我冒味昧，身为Level.5的你使用幻想御手是为什么？”

看着铃科有些惊讶的眼神，冥土追魂补充，“先别惊讶，我不仅知道你是Level 5，还知道你是Level.5中的第一位【一方通行】，所以，不妨说说你在使用幻想御手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幻想御手能使人昏迷是因为使用者的大脑因为共感不堪重负，而以一方通行的计算力来说，那使用幻想御手的一万名学生加起来也比不上你。”

铃科沉默。

她在回忆当时的感觉。分明如此清晰的画面在她醒来后仿佛蒙上了一层砂纸。只记得海底沉浮的气泡，那里是使用过幻想御手的人们留下的最深刻的话语。

“想不起来了。”她摇头，“但是关于幻想御手，我应该可以解释一二。”

“嘛，这样就足够了。我认为有人需要你的帮助，可以见一见吗？”

“没关系，尽我所能。”坐在病床上的少女微笑。

医院住院部的过道。

“能打扰一下吗？”冥土追魂探出头叫住走廊里的两位穿着常盘台校服的少女。

“嗯？”御坂美琴和黑子回头。

“活生生的呱太！”御坂美琴瞬间变脸，像看到稀有限定玩具的小孩。

“姐姐大人，不是的…”一旁的黑子摆手。

“关于幻想御手的事…”冥土追魂说道，“有人使用过幻想御手，但仍然维持着清醒。她有线索可以对你们解释。”

“真的吗？”

“当然。”肯定的回答。

轻轻推开病房门，她们看到了安安静静地坐在病床上的少女。雪白的及颈短发与瑰红色的眼瞳，精致得像洋娃娃一样的五官，这个搭配在学园都市只有一位吧。

“铃科学姐？”御卸坂与黑子惊疑出声。

“啊，是你们啊。”少女笑着打招呼。

“怎…怎么会是铃科学姐你？”

御坂美琴完全没有料到这次幻想御手的使用者居然是铃科百合子。

按道理来说，那些幻想御手的使用者大多都是无能力或者低能力。他们因为能力得不到开发又没有人关注，才动用了名为幻想御手的捷径。

但铃科百合子是为什么？她可是曾经常盘台的首席。在虚空爆炸中，能力强大到足以轻而易举地挡下巨大爆炸。她有什么理由去使用幻想御手？

“在猜测我为什么使用幻想御手吧？”少女歪着头轻笑。

在那样可爱的注视下，御坂脑海里所有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好像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有点不好意思的挠脸。

“我想弄清楚它是什么东西，于是自己动手听了一遍。”

“这太危险了！”御坂想也没想地喊道。

病床上的少女似乎也没有料到她会如此激动，瑰红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啊…不，我是说…额…”

反应过来的御坂美琴视线上移，双手的手指因为紧张搅成一团。

“好啦。”少女轻声说，“谢谢你能担心我。”

御坂放下的视线对上少女温和的双眼，和煦得如同春日晨曦，少女的眼神中像有一种惊人的魔力，能把他人内心的的不安平复下来。

“现在，我们谈谈正事吧，关于幻想御手。”

铃科闭上眼，深呼吸，尽力回想当时的感觉。

“抱歉…初春。”她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