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猛兽藏于人心（六）
“是么，连上次见过面的小姑娘也…”
办公室里，初春垂着脑袋坐在沙发椅上，对面披着研究员大褂的女人略显疲惫地说道：“都怪我。”
初春的头垂得更低了。
“别过于自责了。”
木山春生站起身，她清楚少女的来意，也清楚失去重要之人的感觉。不过她帮不了这个可爱的女孩，至少现在她不能。
“去稍微休息一会儿吧，我去泡杯咖啡。”
初春抬头叫住她，“现在可不是这么悠闲的时候。”
女孩的往常柔弱的眉眼生硬如铁。
木山春生伸手扶在女孩的肩膀上，“解析结果还没出来，若你的朋友醒来，而你却倒下的话，岂不是顾此失彼了吗？”
看着楞楞的女孩，木山春生不知为什么错开了视线。
“别担心，一定能够顺利解决的。”
房间门被轻轻关上。初春收回目光，滚烫的泪滴落在手心里。刚才仰起头直视木山春生就是为了不让眼眶里打转的泪珠落下来。
用手擦干净眼泪，她突然看到办公室一角书柜露出半截的类似研究报告的黑白纸张。
“那是？”
鬼使神差地拉开书柜，初春扫过里面放置的书籍。
“这些全是与共感觉性相关的论文……”她翻阅着一本书的详细内容，“为什么？”
她好像隐隐抓住了事情的真相。
幻想御手的真相。
精神高度集中的她没有注意到房间的门悄悄地推开，木山春生半个身子笼罩在阴影下淡淡地注视着她。
“这可不行。”平静出声。
初春猛然回头。
“怎么能随意翻阅别人的研究成果呢？”对方的视线阴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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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铃科站在窗户旁，望着飞奔出去的御坂美琴。
“幻想御手是一个网络，找到其登录者便能抓住真凶。”她向两人解释了幻想御手的本质与查找罪魁祸首的线索。
“我和黑子这就去查找书库。”
“不用那么麻烦，我之前连通幻想御手的时候知道是谁了。”
少女的语气淡淡的，似乎找到真凶对她而已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骄傲的事。
“木山春生。”她缓缓念出名字。
“木山春生？！”御坂与黑子面面相觑。
“初春她…”
之前坐在病床上看着两人紧张地忙前忙后，通知警备员，注意人质安全，进行逮捕啥啥的。
“这位超电磁炮的身边似乎总有大大小小的麻烦呢。”铃科轻声呢喃。
“不打算去帮忙吗？”不知什么时候，青蛙医生来到她的身旁，背着手问道。
“拜托，我是病号欸。”少女摆手，雪白的短发也跟着在脖子间晃动，“这种事情交给热心市民就好了。”
“还有，黑子拜托您照顾了。”她看向一旁被绑的动弹不得的白井黑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就别逞能了，你还没有我相信你的姐姐大人么？”
少女抬头，瑰红色的眼晴倒咉远处伫立的整齐风车，抬手按住了想要进行空间移动的黑子。
高架桥上，蓝色超跑的引擎轰鸣咆哮，把巨大的动力输送到车辆的全身。周边的景物成为模糊，被迅速地抛到车辆背后。初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对方为了避免她乱动给她扣上了一副银色手铐。
“话说回来，之前我就感到好奇了。”正在开车的木山春生瞥了一眼女孩头上别的花束，“你头上的花是怎么回事？这与你的能力有关吗？”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初春闭上眼睛。
换做几小时之前的木山老师，她会十分骄傲地与对方探讨她能力形成的漂亮花束。现在，对方只是令人失望的幻想御手开发者，欺骗了她信任的人。
“比起这个，幻想御手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昏睡的人们会怎样？”初春语气急促。
“连珠炮啊…明明都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木山叹息。
“让别人提升能力，让其兴奋不已，就让你感到那么有趣吗？”初春说着，眼神黯淡下来，“佐天同学也是…”
一声轻笑。
她疑惑地抬头。
“我对别人的能力一点兴趣也没有，我的目的可远不止这些。”
车前挂着的后视镜映着木山春生的上半张脸，她凝视自己，仿佛又看到从前的过往，那些笑容，那些陪伴，那些…痛楚。
行驶过一个隧道，她顿了顿，“以AIM扩散立场作为媒介构筑成网络，再通过复数的大脑进行处理从而使复杂代码的演算成为可能，这就是幻想御手的真面目。”
“为什么？”
“我需要进行某个模拟实验，但不知道为什么被树状图设计者驳回了，所以需要能够代替演算的装置。”
“就因为这个对能力者？”初春有些不敢相信。
“已经收集了一万人左右，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了。”木山春生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芯片，递到初春面前，“这是用于卸载幻想御手的治疗程序。”
“没有后遗症，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不会牺牲任何人。”木山轻声说道。
初春在对方的话语里听出了深深的疲倦，疲惫到好像倒下就不会再醒来。
猛的刹车踩到底，轮胎与沥青路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巨大的惯性差点把初春从副驾驶上甩出去！
前方，是严阵以待的警备员铸成的防线。合金盾牌与自动机器人横亘与路面，像一堵钢铁高墙。
“动作很快嘛。”
木山春生居然没有反抗，安然地开门走下车。
“双手放在脑后，然后原地蹲下。”警备员的头领，一名高挑女性的话被扩音器转化为电流声在高架桥上回荡。
红外视觉仪扫描着车内的一切。
“作为人质的少女现在很安全。”戴着眼镜的女性警备员说道。
“嗯。”
她身旁的高挑女人点头，眼神死死地盯着车旁披着研究员大褂的木山春生，对方完全看不出要反抗的样子，乖乖照做了。
“实施逮捕！”她大喊。
警备员接到指令，手持枪械，一步一步向前压进。
“给你看一件有趣的事吧。”木山春生突然对车内的女孩笑着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