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某科学的矢量操控（一）
“【矢量立场解析】第一百二十四次实验……”
“【矢量操控性与量子纠缠】第八十五次实验…”
“【尝试突破矢量立场】第一百八十次实验…”
大概生活就是这样，铃科两点一线，不是在星野公寓便是在木原数多的研究所。
像重回记忆里的高中时代。
轻轻叹气。女孩有点无奈，少女的身体已经到了发育的年龄，这让一直平平淡淡的她头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矢量立场一直压抑发育的原因，这次青春的风潮更加凶险。
当然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去问木原数多。打死也不可能。
“【尝试突破矢量立场】第一百八十一次实验，失败。”
研究所的操作台上，机械的女声毫无感情的陈述，显示屏中是试验场里布置的武器全被摧毁的红色感叹号。
木原数多站在高台上，透过钢化玻璃向满是硝烟的试验场俯瞰。
他对结果毫不意外。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任何一次的武器能够有效突破矢量立场，这种特性化的东西，如果只是光提升量，而不改变本身的性质，他认为无论多少次结果都不会有任何差别。哪怕一枚核弹直接砸下去，那个小鬼恐怕也能面不改色吧？
纤细的人影站在场地中央。穿着黑色水手服，白发及颈，露出修长的颈脖。女孩安安静静地站着，眼帘低垂，睫毛如蝶羽一样轻轻掩过瑰丽的朱红眼瞳。五官犹如人偶般精致，哪怕她面无表情也仍能给予人们惊艳之感。
与女孩的柔软相对的，是这片场地中散落的各式武器。它们的外壳掠过寒光，枪口炮口漆黑一片，如同一群择人而噬的野兽。
看到这样一幕，也许不明真相的人们会对高台上的研究员怒目而视。
为什么会让如此恐怖的武器群的炮口对着一名少女？
不过坐在实验室里研究员完全不这么想就是了。他们的内心在滴血，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觉得不该用枪炮对着那名女孩，而是纯粹地心疼能够武装起一个舰队群的武器装备在短短的一小时内化为乌有。
今年年终的火锅与温泉仿佛又在离他们远去。
“还要做什么？”扩音器里传来女孩平淡的声音。
“嗯…”站在高台的男人思索着，突然注意到后方研究人员对他疯狂地打着眼色。
那群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家伙们的心痛已经肉眼可见了。
“算了，今天就到这吧。”他对着话筒喊。
话音刚落，身后的鬼才们便开始欢呼雀跃，像执行死刑前一刻被赦免的罪犯，简直是猿形毕露。
木原数多皱着眉。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脾气变好了。从前这些家伙可是避他如蛇蝎，哪里敢这样和他开玩笑。
是因为你么？
不知不觉都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
“想什么呢？”后方传来佐伯佑哉的声音，“你也心疼年终的火锅与温泉了？”
沉默了一会儿，木原数多缓缓开口: “你说那个小鬼今年多大了？”
“十三四岁吧，来的时候不是已经十岁了吗。”
“十三四岁啊…”木原数多摸着下巴，“她的表现总能让人忽略她的年龄。
“心理年龄太成熟也不是件好事，归根结底，都是某些不幸造成的。孩子应该有孩子的样子，大人的事情应该由大人来想。让小孩子来想大人的事情，就是我们的大人的不负责任。”
“话说得好听，不也在这里靠着小孩子来研究吗？”木原数多语气欠揍。
“话说得相当难听，某人不也把小孩子保护得好好的，不向她泄露一点黑暗吗？”佐伯佑哉微眯着眼晴。
“嘁！”黄毛男人露出了不屑的嘴脸。
然后这一脸“你来捶我”居然在下一刻变成了“黄金之风”的严肃风格，佐伯佑哉惊叹于这只黄毛的变脸速度，又疑惑这货为啥要变脸。
指挥室的门静静滑开，女孩站在那里对木原数多打招呼。
嗦嘎是内~
佐伯佑哉推了推眼，眼神令木原数多毛骨悚然。
“回家吃饭了司机先生。”女孩招手。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麻烦。”木原数多受不住那奇奇怪怪的眼神，拎起桌上的车钥匙骂骂咧咧地走出指挥室。
一刻不愿多留。
铃科也注意到了一旁相当具有学者风范的男人。
“明天见，佐伯先生。”她微微躬身。
“小铃科明天见~”男人很温和地招呼。
目送女孩离去，佐伯佑哉一把躺在沙发椅上，笑得很惬意。
“真是被吃得死死的啊……木原。”看了一眼时间，佐伯佑哉摩挲着下巴，“但有种不祥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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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铃科在抱怨。
“木原先生你们的实验经费那么充足，为什么不能改良一下实验室的伙食呢？”
“伙食？”正在开车的男人皱眉，“实验室的伙食有什么问题吗？我看那群白褂子吃得挺香。”木原数多回忆起那些家伙一边吃饭一边流露出幸福的模样，摇摇头。
“问题太大了。”铃科在后椅上下意识地荡起小腿，可三年的成长，少女的身高不比来时，已经晃不动了。
少女觉得有些无趣，但她此时的注意力都在食物上。
“木原先生您认为一帮试图证明汉堡薯条可乐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食物的家伙，平日里的伙食是怎样的？”铃科撇嘴，“我想自己做饭，可那里连个锅都没有，他们的汉堡甚至是点的外卖。”
“外卖？”男人疑惑，有什么外卖可以将吃的送到这偏远的地方。
少女不动声色地用手指向上方。紧接着，巨大的轰鸣声传来，直升机煽动着机翼从上方飞速掠过。空气中还带有一丝麦香。
“喏，外卖。”少女笑了笑，“所以我说实验室经费很足嘛。”
黑色轿车发出刺耳的急刹声，在路上拖出一道弧线。木原数多猛打着方向盘整辆车在他手底如一支箭矢极速冲出。
少女瑰红色的眼瞳里荡漾着笑意。
看来哀嚎是今晚夜色的伴奏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