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玄夜177【季会加更】

　　看着他这副倔强又脆弱的模样，桑念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又酸又胀。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温柔，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桑念：“所以，我决定成全你了。”

　　成全？

　　成全什么？

　　如何成全？

　　所有人都再一次震惊地愣在当场，完全无法理解她话中的含义。

　　玄夜也猛地转回头，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天帝面色铁青，再也按捺不住，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天帝：“念念！休得胡言！你要如何成全？莫非是要将神界仙界拱手相让，成全这修罗魔头的野心不成？！”

　　染青听着两人之间这云里雾里却明显牵扯极深的对话，

　　心中的不安与震惊达到了顶点。

　　她强撑着伤势，声音带着急切与难以置信：

　　染青：“念念！你……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轮回？什么转息轮？难道他……”

　　她猛地看向玄夜，眼中充满了骇然，

　　染青：“难道他这一身远超从前的修为……他拥有前世的记忆……才会初见你便强行将你掳走？你也……”

　　再看玄夜那骤然变幻的神色和桑念的话语，心中已信了七八分。

　　染青紧紧盯着桑念，眼中是极致的担忧与困惑，她回想起种种不合常理的细节，声音艰涩：

　　染青：“可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桑念缓缓转回头，望向染青，脸上绽开一个带着深深感激与眷恋的笑容：

　　桑念：“姐姐，”

　　她轻轻开口，声音柔和却清晰，

　　桑念：“我自化形，便由你悉心教导。你教我神女爱世人，福泽六界，怜悯苍生。”

　　她眼中流露出真挚的感激，

　　桑念：“即便面对那个五感浅薄，懵懂到近乎愚蠢的我，你也从未放弃，耐心引导，百般宠爱。这份恩情，念念永世不忘。”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扫过那些或惊恐或愤怒或茫然的面孔，最终落回染青身上。

　　桑念：“姐姐教我爱世人。可姐姐，修罗族……难道就不是这天地间诞生的生灵了吗？”

　　她这句话问得轻飘飘，却让染青和天帝同时一怔。

　　桑念：“上古混沌之战，修罗族亦是征伐魔渊的先锋，他们并非天生的嗜杀者，而是被战场上古的戾气与污浊魔气侵蚀，才逐渐变得暴戾嗜血。他们天生强悍，法力高超，这并非原罪，却因此被胜利后执掌秩序的古神视为不安定的因素，一道诅咒，便让他们全族承受短寿与痛苦的折磨，代代相传，永无止境。”

　　她的话语清晰地回荡着，竟与之前玄夜在集市中对她讲述的关于种族悲运的故事隐隐呼应。

　　桑念：“姐姐，你知道女魃的故事吗？她本是天帝之女，心地善良，为了救助人间而下凡，却反被人间的浊气污染，更是为了救同样受浊气侵蚀的应龙，耗尽了自身神力，最终自身彻底被浊气吞噬，化为旱魃，被世人畏惧驱逐……她何错之有？”

　　桑念：“修罗族的先祖，与她当年的遭遇，难道没有一丝相似之处吗？错的，难道是这些被力量侵蚀被环境所迫的生灵吗？他们的后代，又为何要生生世世承受这诅咒之苦？”

　　这番话，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一位神族的心上，引发了深深的震撼与沉默。

　　连天帝都蹙紧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染青张了张口，却发现以往坚信的某些东西，似乎产生了裂痕。语气沉重却依旧带着顾虑：

　　染青：“即便如此……念念，化解诅咒绝非易事，焉知不会引发更大的动荡？难道就要以六界安危为赌注吗？”

　　桑念闻言，却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

　　桑念：“谁说要拿六界做赌注了？”

　　她缓缓抬起手，身后那巍峨的扶桑神树法相光芒大盛，

　　浩瀚而温和的生命之力如同潮汐般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战场，甚至向着遥远的修罗族地蔓延而去。

　　桑念：“兄长，姐姐，我要的成全，从来不是毁灭。”

　　她的目光再次转向玄夜，眼神温柔而坚定，说出了这一世她自愿以身如局的原因。

　　桑念：“我要用这扶桑神力，净化修罗族血脉中沉淀的戾气与魔气，化解那上古的诅咒。”

　　此言一出，万众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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