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玄夜178

玄夜听着桑念与染青天帝的对话，眉头越皱越紧，琥珀色的瞳孔中风暴酝酿。

当她清晰地说出要用扶桑神力净化修罗族时，他浑身猛地一震，

瞬间明白了她为何要冒险炼化扶桑。

没有谁比作为半生灵的桑念更清楚扶桑神力中蕴含的磅礴生机与净化之力，

这是她想出的两全之法？

桑念说完，目光重新落回玄夜身上，

脸上再次扬起一个轻松甚至调皮的笑容

桑念：“玄夜，如果我帮你解决了修罗族最大的问题，化解了戾气诅咒，让族人摆脱短寿之苦，你……是不是可以答应我，不再屠戮六界了呢？”

她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讨价还价，仿佛只是在讨论今天晚饭吃什么，而不是在决定六界的未来。

她甚至耸了耸肩，带着点调侃。

桑念：“其实做六界之主很累的，事务繁多责任重大，不过……既然你想要，试试也无妨？”

这话一出天帝和染青又是吓了一跳，生怕桑念真做出了要帮玄夜统一六界的决定。

不过桑念是这个想法也不是这个想法。

申公豹曾说过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咳咳……

修罗王当主宰他们接受不了，那就换个身份呗。

桑念说的神君可不是说着玩的。

玄夜死死盯着她，眼中没有预想中的狂喜或权衡，只有浓得化不开的疑惑和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惕。

他沉默了许久，战场上的喧嚣仿佛都成了背景，

最终，他沙哑地开口，问出的问题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玄夜：“你的代价是什么？”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狂喜，不是野心达成的满足，而是恐惧。

对她可能受到伤害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玄夜：“桑念，告诉我，这样逆天改命，净化一族积攒了数万年的戾气与诅咒……你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桑念似乎没料到他会先问这个，愣了一下，

随即无所谓地笑了笑，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却也让人心惊胆战。

桑念：“不知道啊。”

她语气轻快，满不在乎道。

桑念：“我没试过，古籍上也没记载。我也不知道代价是什么。”

玄夜：“不知道？！你没试过就敢这么做？！！”

玄夜简直气笑了。

几乎是低吼出来，他猛地上前一步，周身尚未收敛的煞气因情绪激动而翻涌，

眼底瞬间爬满血丝。

玄夜：“你拿你自己的命开玩笑吗？！！”

看着他这副气急败坏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人的模样，

桑念却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非但没怕，反而迎着他愤怒的目光，歪着头反问：

桑念：“咦？奇怪哦~不知道是谁，为了我，连生命都可以不要，一次又一次动用转息轮回到过去呢~”

她的反问轻飘飘，却重逾千斤，

精准地戳中了两人灵魂深处最疯狂也最柔软的部分。

一个大疯批，一个小疯批，

在毁灭与救赎的边缘，桑念的决定是成全他。

玄夜被她噎得一时语塞，胸口剧烈起伏着，

那双总是充满偏执与掌控欲的眼睛里，

此刻只剩下浓浓的无力感和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慌。

他下颌线紧绷，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像是咽下了无数汹涌澎湃却无法诉诸于口的情绪。

最终，他极低地几乎是挫败地嗤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带着无尽的自嘲与痛楚。

他抬手，用指节用力地碾过自己发红的眼角。

再次抬起头时，那眼底翻涌的，不是暴怒，而是下定某种玉石俱焚决定前的平静。

他一步步走向桑念，步伐缓慢而沉重，仿佛踏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他微微歪着头，

目光眷恋地贪婪地描摹着桑念的眉眼，

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最深处，带去下一次轮回。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不再嘶吼，

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又偏执的确定性，

每一个字都砸在死寂的空气中。

玄夜：“念念，你还是不明白。”

他轻轻摇头，唇边甚至勾起一抹极淡却近乎疯狂的弧度，

玄夜：“我说了，天下和爱情，我都要。”

他伸出手，用指尖描绘着桑念轮廓。

玄夜：“若是以你为代价，”

他声音沙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玄夜：“我不会觉得得到六界便欢喜。”

他对上桑念的眼眸，那平静的海面下，是足以吞噬一切的爱意与决绝。

玄夜：“我会再用转息轮。”

他语气平淡地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眼中却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疯狂，

玄夜：“哪怕一次又一次重来，也一定要得到我要的结果。”

他微微倾身，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她的唇瓣，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深处，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与执念。

玄夜：“若是终我所有的生命都无法得到两全的话……”

他顿了顿，竟温柔一笑。

玄夜：“我会让六界为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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