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

我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浓雾中,在我们飞机的左下方,果然出现了几盏迷蒙的灯,离我们的飞机至多四百米的距离。

我一开始还真以为是底下的灯光浮了上来。这时一看却肯定不是,因为那只有三四盏灯,而且灯光不亮,忽明忽暗。

那是什么?难道是什么生物?但是那灯光显示,这东西应该是人造的。

飞机继续上升,那灯光紧紧跟着我们,距离拿捏得非常好,从我们的位置看,几乎是静止的,几次小野田三郎加速和减速,对方都会立即调整速度。

瞬间我俩都进入了临战状态,我心中的恐惧逐渐浓重了。这东西无论是什么,都是我们从深渊下引上来的。

这一定不是什么生物,因为从那灯光的闪灭看一定是人工的机械,但是浓雾阻隔下,我看不清楚它的真面目。而最有可能的猜想,那应该也是一架飞机。

我当时有个荒唐的想法,会不会是小日本在深渊里建了机场,现在派战斗机来跟踪我们?但如果是这样,那个飞行员一定已经七老八十了。又或者这已经是他们的下一代了。

那也不对啊,军队里面都是大老爷们,他们是怎么做到同性生子的。不对不对,小日本这么混蛋,军队里面肯定带着慰安妇或者军妓一类的人。

妈的,我都在想什么啊。

反正一切猜测都很荒唐,唯一的办法是飞出雾层,看它会不会跟出来,谨慎起见,小野田三郎拉升得很慢,保持着这样的速度,我们可以从容地随机应变。一路无语,我们都看着等着。四周的雾气终于越来越薄,缓缓地我们浮出了雾层,那东西却还是死死地紧跟着。

我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看那灯光越来越清楚,接着雾层一抖,一架巨大的飞机在我们的肉眼之中,也破雾而出。

那确实是一架日本的飞机,而且非常大,不是战斗机,竟然和我们一样也是轰炸机。

“卧槽,干他娘的。”我立即飞似的跑向了机枪位,咬了咬牙,心说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

因为需要战斗,我换下了曳光弹,上了真枪实弹。另一边,小野田三郎开始打灯语,向下面的飞机问话。

我不懂这种语言,但和一般的旗语一样,这是国际通用的语言,飞机机尾的灯开始闪烁,我不知道小野田三郎说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好话。

不一会儿,下面的飞机上也闪起了灯语,竟然回复了我们。我问小野田三郎什么意思?他静静的看着默想了一下,疑惑道:“这不是回答,和我们打过去的灯语一模一样。”

“那你刚才说什么了?问候他老母?”我奇怪的说道。

“是问对方的番号和国籍。”小野田三郎说道,我们的飞机又开始闪起了灯语。

下面的飞机安静地飞着,不久后,又是灯语闪起。我再看向小野田三郎,他一脸困惑地说:“又是一样,该不是对方看不懂吧。”

“你这灯语是哪年使用的?”我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道。

“该不会是新的灯语,所以那群“所以那群小日本不懂?”我恶毒的想着。

“不可能,这是国际动用的啊。”小野田三郎也是奇怪。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恶狠狠的说道:“管那么多干吗?打下来再说。”

“开什么玩笑,那好歹也是我大日本皇军的飞机,你让我主动攻击我们自己人?”小野田三郎说道,“而且万一这下面真的有人建立军事基地,弄了个机场,总不会只有一架飞机吧。万一我们主动攻击了,他们嗖嗖嗖十几架零式升空,我们可受不了。”

继续灯语交流,我看着我们的飞机灯光闪烁,又看着下面的飞机一下一下地重复,心中的异常更甚。

为什么这么相似。无论是闪动的频率和速度,还是这架飞机的外形,越看越让人感觉哪里不对,我突然说道,“有望远镜吗?”

小野田三郎立刻递上来,我冲那架飞机看去,身体立刻僵住了。我看到下面那架飞机的炮塔玻璃也碎了。

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我发现,那也是一架和我们一模一样的飞机。

“难道那是我们自己?”我对小野田三郎说道,“这是个镜像?”

我走下炮塔,告诉了他我的推论。

小野田三郎立即反对,让我拿出理论依据来。我怎么可能拿得出,我只懂事实。

想了想我说道,“这其实不稀奇,因为可能是折射效应。密度不同的空气加上特定角度的光线会有这种空气镜像现象,和海市蜃楼是一个道理。”

说完小野田三郎还是半信半疑,这乍一看很有道理,可是怎么想都有点不靠谱啊。

小野田三郎说道,“有这么清晰的海市蜃楼吗?”

“地下有那么大的空洞都可以,海市蜃楼清晰点有什么不可以呢?”我说道,“我们要相信事实嘛。”

小野田三郎想了想,道:“不对,那为什么这海市蜃楼会延迟?我们的灯亮,那东西应该同样亮起来,和镜子一样。”

说着他又打了信号灯再做试验,果然是一模一样,但是延迟了二十秒。

“其实要知道是不是我们很简单,我们打出曳光弹,他们的飞机上肯定没有这种子弹,有的话颜色也不可能一样。”我说道,同时又跑向机枪位换上曳光弹,朝空放了十几枪,曳光弹带着尾巴在黑暗里划出一道道光线。

我屏住呼吸,看着那架诡异的飞机,二十秒后,同样的十几个光斑从下面的飞机上射了出来,飞入黑暗里。

“同样的颜色,同样的频率。”我说道,“你看看,你看看,我说得没错吧。这一定是一种还没被发现的自然现象。可能和汞雾有很大的关系,水银不也能做镜子嘛。”

我松了口气,至少知道那不是日本人的飞机了,不由得对刚才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这地方真他娘邪门。”小野田三郎愤然道,但看得出,他不爽的原因更多是因为自己没猜中。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飞机,心中却隐约感觉还是有哪里不对。这种隐忧让我很不舒服,但又说不出来。

一场虚惊,我俩都渐渐冷静了下来。如果可以脱下头罩,我一定想用冷水冲冲脸。

稍作休息之后,小野田三郎又有问题了。

“真是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小野田三郎有些无奈地说到。

“怎么了?”我奇怪地问道。

我狐疑地爬过去,他指了指几个表,“第一,我们刚才从浓雾里突击出来时,消耗了太多的汽油。”

我看不懂仪表,问道,“太多是多少?”

“太多是,我们可能只能再巡航三到四个小时,就要掉下去了。”

我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也就是说,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再不掉头回去,我么就回不去了?”

“也不尽然,再往前面飞一段也可以,想回去的话我可以关掉两个引擎,慢慢地磨回去,运气好的话,应该能正好到达,最后的降落靠滑翔。我想靠我的技术没问题。只是,咱们可能没前人飞得那么远。”

“咱们来这里就没打算回去,你也说了,回去就是死路一条,继续往前冲吧。到什么地方算什么分i昂。”我想了想又问道,“你说第一,那第二呢?第二又是什么?”

小野田三郎说道,“你看左边。”

我从驾驶舱看出去,发现左边的黑暗深处,探照灯照到了东西,是岩壁。

“你在靠边飞?”我奇怪道。

“不是,我看到这个也很奇怪,这里的地形和我们预估的不一样,我一下来就发现,刚才我们在浓雾下飞的时候,经过了几个非常大的转弯。那时候我们的速度很快,是不是有可能,在那个时候飞进了什么岔道,我们现在已经在另外一个空洞里,而且这空洞在收窄,我们可能没有足够的空间掉头,甚至更窄的话,我们连平稳飞行都做不到。”

我不是完全明白,问他能不能再说清楚一点。小野田三郎这个时候的中文实在是不太灵光,他想了想道:“你还记得那套胶卷最后的部分吗?”

我点头,他道,“我是飞行员,所以我注意到的细节可能和你们不一样。在摄影机拍摄那个……”他顿了顿,显然找不到词来指代那个巨大的人影。

我道:“东西,你可以称为东西。”

“那个东西的时候。”他舔了舔嘴唇,用手做了个飞机的形状,然后把“飞机”斜了过来,在我面前演示,“飞机的运行轨迹是一个高弧度的回转,所以摄影机才能拍到那东西的多个角度。当时我想提出一个疑问,但因为胶片非常模糊,我并不肯定,所以就没提。现在我发现我当时的疑问变成了实际的问题。你看两边的间距,我目测和胶片上那架飞机急转的间距差不多,但我们的飞机太大了,我们做不了回转,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在这里掉头,那么就会一头撞上岩壁。”

“那为什么日本人可以转?”

“那是我当时的疑问。”小野田三郎说道,“我当时感觉无论是速度还是回旋的弧度,都不是轰炸机能做到的,当时摄像机所在的飞机很像是小型的飞机。”

“你是当时的负责人,用的什么飞机你自己还不知道吗?”我说道

“那就有第二种可能性,胶片上的空间感和速度感与现实不同,也是说胶片上的地方不是这里,咱们走错路了。”小野田三郎的脸色越说越难看了。

……

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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