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命契裂痕

白砚瞳孔泛起血红，九尾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他喉间溢出一声闷哼，指尖深深掐进陆无尘的衣襟。

陆无尘察觉到他的异样，掌心纯阳之力缓缓注入金纹，试图压制命契撕裂的趋势。

“我是谁？”白砚喃喃，声音颤抖，“是白砚，还是……那个千年前的狐王？”

陆无尘没有回答，只是将他搂得更紧。他知道，一旦松手，白砚就可能被那股力量彻底吞噬。

远处传来脚步声，夜离踏浪而来，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命契未断，他终究是狐王。”夜离语气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陆无尘将白砚护在身后，纯阳之力在掌心凝聚，“他是我的白砚。”

白砚喉间再次溢出血丝，眼神游移不定。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妖核在躁动，那些千年前的记忆像潮水般涌入脑海——封印魔门、献祭自身、血色的天幕、无数妖族跪拜的身影……

“别管我……”他低声警告，声音里带着痛苦和决绝。

“不会。”陆无尘回答得干脆，“我不会丢下你。”

“你会杀我吗？”

白砚突然抬头，直视陆无尘的眼睛，血色在他瞳孔深处翻涌。

陆无尘一怔，随即毫不犹豫地回答：“不会。我会带你回家。”

白砚轻笑，“家？我们有家吗？”

陆无尘沉默片刻，将人紧紧搂入怀中，“现在有了。”

金纹裂痕扩大，命契撕裂引发妖核震荡。白砚痛苦地闷哼一声，额头抵在陆无尘肩窝，呼吸急促。

夜离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像是在等待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陆无尘冷冷开口，“想看命契撕裂，让白砚彻底变成狐王？”

夜离轻叹一声，“我只是在等他做出选择。”

“他已经选好了。”陆无尘将白砚搂得更紧，掌心金纹隐隐作痛。

“是吗？”夜离缓步走近，黑袍翻飞如鬼影，“可命契正在撕裂，说明他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的身份。”

话音未落，夜离抬手，妖力化作锁链，直奔两人交握之处。

陆无尘不退反进，纯阳之力迎上锁链，轰然对撞。他口吐鲜血，却依旧稳稳站着，将白砚护在身后。

“够了！”白砚突然怒吼一声，九尾虚影暴涨，强行镇压体内狐王意识。

他猛地抓住陆无尘的手腕，掌心金纹爆发出耀眼光芒。命契之力被他强行引导，反向注入陆无尘体内。

“你做什么！”陆无尘惊呼。

“闭嘴！”白砚咬牙，额头渗出冷汗，“给我稳住！”

命契之力在两人之间流转，原本撕裂的金纹开始重新愈合。白砚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命契之上，强行稳定局势。

夜离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竟然能逆转命契之力……”他低语，随即冷笑，“有意思。”

白砚的身体渐渐放松，九尾虚影缓缓消散。他靠在陆无尘怀里，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你疯了。”陆无尘心疼地摸着他的脸，“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总比让你死好。”白砚虚弱地笑了笑，“我答应过要带你去看东海日出。”

陆无尘心头一震，想起自己曾说过的话。他低头看着白砚，眼神温柔而坚定。

“那我们就先活着，去看日出。”

话音刚落，海面骤然翻腾，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两人脚下。

“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如愿。”夜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砚猛然抬头，看到裂缝深处隐约浮现一尊沉睡的九尾雕像，眉心处的咒文，与他锁骨上的完全相同。

“那是……”他瞳孔一缩，似乎想起了什么。

陆无尘察觉到他的异常，立刻开口：“不管是什么，我都陪你。”

白砚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他轻轻点头。

“那就跳吧。”

话音落下，两人十指相扣，纵身跃入海底裂缝。

海水瞬间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夜离站在岸边，看着那道裂缝，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冷笑。

“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