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背叛之痛
女子身着古装，眉目如画，与花影有几分相似。她静静地望着白砚，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惜。
“又见面了，白砚。”她轻声说，“你还记得我吗？”
白砚瞳孔骤缩，体内的妖力不受控制地暴动起来。
“你是谁？”他声音发颤。
“我是谁不重要。”女子微笑着，“重要的是，你终于回来了。”
话音未落，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猛然袭来，白砚的意识像是被什么牵引着，猛地跌入一片混沌之中。
他看见了——
千年前的雪夜，风雪呼啸，天地间只剩下一抹孤影。那是他自己，身披残破狐袍，跪在魔界之门前，鲜血染红了雪地。他的九条尾巴已经断了三条，剩下的几条也伤痕累累。可他依然撑着最后一口气，将体内妖核一点点剥离，化作封印之力，注入魔门之中。
“我愿以魂魄为祭，换妖族百年安宁。”
他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回荡在风雪中，随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画面一转，他看到夜离站在封印前，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倒下的身躯。那不是现在这个冷漠无情的夜离，而是年轻时的模样，眼中还带着几分不忍。
“你终究还是做了。”夜离低声说，“为了妖族，你连命都可以不要。”
白砚猛然睁开眼，额头上的冷汗滑落，胸口剧烈起伏。他喘着粗气，整个人像是从冰水中捞出来一般。
陆无尘察觉到他的异常，挣扎着坐直了些，伸手扶住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白砚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眼前那名女子。
“你……是我前世的记忆？”他声音沙哑。
女子轻轻点头：“你是我亲手送走的人，如今终于归来。”
“够了！”夜离忽然开口，语气冰冷，“别听她胡言乱语。你的使命是开启魔界之门，而不是沉溺于过去的幻象。”
“幻象？”白砚冷笑一声，“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手中的棋子，而是那个曾经为妖族牺牲一切的狐王。”
夜离沉默片刻，眼神依旧冷淡：“你逃不掉的，白砚。你的命早已注定。”
白砚缓缓站起身，双腿还在颤抖，但眼神却坚定无比。
“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狐王。”他说，“我不属于这里，也不会再为你去死。”
夜离的目光微微一变，像是有些意外，又像是早有预料。
就在这时，白砚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黑色纹路沿着皮肤蔓延，仿佛要吞噬他的整个身体。他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额角渗出冷汗。
“你体内的蛊毒已经开始失控。”女子轻声道，“你若不接受自己的身份，恐怕撑不了多久。”
“闭嘴！”夜离低喝一声，抬手一点，符文瞬间亮起，一道黑色锁链凭空出现，朝着白砚疾射而去。
陆无尘几乎是本能地挡在他面前，手中灵力暴涨，一剑斩断锁链。但他本就重伤未愈，这一击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你疯了吗？”白砚一把扶住他，语气急促，“你现在根本不能动用灵力！”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他。”陆无尘喘着气，眼神依旧坚定，“哪怕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护住你。”
白砚心头猛地一震，喉头一紧，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曾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孤独，习惯了把所有人都推开，可这个男人偏偏不肯放手。哪怕现在重伤垂死，也还在想着怎么救他。
“你为什么就是不懂？”白砚声音哽咽，“我不想你死。”
“那你就好好活着。”陆无尘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想办法。”
白砚没说话，只是紧紧攥住他的手。两个人的手都很冷，却紧紧扣在一起。
夜离看着他们，忽然笑了。
“有意思。”他说，“你们倒是情深义重。”
他抬手一点，符文再次大亮，整个崖底仿佛要崩塌一般。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违背天命。”
话音未落，他猛然出手，一道黑色掌风直取白砚胸口。
“小心！”陆无尘猛地推开白砚，自己却被掌风击中，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陆无尘！”白砚瞳孔骤缩，心中一痛，几乎是瞬间冲到他身边。
陆无尘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血迹，却勉强挤出一丝笑：“我没事……你快走。”
“我不会丢下你。”白砚咬牙，眼中怒火燃烧，“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再逃了。”
他缓缓站起身，转头看向夜离，眼中金光闪烁，体内的妖力开始暴动。
“你想要我的命？”他冷冷一笑，“那就来拿吧。”
夜离眼神一凝，正欲再度出手，忽然，一道身影从角落闪出，挡在了白砚与陆无尘之间。
“住手。”花影轻声道。
夜离眉头微皱：“你也想阻我？”
花影抬起头，目光平静而坚定：“我不是背叛你，而是终于看清了你。”
她看着白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知道你一直以为我对陆无尘有敌意，可其实……我只是不想看你重蹈覆辙。”
白砚怔住了。
“你和他之间的感情，是真的。”花影继续说道，“我不该再试图拆散你们。”
夜离的脸色终于变了。
“花影，你太让我失望了。”他冷冷道。
花影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转身看向白砚和陆无尘：“你们走吧，我会拖住他。”
“不行！”白砚摇头，“我们不能留下你一个人。”
“你们留下来也没用。”花影笑了笑，“我能拖住他一会，你们趁机离开。”
白砚还想说什么，却被陆无尘轻轻拉住。
“她说得对。”陆无尘低声说，“我们现在不是他们的对手。”
白砚咬紧牙关，最终点了点头。
他扶起陆无尘，两人踉跄着向崖底深处走去。
夜离没有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他轻声自语，“命运早已写定，白砚，你逃不掉的。”
而就在他们即将离开符文封印之地的那一刻，白砚胸口的黑纹忽然发出一阵刺目的金红光芒，一股强大的妖力猛然爆发开来。
“轰——”
整个崖底剧烈震动，符文开始崩裂，岩壁碎裂成片，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妖气。
白砚的身体剧烈颤抖，九尾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完全觉醒。
陆无尘紧紧抱住他，低声说：“别怕，我在。”
白砚靠在他怀里，眼中泪水滑落，却依旧坚定。
“谢谢你……一直都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