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血染白衫

断情崖的风像刀子，刮得人脸上生疼。血色残阳把整座山崖染成暗红，远处青云宗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白砚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喘息，怀里陆无尘的身体越来越沉。

"你撑住啊……"他低声说，手指紧紧扣着陆无尘的手腕。脉搏微弱得几乎要断了，指尖全是冷汗。他低头看那张苍白的脸，想起清晨时他说的那句"你若走，我便随你入魔"，心头猛地一抽。

身后是万丈深渊，前方传来衣袂破空声。夜离踏着晚风而来，黑袍猎猎，脚下仿佛踩着无形阶梯。他立于悬崖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白砚，你的命，终究要还。"

白砚瞳孔骤缩，五指深深掐进泥土。狐火在眼底翻涌，像要烧穿胸腔。

陆无尘猛地站起身，挡在他身前。手中长剑横陈，金光微弱却依旧挺直："你要杀他，先过我这一关。"

夜离冷笑一声："你不过是个纯阳之体的工具，也配与他并肩？"

"够了！"白砚咬牙站起，声音嘶哑，"我早该知道，你从不会真心教我。"

"因为你从不属于这里。"夜离抬手，一道黑气如蛇般缠上白砚手腕。蛊毒瞬间暴动，白砚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五指深陷泥土。他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陆无尘转身扶住他，掌心贴上他后背，纯阳之力汹涌而入。白砚却感受到更剧烈的疼痛，仿佛有千万根针在体内乱刺。他挣扎着推开陆无尘："别管我……快走！"

"你以为自己还能逃到哪里去？"夜离缓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上，"你以为逆天改命那么容易？你以为靠一个纯阳修士就能续命？"

白砚喉咙里发出低吼，狐火在眼中疯狂闪烁。他抬头看着夜离，声音沙哑："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因为你本就是棋子。"夜离垂眸，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唯有你死，才能解千妖之厄。"

白砚瞳孔猛然收缩，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陆无尘身上。耳边嗡嗡作响，那些过往的记忆碎片般闪过：师父教他法术时的严厉目光、深夜独自修炼时的孤独身影、第一次用魅惑之术时的羞耻与痛苦……

"原来……我一直是个笑话。"

"不是的。"陆无尘抓住他的肩膀，声音急切，"你不是笑话，你值得被人好好对待。"

夜离袖中忽然寒光一闪，一柄匕首直取陆无尘心口。白砚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匕首擦着他肩头划过，鲜血溅在地上。他反手一挥，狐火腾起，却被夜离轻易震散。

"别挣扎了。"夜离抬手，白砚胸口一阵剧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撕裂。他踉跄着跪地，捂住胸口大口喘息。

"住手！"陆无尘挥剑劈向夜离，却被一道屏障挡住。他咬紧牙关，强行催动纯阳之力，金色光芒暴涨，将夜离逼退两步。但下一秒，夜离手掌一握，陆无尘胸口顿时炸开一道血痕。

"陆无尘！"白砚嘶吼着扑过去，却见陆无尘已经吐血昏迷。他颤抖着伸手探他鼻息，还有微弱气息，却随时可能断绝。

"够了！"白砚眼中狐火暴涨，体内妖力不受控制地翻涌。他缓缓站起，眼中只剩决绝："我要自毁妖核，换他活命。"

"你疯了吗？"夜离皱眉。

"我清醒得很。"白砚嘴角溢血，却笑得凄然，"反正我不过是颗弃子，不如最后做点有用的事。"

话音未落，花影突然从阴影中现身。她抬手一点，幻术封锁白砚经脉。"师姐最后一次帮你，别做傻事。"

白砚瞪着她："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夜离想借你之死引动天命逆转，开启魔界之门。"花影声音轻柔却坚定，"你若死了，整个妖族都会陷入浩劫。"

白砚浑身一震，瞳孔剧烈收缩。他看向夜离，后者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