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迟到了

与此同时，在雪山另一端的隐蔽山洞中。

　　黑狼夜影缓缓睁开了眼睛。经过一年的休养和暗中积蓄力量，它体内的暗伤已恢复大半，那双猩红的狼瞳中，偏执与疯狂比往日更盛。

　　它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强健的筋骨，走到洞口。寒风呼啸，它却毫不在意，目光死死锁定了东方——那座遥远的人类城市所在的方向。

　　“应昔……”沙哑的低语淹没在风里，带着刻骨的执念，“我一定会找到你，无论你在哪里，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

　　它后腿发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出山洞，毫不犹豫地朝着城市的方向疾奔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茫茫雪原与渐变的林线交界处。

　　……

　　雪山顶上，暂时抛开了衣服尴尬的夜白，正被迫参与一项他从未想过的活动。

　　一颗松软的小雪球“啪”地轻砸在他胸前，雪花四散开来，连他的银发都沾上几点白。始作俑者夏佟年正捂着嘴偷笑。

　　夜白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弯腰，随手拢起一捧雪，轻轻捏了捏，然后手腕一抬——一颗同样松软的雪球划出弧线，精准地落在夏佟年怀里，轻轻散开。

　　“呀！”夏佟年笑着跳开，立刻蹲下反击。可她毕竟个子小，用力掷出的雪球最高也只能砸到夜白胸口的位置。

　　一来一往，寂静的雪山之巅竟响起了女孩清脆的笑声和雪球簌簌散落的轻响，为这片亘古冰封之地添上了罕见的生气。

　　玩闹了一阵，夏佟年看了看手表：“大狗狗，我要回去啦，妈妈该等急了。明天我再过来找你玩！”

　　夜白看着鼻尖冻得微红、眼睛却格外明亮的女孩，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

　　时光如梭，冬去春来。

　　对夏佟年而言，每个冬天的降临，除了回到母亲身边的温暖，还多了一份明确的期待——去找雪山上的“大狗狗”玩。

　　这几乎成了她对冬季的一种执着。

　　而夜白，在夏佟年未曾察觉的许多个黄昏或清晨，曾悄然来到山脚那座被雪松环绕的静谧庄园外。他从未靠近打扰，只是远远地、沉默地注视着那扇透出温暖灯光的窗户，偶尔能看见女孩在屋内跑动的模糊身影。

　　直到冬季的最后一天，天刚蒙蒙亮，一辆熟悉的汽车驶来，停在庄园门口。夜白隐在树林的阴影中，看着夏佟年被那位叫应姨的女子接上车。女孩上车前，还回头朝着雪山的方向望了许久，似乎在寻找什么。

　　车子发动，驶向远方，最终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夜白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他不知道她会去哪里，只知道那个目的地很远，远到他的感知无法触及，远到要等待整整三个季节的轮回。

　　……

　　第十三个冬天。

　　夏佟年再次回到雪辰山庄园时，一下车，就看到了那个倚在远处雪松下的熟悉身影。他好像……一直在等她。

　　“佟佟。”母亲在门口唤她。

　　“妈妈，我在。”夏佟年应着，目光却不由地再次飘向那个方向，与夜白的视线有一瞬间的交接。但这一次，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飞奔过去，而是顿了顿，转身先和母亲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