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雪辰山

“好孩子，晚安。”

　　“妈妈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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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时，夏佟年已经在一辆平稳行驶的车里。窗外，连绵的雪山正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初春时节裸露的褐色山岩和零星绿意。

　　“应姨。”

　　“嗯，醒了？”驾驶座上，一位面容温和的中年女子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旁边袋子里有面包和牛奶，先垫垫肚子。”

　　“好的，谢谢应姨。”

　　春天，真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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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流转，季节更迭。

　　“应姨应姨！下雪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找妈妈了？”十一岁的夏佟年趴在窗前，看着今冬第一场细雪纷纷扬扬落下，兴奋地回头喊道。

　　“好，好。”应姨在厨房里应着，“等吃完早餐，收拾好东西，咱们就出发。”

　　她，夏佟年，十一岁。这个冬天，她又回来了。

　　雪辰山。

　　那座熟悉的木屋前，母亲早已站在门口翘首以待。一年未见，她的鬓角似乎又多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白发，但笑容依旧温暖。

　　“妈！”夏佟年跳下车，用力挥舞着手臂朝母亲跑去，扑进她怀里。

　　她终于又回到了这片冰雪怀抱，回到了妈妈身边。

　　应姨将装着夏佟年衣物的行李包递过来，又摸了摸她的头：“好好陪妈妈，要听话。”

　　“知道啦，应姨路上小心！”

　　应姨点点头，没有多做停留，转身上车离去。她的任务，便是在两个季节、两个世界之间，安全地接送这个特殊的孩子。

　　夏佟年站在木屋前，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纯净的空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那座沉默的雪山。

　　除了妈妈，这山上还有一个让她牵挂的“人”。去年那只受伤的、会变成人的“大狗狗”，它还好吗？还在那里吗？冰毒的伤彻底好了吗？无数个问题在这一年里时不时冒出来。

　　这是她来到雪辰山度过的第十一个冬天。晚上，她窝在温暖的炉火边，跟妈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讲应姨那边的生活，讲学校里的趣事，讲她新看的书。

　　应姨照顾她很久很久了，久到从她有记忆开始。妈妈告诉她，她出生在盛夏，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应姨。而每当冬天来临，应姨就会带她回到雪山，回到妈妈身边。她舍不得应姨，但雪山和冰雪仿佛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只有在妈妈身边，在冬季的雪辰山，她体内那股与生俱来的、操控冰雪的力量才会感到真正的安宁与满足。她五岁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从此，冬天成了她最期待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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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中午，阳光正好。

　　夏佟年穿戴整齐，再次踏上了上山的路。熟悉的泡泡罩起，她比去年更熟练地操控着它向山顶进发。

　　“大狗狗……大狗狗～你在吗？”她收起泡泡，在去年相遇的那片岩石区轻声呼唤。

　　没有回应，只有风声。

　　她有些失落，蹲下身，心不在焉地团着雪球。一个，两个……直到第五分钟。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而略显迟疑的声音：“夏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