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暗流汹涌
夕阳的余晖给剑宫镀上一层金边,仇雁抱着刚领到的修炼资源往回走。小比夺魁的兴奋早已被现实冲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处不在的窥探目光。
“看,就是她.......”
“运气真好,居然赢了贺皋师兄。”
“听说剑尊亲自指导过她剑法.......”
窃窃私语从四面八方传来,仇雁低着头,把怀里的玉瓶抱得更紧了些。
这些议论比她预想的还要密集,简直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经过药园时,陈执事破天荒地主动打招呼:“仇师侄,恭喜啊。”
他搓着手,笑容比往日热情许多,“以后在剑宫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仇雁怯生生地点头:“多谢陈执事,弟子只是运气好.......”
“诶,过谦了过谦了。”陈执事压低声音,“不过师侄要小心,有些人啊,最见不得别人好。”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远处,仇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胥彤云正站在一丛月影草旁,冷笑着朝这边望来。
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人浑身不舒服。
“弟子明白。”仇雁缩了缩脖子,加快脚步离开。
回到听竹苑,她刚推开院门,就看见山额站在那棵老槐树下,手里把玩着一枚玉简。
“山师兄?”仇雁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山额转过身,笑容一如既往地温和:“师妹回来了?我正好路过,想着恭喜师妹今日夺魁。”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仇雁注意到他指尖的玉简闪着微光,显然正在记录什么。
“都是侥幸.......”仇雁低下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带,“弟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招突然就使出来了.......”
“哦?“山额挑眉,“师妹那招剑法颇为精妙,不知师承何处?“
来了。
仇雁心中冷笑,面上却更加惶恐:“没、没有师承。就是前些日子在藏书阁翻到一本旧剑谱,觉得有趣就练了练,没想到.......”
“哪本剑谱?“山额追问,眼神锐利如刀。
仇雁装作努力回忆的样子:“好像叫.......《基础剑诀详解》?弟子记不太清了,那本书破破烂烂的,好多页都掉了.......”
她故意说得含糊其辞。
剑宫藏书阁里这种名目的书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真要查起来够山额忙活一阵子。
“原来如此。”山额若有所思地点头,指尖在玉简上轻轻一点,“师妹真是天赋异禀,随便看看就能领悟如此精妙的剑招。”
这话听着是夸奖,实则暗藏杀机。
仇雁连忙摆手:“师兄别取笑我了,我就是瞎练的.......”
“不必过谦。”山额收起玉简,语气突然转冷,“不过师妹要记住,剑宫最忌偷学别派功法。若被查出剑招来历不明.......”
他故意停顿,看着仇雁瞬间煞白的脸色,满意地笑了笑:“当然,我相信师妹是清白的。”
仇雁低着头,牙齿轻轻咬住下唇。她能感觉到山额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像在评估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弟子明白。“她声音细若蚊吟。
山额终于转身离开,衣袂飘飞间带起一阵微风。
仇雁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查吧,查得越久越好。“她在心里冷笑,抱着资源快步走进屋子。
关上门,她立即将今日领到的东西倒在桌上。
三瓶聚气丹,二十块下品灵石,还有一本《剑气初解》。比起内门弟子的待遇虽然寒酸,但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她将丹药和灵石仔细藏好,只留一瓶聚气丹放在显眼处。正要翻开那本《剑气初解》,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仇雁动作一顿,假装整理床铺,余光却紧盯着窗纸上的影子。那影子停留片刻,很快消失不见。
“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她腹诽着,面上却露出疲惫的神情,伸了个懒腰,吹熄油灯躺到床上。
黑暗中,她屏息凝神,仔细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确认监视的人已经离开后,她才悄悄坐起身,从枕下摸出那本《异闻秘录》。
月光透过窗纸,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仇雁翻到记载“流光掠影“的那一页,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古老的文字。
这招剑法确实精妙,但也确实不是剑宫正统。若是被阚斋认定她偷学别派功法.......
她不敢再想下去,将书塞回原处,开始运转灵力。
自从在思过崖获得那块石板后,她的修炼速度明显提升,现在已经隐隐触碰到炼气五层中期的门槛。
灵力在经脉中流转,带着一丝清凉之意。
仇雁能感觉到,石板传授的法门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她的灵力性质,使之更加凝练纯粹。
就在她沉浸于修炼时,一股冰冷的威压突然笼罩了整个听竹苑。
仇雁猛地睁眼,心跳瞬间加速。这个气息她再熟悉不过。
——阚斋来了。
她迅速收敛灵力,重新躺回床上,假装熟睡。脚步声在门外停下,接着是轻轻的叩门声。
“仇雁。”
阚斋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让仇雁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揉着眼睛起身开门。
“剑尊?”她故作惊讶地看着门外的身影,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
阚斋站在月光下,玄色衣袍仿佛融入了夜色。他看着她,眼神深邃如渊:“跟我来。”
没有解释,没有询问,只是简单的三个字。
仇雁不敢多问,低头跟上他的脚步。
夜风很凉,吹得她单薄的衣衫猎猎作响。
阚斋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压力,压得仇雁几乎喘不过气。
他们穿过寂静的庭院,来到剑宫深处的一座阁楼前。这里是阚斋的私人领域,平日里严禁弟子靠近。
阁楼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玉榻和几个蒲团。
阚斋在玉榻上坐下,示意仇雁站在面前。
“今日那招剑法,从何学来?”他开门见山,目光如剑般锐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