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胜出与博弈
半决赛，仇雁对阵的是一个使用双剑的女弟子。
对方的剑法灵动迅捷，仇雁被迫全力应对，一时间擂台上剑光交错。
就在她侧身避开一记斜刺时，脚下突然一滑。
原本坚实的地面不知何时变得湿滑无比，她重心不稳，险些摔倒。
“怎么回事？”她心中警铃大作，险险稳住身形，衣袖却被对方的剑锋划开一道口子。
观战席传来一阵惊呼。
仇雁低头看去，发现擂台边缘的地面泛着不正常的湿光，显然被人动了手脚。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全场，正好捕捉到胥彤云嘴角那抹来不及收起的得意冷笑。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仇雁眼中寒光一闪而逝，随即换上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师姐，这地面.......”
使用双剑的女弟子也察觉异常，收剑皱眉：“擂台怎会湿滑？”
执事上前查看，面色不悦：“何人负责洒扫？”
台下议论纷纷，比试暂时中断。
仇雁站在擂台边缘，看似无助地搓着衣角，实则暗中将灵力运至双目，仔细观察着地面的水渍。
那水渍中泛着极淡的蓝色灵光，显然不是普通清水。若是刚才她真的摔倒，恐怕不止是出丑那么简单。
好狠的手段。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越发惶恐。
观礼台上，阚斋终于开口，声音冷冽如冰：“继续。”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全场瞬间安静。执事不敢再多言，示意比试继续。
仇雁深吸一口气，重新举剑。
这一次，她不再保留，剑招陡然变得凌厉。既然有人想要她出丑，那她就偏要赢得漂亮。
双剑女弟子显然没料到她的突然爆发，一时间竟被逼得节节败退。数招过后，仇雁剑尖轻挑，精准地击飞了对方一柄长剑。
“承让。”她收剑行礼，语气依旧怯懦，眼神却锐利如刀。
女弟子怔怔地看着她，似乎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反转中回过神来。
台下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个一直表现得怯懦无能的外门弟子，实力远不止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仇雁低着头走下擂台，能感觉到阚斋的目光如影随形。那目光中不再只是兴味，更多了几分深沉的审视。
她回到休息区，假装整理衣袖，实则是在检查被划破的衣料。切口整齐，剑锋上应该没有淬毒，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仇师妹好身手。”山额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她身边，笑容温和依旧，“刚才那招应变，很是精妙。”
仇雁怯生生地抬头：“山师兄过奖了，我只是运气好.......”
“是吗？”山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观师妹的剑招，似乎融合了好几种不同的路数，不像是剑尊所授。”
仇雁心中凛然，面上却更加惶恐：“弟子愚钝，剑尊教授的剑法总是学不会，只好自己胡乱琢磨.......”
“胡乱琢磨就能有如此造诣，师妹果然天赋异禀。”山额不再追问，转身离去前又补了一句，“决赛要小心，你的对手是贺皋。”
仇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眉头微蹙。
贺皋是剑宫内有名的内门弟子，修为已达炼气六层，一手破云剑法使得出神入化。
以她明面上的实力，绝无胜算。
但这正合她意。
决赛开始前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
仇雁坐在角落调息，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有好奇，有嫉妒，也有毫不掩饰的敌意。
扶青文起身离席，裙裾曳地，经过仇雁身边时，若有似无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冷得像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仇雁低下头，假装没有看见。
决赛的钟声响起。
贺皋跃上擂台，长剑出鞘，剑身泛着淡淡的青光。他看向仇雁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悯和傲慢，似乎已经预见了比试的结果。
“仇师妹，请。”他彬彬有礼地行礼。
仇雁回礼，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比试开始，贺皋的剑法果然凌厉非常。
仇雁被迫全力防守，剑招间偶尔流露出几分“流光掠影”的影子，却总是差之毫厘。
“她在隐藏实力。”观礼台上，阚斋突然开口。
扶青文神色微变：“离渊哥哥的意思是？”
阚斋未答，目光却越发深邃。
擂台上，仇雁看似节节败退，实则暗中观察着贺皋的剑路。
破云剑法以刚猛著称，但转折间总有片刻凝滞。若是平时，她至少有三种方法可以破招，但现在.......
她需要一个恰到好处的“意外”。
贺皋一剑横削，剑风呼啸。
仇雁看似慌乱后撤，脚下却巧妙地一绊，整个人向后仰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手腕翻转，剑尖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
又是那招流光掠影！
这一次，剑光更加飘忽难测，仿佛夜空中突然炸开的烟火。
贺皋显然没料到这变故，仓促间回剑格挡，却发现自己完全判断错了剑招的轨迹。
剑尖精准地点在他肘部穴位，他整条手臂一麻，长剑险些脱手。
“你.......”贺皋惊愕地看着她。
仇雁趁机后跃，脸上满是惊慌：“对不住贺师兄！这招我总控制不好，刚才差点摔倒，不知怎么就又使出来了.......”
她说着，眼眶都红了，仿佛随时会哭出来。
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绝不是什么意外。一次可能是巧合，两次就一定是实力。
贺皋面色变幻，最终收剑行礼：“师妹剑法精妙，贺某认输。”
执事愣了片刻，才高声宣布：“本次小比优胜者——仇雁！”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大多数弟子还处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
一个刚入门的记名弟子，居然在剑宫小比中夺魁，这简直闻所未闻。
仇雁低着头，手指紧紧绞着衣角，仿佛被这结果吓到了。
她能感觉到那道熟悉的视线始终锁定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带着兴味，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阚斋缓缓起身，玄色衣袍在风中轻扬。他目光扫过擂台上的仇雁，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