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剑尊起疑
仇雁早有准备,立即跪下行礼:“回剑尊,是弟子在藏书阁偶然看到的.......“
“哦?”阚斋指尖轻叩玉榻,“什么剑谱?“
“《基础剑诀详解》。”仇雁把头埋得更低,“弟子愚钝,总觉得正统剑法太难,就想着看看别的.......”
她声音越说越小,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和羞愧。
这是她精心设计的说辞。一个资质平庸的弟子,因为学不会高深剑法,只好去翻那些无人问津的杂书。
阚斋没有说话,阁楼内陷入死寂。
仇雁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突然,阚斋起身走到她面前。仇雁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一只冰冷的手按上了她的额头。
“剑尊?“她惊恐地抬头,正对上阚斋深不见底的眼眸。
下一刻,一股冰冷的灵力顺着她的眉心直冲而入!
仇雁浑身僵硬,识海中掀起惊涛骇浪。这股灵力霸道至极,所过之处经脉剧痛,仿佛要被生生撕裂。
要暴露了!
《异闻秘录》的痕迹还在!
石板法门会不会被发现?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炸开,仇雁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她不能慌,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阚斋的灵力在她体内游走,重点探查着手三阳经和足少阳经,这正是施展“流光掠影“时需要调用的经脉。
仇雁心念电转,立即运转石板法门。一股温和的灵力自丹田升起,巧妙地引导着离渊的探查。
她将《异闻秘录》中记载的运功路线稍作修改,伪装成基础剑诀的变异版本。
这个过程极其凶险,稍有不慎就会经脉受损。仇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阚斋的灵力在她体内停留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永恒。
仇雁能感觉到那灵力在她几个关键穴位反复探查,似乎在寻找什么特定的痕迹。
终于,那股冰冷的灵力缓缓退出。阚斋收回手,沉默地注视着她。
仇雁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她强撑着行礼:“剑尊.......”
“有趣。”阚斋突然开口,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自行领悟?“
仇雁心跳漏了一拍,连忙低头:“弟子不知.......就是照着剑谱瞎练的.......”
阚斋没有追问,转身走回玉榻:“明日开始,每日申时来此练剑。”
仇雁怔住:“剑尊的意思是.......”
“我亲自教你。”阚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倒要看看,你能 '领悟' 出什么。”
仇雁背后瞬间被冷汗浸透。
这是知道了?
“弟子.......遵命。”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微微发颤。
“退下吧。”
仇雁如蒙大赦,行礼后快步退出阁楼。直到走出很远,她才敢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夜风吹过,她才发现自己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湿透。
阚斋的探查虽然没能发现她的秘密,但那冰冷的灵力依然在她经脉中留下了刺痛感。
“更麻烦了.......”她揉着发痛的眉心,心里一片冰凉。
回到听竹苑,仇雁第一时间检查体内情况。
阚斋的灵力没有留下追踪印记,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但每日的单独指导意味着她将完全暴露在阚斋的眼皮底下,任何异常都可能被发现。
她取出思过崖获得的石板,尝试运转上面的法门。清凉的灵力流过经脉,渐渐抚平了阚斋探查带来的不适。
“必须加快速度了。”仇雁取出《异闻秘录》,翻到记载假死药的那一页。
幽冥草、幻心莲、断缘石。
这三样东西她必须尽快弄到手。特别是幽冥草和断缘石,按照书中的记载,只有在幽冥禁地才能找到。
她想起小比获胜后可能获得的外出机会,一个计划渐渐在脑中成形。如果能借采购修炼物资的名义离开剑宫,或许能找到前往幽冥禁地的机会。
窗外突然传来风吼兽的低鸣。
仇雁警觉地抬头,能感觉到几道陌生的灵力波动在院外徘徊。
“暗哨又增加了。”她冷笑一声,吹熄油灯,假装入睡。
黑暗中,她仔细感知着那些灵力的方位和强度。八个暗哨,比之前又多两个。
仇雁悄悄取出纸笔,就着月光开始绘制新的逃生路线。原有的路线可能已经暴露,她必须规划新的路径。
灵兽苑东北角的小门,竹林深处的石洞,这些地方都要重新评估。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仇雁的眉头越皱越紧。无论怎么规划,都绕不开那些密集的暗哨。
“看来要兵行险招了。”她放下笔,目光落在《异闻秘录》的某一页上。
那里记载着一种特殊的敛息术,能够完全隐藏修炼者的灵力波动。但修炼此法极其凶险,稍有不慎就会经脉尽碎。
仇雁指尖轻轻拂过那些文字,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既然退路已被封死,那她就只能往前走了。
申时的钟声敲响时,仇雁正跪在灵兽苑的草料堆旁,手里攥着一把青刍草。
风吼兽在她身边焦躁地踱步,鼻息喷出的热气把她的鬓发吹得纷乱。
“别急,这就给你。”她轻声安抚着,将草料递到风吼兽嘴边。手指在触碰到兽唇的瞬间微微一顿。
风吼兽低头嚼着草料,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仇雁借整理草料的机会,指尖轻轻拂过它的耳后。那里有一处特殊的灵力感应点,是她在照料时偶然发现的。
今天格外烫手。
“仇师妹。”
身后传来胥彤云冷冰冰的声音。仇雁手一抖,草料撒了一地,她慌忙转身,低着头行礼:“胥师姐。“
胥彤云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衣裙,衬得她本就明艳的容貌更加夺目。但仇雁注意到她腰间多了一块陌生的玉牌,上面刻着飞云花谷的标记。
扶青文的手伸得越来越长了。
“剑尊命你申时去阁楼练剑,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胥彤云语气不善,目光在仇雁身上扫视,像在蔑视一件有瑕疵的货物。
“弟子这就去。”仇雁怯生生地应着,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只是风吼兽还没喂完.......”
“让它等着。”胥彤云冷笑,“还是说,你觉得喂灵兽比剑尊的指导更重要?”
仇雁连忙摇头,快步跟上胥彤云的脚步。在经过东北角小门时,她装作被石子绊了一下,趁机瞥向竹林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