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夜探剑台
胥彤云笑容不变：“剑尊大人正在入定，不会在意的。还是说......仇师妹看不上我这盏茶？”
这话就有点重了。
仇雁在心里骂了句脏话，面上却露出惶恐之色：“师姐言重了，我喝就是了。”
她接过茶盏，指尖在杯壁上轻轻一触。温度正常，颜色也正常，甚至连灵气波动都很温和。
但越是这样，越可疑。
仇雁假装手抖，茶盏“不小心”倾斜，滚烫的茶水眼看就要泼到她手上。
“小心！”
一个身影快速闪过，稳稳扶住了茶盏。
是山额。
“胥师姐，仇师妹还在练剑，手上没力气也是正常的。”山额笑着打圆场，顺手把茶盏接了过去，“这茶我看着不错，不如让我尝尝？”
胥彤云的脸色瞬间难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既然山师弟喜欢，那就给你吧。”
仇雁低头掩饰住眼中的深思。山额出现得也太巧了，巧得不像巧合。
等胥彤云悻悻离开，山额才压低声音对仇雁道：“师妹以后离她远点，她给的东西最好别碰。”
仇雁装作不解：“为什么？胥师姐人很好啊.......”
山额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摇头：“总之你听我的没错。”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仇雁眸中闪过一抹深思。
接下来的练剑时间变得格外难熬。
不仅因为阚斋的目光始终如影随形，更因为仇雁能感觉到，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种被围观的感觉让她想起被围观的猴，但是她觉得暗处的视线大多是带有恶意的。
午时，阚斋终于放她休息。
仇雁拖着酸痛的手臂走向膳堂，内心盘算着怎么找机会去查探那个暗格。就在她经过一片竹林时，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力波动。
是那个暗格的方向。
她脚步一顿，假装捡东西，趁机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只见两个穿着执事服饰的弟子正在东南角附近徘徊，手里拿着类似罗盘的法器。
仇雁不动声色地继续往膳堂走。
看来暗格的确有东西。
膳堂里人声嘈杂，但仇雁一进门，喧闹声就小了一半。无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有好奇，有嫉妒，更多的是探究。
她低着头，默默打了份最简单的灵米饭和青菜，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刚吃两口，就听见旁边桌的议论声。
“听说剑尊大人亲自指导她练剑呢.......”
“不就是个外门弟子吗？有什么特别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有什么特殊体质.......”
仇雁扒拉着碗里的饭，暗自吐槽。
特殊体质没有，特殊处境倒是真的。这种每天像是在断头台转了一圈的体验，她是真的不想要。
仇雁忽然感觉到丹田处的灵力突然躁动起来。
她赶紧放下筷子，强行压下体内翻涌的灵气。仇雁总觉得现在突破，时机不对。
她应该表现得再愚笨一点。
仇雁深吸一口气，调动这些天偷偷修炼的敛息术。这是她从基础剑诀里悟出来的小技巧，能把灵力波动压制到最低。
一层薄汗从额角渗出，仇雁能感觉到灵力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像是要破体而出。她咬紧牙关，把所有的灵力都压缩进丹田深处。
一顿饭吃得惊心动魄，等终于压住突破的征兆，仇雁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仇师妹脸色不太好啊？”胥彤云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是不是练剑太辛苦了？”
仇雁勉强笑了笑：“可能是有点中暑.......”
“修真者还会中暑？”胥彤云挑眉，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仇雁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蠢，赶紧找补：“是我说错了，是昨晚没休息好。”
胥彤云还要说什么，远处突然传来钟声。
午休结束，该回去练剑了。
仇雁如蒙大赦，赶紧起身告辞。她走得匆忙，没注意到胥彤云盯着她背影的眼神变得愈发深沉。
下午的练剑更加难熬。
压制突破让仇雁的灵力运转变得滞涩，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泥潭中挣扎。
阚斋显然发现了她的异常。
“心不在焉。”他冷声道，“你在想什么？”
仇雁一个激灵，差点把剑扔出去。她赶紧收敛心神，小声道：“弟子知错。”
阚斋没再追问，但仇雁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自己身上，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
趁着一次休息的间隙，仇雁假装活动筋骨，慢慢往东南角挪动。
暗格附近多了几道新鲜的脚印。
她心里一沉。
也许今晚可以行动，再拖下去恐怕要错失良机。
黄昏时分，阚斋终于结束了今天的指导。
仇雁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听竹苑，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房间四周有没有被动手脚。
确认安全后，她摊开藏在床板下的地图，在上面标出了暗格的位置。
夜色渐深，仇雁躺在床上假装入睡，内心却在反复推演今晚的行动计划。剑台夜间有巡逻弟子，东南角正好是个视线盲区，但停留时间不能超过一炷香。
子时一到，她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
夜行的黑衣是她用旧衣服改的，鞋子底绑了厚厚的布条，走起路来悄无声息。临出门前，她往怀里塞了几张最低阶的隐身符。
这是她用省下来的灵石偷偷换的，效果只能维持片刻，但关键时刻能救命。
剑宫的夜晚比白天更令人窒息。
巡逻弟子的脚步声在远处回荡，阵法的灵光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一张无形的大网。
仇雁借着阴影的掩护，小心翼翼地往剑台摸去。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观察四周，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终于，剑台的轮廓出现在眼前。
她躲在一根石柱后，仔细观察巡逻弟子的路线。果然如她所料，东南角是他们的视线死角，但经过的频率很高，留给她的时间窗口很短。
就是现在！
仇雁如同鬼魅般闪到东南角的墙根下，手指快速在嵊石上摸索。那天她无意中发现的暗格就在墙基处，被一丛杂草半掩着。
她拨开杂草，露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凹槽。借着月光，能看见凹槽里刻着复杂的纹路，中央有个不起眼的小孔。
这是什么？锁孔？还是机关？
仇雁从发间拔下一根最细的发簪，小心翼翼地探入小孔。发簪触到底部时，她感觉到轻微的阻力。
就在她准备进一步探查时，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