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一次分离
分离前的最后一个周末，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眷恋和隐约的焦躁。
孙栋栋像只囤粮过冬的小松鼠，在屋子里团团转。她把刘子轩常穿的那件灰色毛衣偷偷塞进了自己的行李箱，又红着脸拿出来——太明显了。最后选了他常用的那款沐浴露的小样，和一对她亲手做的、丑萌丑萌的情侣钥匙扣。
“这个你挂在工牌上，”她把其中一个蓝色的塞进刘子轩手里，自己攥着粉色的，“看到它就要想起我，每天至少想……一百次！”
刘子轩失笑，接过那个线条歪扭却看得出用心的小熊钥匙扣，郑重地挂在了自己的背包上：“好，一百次。上班想，吃饭想，写代码debug的时候也想。”
他也在为她准备。药箱里补满了常用药，冰箱上贴着外卖推荐清单和应急联系电话，甚至给她的笔记本电脑做了次彻底清理和优化。“到了那边，每天晚上固定时间视频，”他叮嘱，“遇到什么事，哪怕再小，也要跟我说。”
孙栋栋嘴上应着，心里却空落落的。同居近两年，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长时间分开。她习惯了睁眼就能看到他，习惯了晚饭后一起散步，习惯了睡前他温热的怀抱。未来一个月，这些都将被冰冷的屏幕和遥远的电波取代。
过分离前互相准备小物件、叮嘱细节等具体行为，展现两人对即将到来的分离的不舍与珍视，以及用物质形式维系情感联结的努力。
周日晚，收拾好行李的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什么谁也没看进去。孙栋栋把头靠在刘子轩肩上，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他的衣角。
“学长。”
“嗯？”
“你会不会……在那边认识新的女生？”她终于问出了憋了一天的问题，声音闷闷的，“你们封闭开发，团队里肯定有女程序员吧？她们是不是都特别聪明，逻辑清晰，还能跟你讨论算法……”
刘子轩侧过头，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心里软成一片。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孙栋栋同学，请问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提问？”
孙栋栋愣了一下：“女朋友啊！”
“那女朋友应该对自己有点信心。”他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下，“也对你的男朋友有点信心。我的代码世界里，bug比女生有吸引力多了。而且，”他顿了顿，眼里带着笑意，“我已经被一个叫孙栋栋的‘病毒’完全入侵了系统，别的程序兼容不了。”
孙栋栋被他的比喻逗笑，心里的不安散去大半，却还是嘴硬：“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有更厉害的‘杀毒软件’……”
话没说完，就被刘子轩用一个更深入的吻堵了回去。这个吻带着安抚，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直到两人都有些气喘，他才松开她，额头相抵，声音低哑：
“没有杀毒软件。我是自愿中病毒的，并且希望永远不要被清除。”
周一清晨，刘子轩拖着行李箱先去公司报到。孙栋栋坚持送他到地铁站，在闸机口前，她忽然拽住他的袖子，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亲了一下，然后红着脸扭头就跑：“两周后见！”
刘子轩摸着脸上残留的温软触感，看着那个逃跑的背影，笑着摇摇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像被挖走了一块。
封闭开发的环境比想象中更紧张。酒店会议室改造成的临时办公区，十几个人围着白板争论架构，键盘敲击声不绝于耳。团队里确实有两个女生，都是技术骨干，讨论问题时犀利直接，完全沉浸在代码逻辑中。刘子轩很快进入状态，只是在休息间隙，看到背包上那个歪扭的小熊钥匙扣时，会不自觉地弯起嘴角。
孙栋栋这边则是全新的体验。邻市的合作基地更像一个产业园区，来自不同学校的学生混编成项目组。她被分到了一个智能家居相关的产品设计组，组员五人，除了她和一个同校女生，另外三个男生分别来自其他两所学校。
组长是个叫陈宇的大四学长，戴眼镜，个子很高，待人接物周到得体。第一次小组会议，他就敏锐地指出了孙栋栋提案中的一个亮点，并给予了肯定。“孙同学的想法很有用户视角，我们可以沿着这个方向深化。”
陌生的环境里，这样的认可让人安心。孙栋栋很快投入到项目中，白天开会、调研、画草图，晚上回到四人间的宿舍，第一件事就是给刘子轩发消息。
最初几天，两人都保持着高频的联系。早上互道早安，中午分享午餐照片，晚上固定视频。刘子轩会给她看堆满咖啡杯的会议桌，孙栋栋会给他看基地窗外陌生的夜景。隔着屏幕，思念在电波中传递。
通过分隔两地后依然保持紧密联系、分享生活细节，展现两人感情的牢固和彼此的不可或缺，满足读者对“即使分开心也在一起”的情感期待。
然而，随着各自工作强度的增加，联系频率不可避免地下降了。刘子轩这边经常加班到凌晨，有时回到酒店房间，看到孙栋栋发来的“晚安”消息，时间已是两三小时前，不忍心再吵醒她，只能回复一个简单的“刚下班，想你，好梦”。
孙栋栋的项目也进入攻坚期。为了赶原型设计，小组经常在工作室待到很晚。陈宇作为组长，不仅能力强，而且很照顾组员，会记得给大家带宵夜，主动分担一些繁琐的任务。一次晚上十点多，孙栋栋还在修改设计图，陈宇走过来，放下一杯热牛奶：“别太拼，身体要紧。这个部分我帮你调一下吧，你先回去休息。”
“不用不用，学长，我自己可以的。”孙栋栋连忙摆手。
“别客气，都是一个组的。”陈宇笑笑，拉了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而且你这个交互逻辑这里，其实可以更简化……”他自然地凑近屏幕，开始讲解。
两人距离有些近，孙栋栋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不同于刘子轩常用的那款。她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椅子。
那天晚上她回到宿舍，给刘子轩发消息说了这事，语气尽量轻松：“我们组长人还挺好的，就是有点太热心了。”
刘子轩隔了半小时才回复：“嗯。自己把握好分寸。累了就早点休息。”
很平常的回复，孙栋栋却盯着屏幕看了好久，总觉得那简单的几个字里，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是她多想了吗？
周五晚上，孙栋栋的小组为了庆祝第一阶段成果，决定出去聚餐。大家选了一家热闹的烧烤店，气氛很快活跃起来。同组的另一个女生起哄让陈宇请客，陈宇爽快地答应了，还特意点了孙栋栋之前提过想尝的烤年糕。
“栋栋，尝尝这个，是不是你说的那种？”陈宇很自然地用公筷夹了一块放到她盘子里。
“啊，谢谢学长。”孙栋栋道谢，心里却有点别扭。这个称呼和动作，似乎有点过于熟稔了。她低头吃东西，尽量减少交流。
聚餐快结束时，孙栋栋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在拐角无意间听到同组那个女生和陈宇在低声说话。
“……宇哥，你对孙栋栋挺特别的嘛。”
“别乱说，就是对组员正常照顾。”
“得了吧，你看她的眼神可不像看普通组员。不过人家好像有男朋友哦，天天视频那个。”
陈宇沉默了一下，才说：“有男朋友怎么了？又没结婚。公平竞争呗。”
孙栋栋心里一跳，赶紧退回洗手间，等了一会儿才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去。接下来的时间，她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熬到散场，立刻说要回宿舍。
陈宇提出送她：“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不用了学长，我跟莉莉一起回去。”孙栋栋赶紧拉住在旁边刷手机的同伴。
陈宇也没坚持，只是笑着说：“那好，路上小心。明天见。”
回到宿舍，孙栋栋心烦意乱。她很想立刻给刘子轩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告诉他这件事。但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刘子轩那边可能还在加班，或者已经睡了。她犹豫着，只发了条文字消息：“聚餐结束了，准备睡了。你还在忙吗？”
等了二十分钟，没有回复。她猜想他可能正忙，便先去洗漱。等她擦着头发出来再看手机，依然没有新消息。倒是陈宇发来了一条：“安全到了吧？今天辛苦了，早点休息。[笑脸]”
孙栋栋皱了皱眉，没回。她点开刘子轩的对话框，手指在语音通话的按钮上悬停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按灭了屏幕。
算了，也许他真的在忙。明天再说吧。
而此刻，刘子轩所在的酒店会议室，气氛正凝重。核心模块测试遇到了一个棘手的并发问题，整个团队已经鏖战了六个小时。刘子轩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手机被他调成了静音，反扣在桌角。
凌晨一点半，问题终于找到解决方案。刘子轩长长舒了口气，这才感觉到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惫。他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孙栋栋那条未读消息，以及……一个多小时前她尝试发起过一次、但因为他手机静音而未接通的语音通话请求。
他心里一紧，立刻回拨过去。铃声响了很久，无人接听。再打，还是没人接。看看时间，凌晨一点四十，她应该已经睡了。
刘子轩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未接来电的红色标识，在昏暗的会议室里显得有些刺眼。他想起她之前提到的那个“热心”的组长，想起她这几天偶尔流露出的、欲言又止的语气。
分离才第一周，某种看不见的隔阂，似乎已经在悄然滋生。不是怀疑，也不是不信任，而是距离带来的信息滞后和沟通错位，正在一点点侵蚀着热恋期本该有的紧密无间。
他给她回了条消息：“刚解决一个技术难题。看到你的未接来电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抱歉，手机静音了。好好睡觉，明天早上给我打电话，任何时候都可以。”
发完消息，他独自走回酒店房间。走廊空旷安静，背包上的小熊钥匙扣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他忽然格外想念那个会扑进他怀里、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会因为他晚回消息而假装生气的女孩。
原来习惯是如此可怕的东西。戒断反应，在分离后的第七天夜里，来得清晰而猛烈。
新冲突：迟到的解释与意外的访客
第二天是周六，刘子轩难得没有加班任务。他等到早上八点，估摸孙栋栋应该醒了，再次拨通了视频电话。
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屏幕里的孙栋栋头发有些凌乱，穿着睡衣，背景是宿舍的床铺，眼睛下方有淡淡的青色，看起来没睡好。
“刚醒？”刘子轩放柔声音。
“嗯……”孙栋栋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你忙完了？”
“嗯，昨天搞到很晚。抱歉，没接到你电话。”刘子轩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是不是有什么事？”
孙栋栋看着屏幕里他关切的脸，昨晚那些纷乱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她张了张嘴，想把陈宇的事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也许陈宇只是随口一说，也许那个女生听错了……而且，她不想显得自己好像很在意、很没安全感似的。
“也没什么大事……”她眼神飘忽了一下，“就是昨晚聚餐，回来有点晚，想听听你声音。你没接，我就睡了。”
刘子轩敏锐地捕捉到了她那一瞬间的躲闪。她有事瞒着他。这个认知让他心里微微一沉，但他没有追问，只是温和地说：“以后不管多晚，有事就直接打，打到我接为止。我手机不会再静音了。”
“真的没事啦。”孙栋栋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些，“你那边呢？累不累？”
“还好。就是想你。”刘子轩直白地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这句话让孙栋栋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她好想立刻飞回他身边。“我也想你……超级想。”
两人又聊了些日常，但那股微妙的滞涩感似乎并未完全消散。挂断视频后，孙栋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发呆。同宿舍的莉莉探头进来：“栋栋，楼下有人找！是个帅哥哦，不是你们组那个陈宇，是另一个！”
孙栋栋一愣，谁会来这里找她？她疑惑地下楼，走到宿舍楼门口，看到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正斜倚在门边的柱子旁，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含笑望着她。
是周铭。
他看起来瘦了些，头发剪短了，穿着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少了以前的纨绔气，眼神却依旧复杂。看到孙栋栋，他直起身，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栋栋。”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能……跟你谈谈吗？就几分钟。”
孙栋栋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脸色发白。这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这个曾经带给她噩梦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想干什么？
下一章预告：
周铭为何突然出现？他想谈什么？孙栋栋会如何应对？刘子轩如果知道周铭去找孙栋栋，会是什么反应？分离期的考验陡然升级，过去的阴影再度袭来，他们的感情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冲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