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飙车生死局!这玫瑰紫釉比血还艳!
“顾专家,您抓稳了!”
沈玫瑰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脚下的油门已经被踩进了油箱里。
那辆破吉普像头发狂的老牛,在坑洼不平的山道上颠簸弹跳。
每一次颠簸,沈玫瑰的心都要跟着颤一下。
不是怕死。
是怕怀里那个用棉袄包了三层的钧窑洗子给颠碎了。
那可是她的命啊!
后视镜里,那两辆摩托车的车灯像两把利剑,死死咬住不放。
独眼龙显然是个飞车老手,摩托车在狭窄的山路上比吉普车灵活得多。
距离在一点点缩短。
“他们有枪。”
顾以宁侧过身,通过破碎的后挡风玻璃往后看。
那个独眼龙手里不仅有铁棍,腰间还鼓鼓囊囊的,那是土制猎枪的形状。
“枪?”
沈玫瑰骂了一句脏话。
“这帮亡命徒,为了个盘子至于吗?”
“至于。”
顾以宁冷静得有些可怕。
他一边观察路况,一边快速说道:
“宋钧玫瑰紫,如果是全品,在地下黑市至少能换五十万美金。”
“这个数目,足够让他们把整个县城翻过来。”
五十万美金!
沈玫瑰的手抖了一下,车身猛地晃了个S型。
差点冲下悬崖。
“别分心!”
顾以宁伸手帮她稳住方向盘。
“前面有个急弯,那是‘鬼见愁’,也是我们要过的坎。”
“鬼见愁”是黑风口最险的一段路。
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路面只能勉强过一辆车。
而且是个接近90度的直角弯。
如果是白天,哪怕是老司机也要小心翼翼地挪过去。
现在是深夜,后面还有追兵。
这简直就是送死。
“沈玫瑰,信我吗?”
顾以宁突然问。
“废话!我的命都在你手上!”
沈玫瑰大吼。
“好。”
顾以宁的声音在风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加速。”
“什么?加速?前面是悬崖!”
“加速!冲过去!在入弯前的一瞬间,拉手刹,打满方向!”
这就是传说中的漂移?
在这破吉普上玩漂移?
沈玫瑰感觉脑子里的弦都要崩断了。
但她没有别的选择。
因为她听到了后面传来的枪响。
砰!
一颗铁砂子打在了车尾的备胎上。
“拼了!”
沈玫瑰一咬牙,将油门踩死。
吉普车咆哮着冲向那个黑暗的弯道。
一百米。
五十米。
二十米。
“拉!”
顾以宁一声令下。
沈玫瑰猛地拉起手刹,同时双手如闪电般将方向盘向左打死。
吱——!!!
轮胎在碎石路面上发出刺耳的尖啸,冒出一股焦糊的白烟。
车尾因为惯性猛地甩了出去,半个车轮几乎悬空在悬崖边上。
石子哗啦啦地掉下深渊。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沈玫瑰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但下一秒。
车头奇迹般地对准了出弯的方向。
“给油!”
轰!
吉普车像脱缰的野马,冲出了那个死亡弯道。
而后面紧追不舍的独眼龙,显然没想到这辆破车敢玩这么大的。
摩托车速度太快,刹不住了。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领头的那辆摩托车连人带车冲出了悬崖。
在黑暗中坠落,许久才传来一声闷响。
另一辆摩托车吓得直接摔倒在地,在地上滑行了十几米,再也没敢爬起来。
“呼……”
沈玫瑰整个人瘫软在座位上,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顾以宁……你以前是不是开战斗机的?”
她转过头,看着身边这个面色依旧苍白的男人。
“我学物理的。”
顾以宁推了推那个已经歪掉的眼镜,手还在微微颤抖。
“刚才那个离心力和摩擦系数,我算过,理论上可行。”
“理论上?”
沈玫瑰瞪大了眼睛。
“那你有没有算过,万一这破车的轮胎爆了怎么办?”
“没算。”
顾以宁很诚实。
“因为除了赌一把,我们没有别的路。”
两人对视了一眼。
突然,同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那是劫后余生的狂喜,也是生死与共的默契。
在这黎明前的黑暗公路上,两个人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山谷里。
……
天亮的时候,他们回到了县城。
博古斋的后门。
沈玫瑰像做贼一样,把车停在巷子里,然后抱着那个宝贝溜进了店。
顾以宁紧随其后。
两人一进屋,就瘫倒在红木太师椅上。
“快……快让我看看!”
沈玫瑰顾不上喝水,手忙脚乱地解开那个棉袄包。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桌上。
那个钧窑玫瑰紫海棠洗,静静地躺在那里。
经过一路的颠簸,它表面的污垢蹭掉了一些,露出的那一抹紫色,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宛如梦幻。
“真美……”
沈玫瑰痴迷地抚摸着那光滑的釉面。
“这真的是玫瑰紫……顾专家,这东西能不能当镇店之宝?”
顾以宁已经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模样。
他拿着放大镜,仔细检查了一遍。
“全品,无磕无冲。”
“沈玫瑰,这不仅仅是镇店之宝。”
“这东西要是摆出去,周曼那个所谓的‘封杀令’,就是个笑话。”
“为什么?”
“因为这是国宝。”
顾以宁放下放大镜,眼神锐利。
“按照文物法,凡是宋代五大名窑的完整器,私人不得买卖流通。”
沈玫瑰傻眼了。
“那……那我不白忙活了?不能卖?”
“笨。”
顾以宁敲了一下她的脑门。
“不能卖,不代表不能展。”
“你可以把它作为‘非卖品’展示。只要这东西在你店里,全省乃至全国的藏家都会慕名而来。”
“到时候,你这博古斋就是个金字招牌。”
“有了人气,你还愁卖不出去其他的货?”
沈玫瑰眼睛亮了。
这招高啊!
这就是后世所谓的“流量密码”!
用国宝引流,然后卖周边!
“顾专家,您这脑子,不经商真是可惜了。”
沈玫瑰喜滋滋地把洗子锁进保险柜。
“行,过两天咱们就搞个‘宋代钧瓷特展’,我要让周曼看看,什么叫绝地翻盘!”
就在这时。
笃笃笃。
有人敲门。
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早晨显得格外突兀。
沈玫瑰和顾以宁对视一眼。
难道是工商局的又来了?
还是独眼龙的同伙?
顾以宁示意沈玫瑰别动,他拿起桌上的裁纸刀,慢慢走到门口。
“谁?”
“我。”
门外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
那声音听着耳熟。
沈玫瑰眉头一皱。
这声音……好像是……
她走过去,一把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穿着破棉袄,背着个编织袋的老头。
满脸皱纹,眼神浑浊。
正是昨天晚上在鬼市,卖给他们这个盘子的那个老头!
“是你?”
沈玫瑰警惕地挡住门。
“大爷,钱货两清,您这找上门来是想反悔?”
那老头没说话。
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
那个信封上,画着一只血红色的眼睛。
鬼眼张!
沈玫瑰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这老头是鬼眼张的人?那昨晚难道是个局?
“姑娘,别怕。”
老头咳嗽了两声,把信封递过来。
“这是有人让我交给你的。”
“他说,你昨晚车技不错,够胆色。”
“这钧窑洗子,就算是送给你的见面礼。”
“不过……”
老头抬起头,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精光。
“他也让我带句话。”
“既然拿了张家的东西,就要帮张家办件事。”
“这博古斋的底下,压着一处‘阵眼’。”
“七月十五之前,如果你挖不出那东西,这玫瑰紫,就是你的陪葬品。”
说完,老头把信封往沈玫瑰怀里一塞,转身就走。
步履蹒跚,转眼就消失在巷子口。
沈玫瑰拿着那个信封,感觉像是拿着一块烙铁。
博古斋底下?阵眼?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买这个铺子的时候,只知道这里以前是个茶馆,再往前……好像是清末一个大盐商的宅子。
“打开看看。”
顾以宁关上门,神色凝重。
沈玫瑰拆开信封。
里面是一张泛黄的旧地契。
还有半张残缺不全的地图。
那地图画的,正是这博古斋的地下结构图。
而在地图的最深处,画着一个诡异的骷髅标记。
而在那骷髅旁边,写着三个小字——
“秘色瓷”。
顾以宁的瞳孔猛地收缩。
“秘色瓷……”
“唐代失传千年的秘色瓷配方?”
“沈玫瑰,看来我们不是挖到了宝。”
“我们是把自己埋进了一个千年大墓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