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地三尺!自家地板下竟藏着通往大唐的鬼门关?

  “挖。”

  顾以宁把那张泛黄的地图往桌上一拍,只吐出一个字。

  这个字砸在地上,比外面的惊雷还响。

  沈玫瑰刚灌了一大口凉白开,差点喷出来。

  “在这儿挖?顾专家,您没发烧吧?”

  她指了指脚下的青砖地。

  这博古斋虽然是旧式铺面,但这地面可是实打实的老砖。

  而且这还在闹市区。

  隔壁就是王婶的裁缝铺,对面是国营饭店。

  在这儿动土,跟在派出所门口放鞭炮有什么区别?

  “你看这里。”

  顾以宁修长的手指点在地图上的骷髅标记处。

  “按照这上面的八卦方位,阵眼就在柜台正下方三米处。”

  “鬼眼张给的期限是七月十五。”

  “也就是明天。”

  沈玫瑰心里咯噔一下。

  明天?

  这帮孙子,连时间都算计好了。

  这是逼着他们今晚必须动手。

  如果不挖,那帮亡命徒肯定会再来。

  到时候恐怕就不是砸玻璃那么简单了。

  “干!”

  沈玫瑰把杯子重重地磕在桌子上。

  “只要底下真有那什么秘色瓷,别说挖地三尺,就是把这房子拆了我也认了!”

  说干就干。

  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

  博古斋大门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屋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灯泡,用报纸罩着,防止光透出去。

  沈玫瑰从后院翻出了两把铁锹,还有一把生锈的鹤嘴锄。

  “给,顾大专家,今儿个委屈您当回矿工。”

  顾以宁接过鹤嘴锄,掂了掂分量。

  他脱掉了那件沾满泥土的旧棉袄,里面是一件白衬衫。

  袖口挽到了手肘处,露出一截精瘦有力的小臂。

  这人也是怪。

  哪怕是拿着鹤嘴锄准备刨坑,看着也像是在拿手术刀准备做开颅手术。

  那种斯文劲儿,跟这环境格格不入。

  “别盯着我看。”

  顾以宁冷冷地说了一句,“干活。”

  “砰!”

  鹤嘴锄重重地砸在青砖上。

  火星四溅。

  一块百年的老青砖瞬间碎裂。

  沈玫瑰也不含糊,抡起铁锹就开始铲土。

  两人配合得居然十分默契。

  一个砸,一个铲。

  很快,柜台被挪开的地方,就出现了一个半米深的大坑。

  汗水顺着沈玫瑰的额头流下来,辣得眼睛疼。

  她随手抹了一把,脸成了大花猫。

  “我说,这底下要是什么都没有,咱俩这地板算是白瞎了。”

  沈玫瑰喘着粗气,一边干活一边碎碎念。

  “这青砖可是清朝的,一块能卖两块钱呢。”

  顾以宁没理她。

  他的动作机械而精准,每一锄头下去,都在同一个点上。

  就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坑越来越深。

  土腥味也越来越重。

  这种味道,不像是普通泥土的味道。

  带着一股子阴冷、腐朽的气息。

  就像是……那种刚打开的老棺材板的味道。

  沈玫瑰打了个寒颤。

  “顾以宁,你觉不觉得……这底下有点冷?”

  顾以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刚挖出来的土。

  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眉头瞬间锁死。

  “是五花夯土。”

  “什么土?”

  “古时候大墓封土用的,用糯米汁、石灰和黄土混合夯实。”

  “坚硬如铁,防水防盗。”

  “看来那地图没骗人,这底下真有东西。”

  沈玫瑰一听这话,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大墓!

  那岂不是遍地黄金?

  “起开,让我来!”

  沈玫瑰像是打了鸡血,抡起铁锹就要往下砸。

  “别动!”

  顾以宁突然低喝一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力气大得吓人。

  “听。”

  沈玫瑰愣住了。

  她屏住呼吸,侧着耳朵。

  除了两人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外面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叫。

  似乎没什么动静。

  不对。

  有声音。

  “笃……笃……笃……”

  极其轻微的声音。

  像是有人在用手指甲,轻轻地扣着木板。

  而且。

  声音是从他们脚下的泥土里传出来的!

  沈玫瑰的头发根瞬间炸了起来。

  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直冲天灵盖。

  “这……这底下有人?”

  她的声音都在哆嗦。

  顾以宁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他松开沈玫瑰的手,趴在坑底,把耳朵贴在泥土上。

  那是真正的“听地”。

  那是土夫子才懂的绝活。

  过了足足一分钟。

  顾以宁才直起腰。

  脸色苍白。

  “不是人。”

  “那是啥?”

  “是机关。”

  顾以宁指了指刚才沈玫瑰要砸下去的地方。

  “那下面是一层流沙层。”

  “你要是一铲子下去,触发了流沙。”

  “这整个铺子,连同咱俩,瞬间就会被埋进去。”

  “变成真正的陪葬品。”

  沈玫瑰手里的铁锹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腿有点软。

  这哪里是挖宝,这简直是在拆炸弹。

  “那……那咋办?”

  “别挖了?”

  顾以宁摇摇头。

  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细铁丝。

  那是他修文物用的工具。

  “我们要找‘天窗’。”

  “任何机关,都会留一个生门。”

  “那张地图上的骷髅,不是吓人的,是提示。”

  “骷髅代表死,死之极,便是生。”

  顾以宁开始用铁丝在坑壁上一点一点地试探。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

  沈玫瑰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砸门声突然响起来。

  在这个寂静的凌晨,简直跟打雷一样。

  沈玫瑰吓得差点跳进坑里。

  “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就在那叮叮咣咣!”

  “搞装修啊?”

  “再吵吵我去派出所告你们扰民了啊!”

  是王婶。

  这老娘们的耳朵是属蝙蝠的吗?

  他们在地下挖坑,声音其实不大。

  但在筒子楼那种隔音环境下,地面的震动传得远。

  沈玫瑰赶紧给顾以宁打了个手势,让他别出声。

  她清了清嗓子,冲着门口喊道:

  “哎哟,是王婶啊?”

  “不好意思啊,这下水道堵了,粪水都要漫上来了。”

  “我这不着急通吗,不然明天开张臭气熏天的。”

  门外的王婶一听是掏下水道。

  立马没声了。

  这年头,谁也不愿意沾那晦气事儿。

  “那……那你轻点!晦气死了!”

  脚步声骂骂咧咧地远去了。

  沈玫瑰松了口气。

  这王婶,关键时刻还能当个挡箭牌。

  她转过头,刚想跟顾以宁炫耀一下自己的急智。

  却发现顾以宁正死死地盯着坑壁的一角。

  那根细铁丝,已经完全没入了土里。

  “找到了。”

  顾以宁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玫瑰,拿刷子来。”

  沈玫瑰赶紧递过一把猪鬃刷。

  顾以宁小心翼翼地刷去那一块的浮土。

  露出来的。

  是一块黑色的石板。

  石板上,雕刻着一直狰狞的怪兽。

  有眼无珠。

  正是“鬼眼”的图腾!

  而在那怪兽的嘴里,含着一个铜环。

  铜环上绿锈斑斑,看着一碰就碎。

  “这就是开关?”

  沈玫瑰咽了口唾沫。

  “拉?”

  顾以宁深吸一口气。

  他转过头,看着沈玫瑰。

  那是沈玫瑰第一次在这个男人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决绝。

  “沈玫瑰。”

  “嗯?”

  “如果拉错了,这房子会塌。”

  “如果我没跑出来。”

  “记得去北京,找顾家老爷子,就说我尽力了。”

  沈玫瑰心里一酸。

  这男人,虽然平时嘴毒,但这会儿是真爷们。

  “少废话。”

  沈玫瑰走过去,一把抓住了那个铜环的一半。

  那是和顾以宁的手握在一起。

  “这房子是老娘花钱买的。”

  “要塌也是砸死我。”

  “再说了,还没睡到你,我舍不得死。”

  顾以宁的手僵了一下。

  耳根子诡异地红了。

  “疯女人。”

  他低骂了一句。

  然后,手上猛地发力。

  “起!”

  两人同时用力。

  那生锈的铜环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紧接着。

  那块黑色的石板缓缓下沉。

  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一股冰冷刺骨的阴风,从洞口里呼啸而出。

  瞬间吹灭了屋里的灯泡。

  黑暗降临。

  沈玫瑰只觉得那股风里,带着一股浓烈的香味。

  不是花香。

  也不是脂粉香。

  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像是陈年老酒刚开坛的味道。

  “快退!”

  顾以宁大喊一声,拉着沈玫瑰就往后滚。

  两人滚到了墙角。

  只听见那个洞口里,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像是无数的珠玉在碰撞。

  那是?

  沈玫瑰从兜里摸出手电筒,颤抖着按亮。

  光柱打过去。

  那一瞬间。

  沈玫瑰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

  洞口里没有妖怪。

  也没有毒箭。

  只有一抹光。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青绿色。

  就像是把那一池春水,冻成了冰,又把那冰,雕成了玉。

  在那黑暗的地底。

  那抹青绿色,正在静静地散发着幽光。

  “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

  顾以宁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颤抖。

  “真的是……”

  “秘色瓷。”

  沈玫瑰不懂什么诗。

  她只知道。

  这一眼。

  就是万年。

  这哪里是瓷器。

  这分明是把整个大唐的魂,都封在了这地底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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