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大吉有人以次充好?一眼识破青铜局中局!

  “博古斋”的大堂里,人声鼎沸。

  虽然大部分人是来看热闹、蹭瓜子糖果的,但那种热火朝天的劲儿,让沈玫瑰心里踏实。

  货架上摆满了这段时间她收上来的物件:从废品站淘来的清代民窑盘子、乡下铲地皮收来的老银饰,还有那几把从家具厂废料堆里抢救回来的红木椅子。

  虽然没有国宝级的重器,但胜在“真”。

  “沈老板,生意兴隆啊!”

  一个公鸭嗓突然在人群中炸响。

  本来闹哄哄的大堂瞬间静了下来。大家都认得,这是国营文物商店的胡经理,这可是县里古玩行的“一哥”。

  沈玫瑰转过身,脸上的笑意未减分毫。

  “哟,胡经理,稀客稀客。您这尊大佛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庙转悠?”

  胡经理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

  “听说沈老板眼力过人,连顾专家都对你另眼相看。今儿个开业,我特意带了个朋友,想让沈老板给掌掌眼。”

  说着,他侧过身。

  那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了上来。此人姓赵,外号“赵铜锤”,是邻县出了名的造假高手,专门做青铜器这一行。但在这个年代,造假技术还没普及,知道他底细的人少之又少。

  赵铜锤把手里那个沉甸甸的布包往红木柜台上一放。

  哐!

  声音沉闷,透着股金属的厚重感。

  “沈老板,我是乡下人,不懂规矩。”赵铜锤一脸憨厚,那演技简直可以拿金鸡奖,“家里挖地基刨出个尿壶,看着像铜的。听人说您这儿收老东西,价钱公道,我就拿来了。”

  说着,他解开布包。

  一只满身绿锈的青铜爵杯露了出来。

  这爵杯造型古朴,三足修长,杯口还有两个柱,器身上满是云雷纹。最关键的是那层锈色,绿得深沉,有些地方还泛着蓝盈盈的光,那是传说中的“孔雀蓝”锈。

  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呼。

  “这是青铜器吧?看着像博物馆里的东西!”

  “我的乖乖,这得值多少钱啊?”

  胡经理在一旁煽风点火:“啧啧,这品相,这锈色,看着像是战国的大开门啊!沈老板,您可是行家,给估个价?”

  沈玫瑰没急着上手。

  她先是看了一眼胡经理那副等着看笑话的嘴脸,又看了看赵铜锤那双虽然极力掩饰但依然透着狡诈的眼睛。

  这是个局。

  要是说是真的收了,这东西肯定是假的,回头被人揭穿,博古斋卖假货的名声就臭了,还得赔得倾家荡产。

  要是说是假的拒了,胡经理肯定会当场鉴定说是真的,嘲笑她沈玫瑰有眼无珠,不配开店。

  进退两难。

  “怎么?沈老板不敢看?”胡经理冷笑,“要是看不准,我可以帮忙。”

  “谁说不敢?”

  沈玫瑰从柜台下拿出一双白手套戴上。

  她拿起那个爵杯。

  入手极沉。

  “好东西啊。”沈玫瑰赞叹道,“这器型,这纹饰,确实像战国的。”

  赵铜锤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喜色。

  “那您看……能给多少钱?”

  沈玫瑰把爵杯举起来,对着门🚫🚫进来的阳光看了看。

  接着,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动作。

  她伸出舌头,在那层看着就脏的铜锈上,轻轻舔了一下。

  “哎哟!这脏不脏啊!”围观的大妈都看不下去了。

  沈玫瑰砸吧砸吧嘴,眉头皱了起来。

  “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胡经理心里一紧。这造假技术可是用了最新的电解法,连味道都去掉了,这丫头能尝出来?

  沈玫瑰放下爵杯,摘下手套,似笑非笑地看着赵铜锤。

  “这位大哥,您家这地基,是建在化工厂边上吧?”

  “啊?”赵铜锤愣住了,“没……就是普通庄稼地。”

  “那就怪了。”沈玫瑰声音突然拔高,“这青铜爵杯上的锈,不是土里长出来的,是酸里泡出来的!”

  “真正的青铜锈,那叫‘入骨三分’,硬度高,用刀都刮不动。而且味道是土腥味。”

  “可您这个……”沈玫瑰随手拿起柜台上的裁纸刀,在爵杯底部轻轻一刮。

  滋啦。

  那层看似坚硬的绿锈,像酥皮点心一样掉了下来,露出了里面黄灿灿的新铜色。

  “看见没?”沈玫瑰指着那块新铜,“这锈是浮在面上的,一刮就掉。而且……”

  她凑近赵铜锤,眼神凌厉。

  “这锈里有一股子硝酸味儿,还带着点……洁厕灵的香气。大哥,下次做旧,记得把洁厕灵洗干净。”

  全场哄堂大笑。

  “洁厕灵?哈哈哈哈!原来是个尿壶都不如的假货!”

  “这骗子胆子也太大了!”

  赵铜锤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冷汗瞬间下来了。他这独门秘方里确实加了洁厕灵加速腐蚀,没想到这丫头舌头这么毒!

  胡经理也傻眼了。

  他原本以为这做旧技术天衣无缝,没想到被沈玫瑰一招破解。

  “胡经理。”沈玫瑰转头看向正想溜的胡经理,“您刚才不是说这是大开门吗?要不,这宝贝您收了?我看这工艺也值个五块钱,买回去当个烟灰缸挺气派。”

  “你……你……”胡经理气得浑身哆嗦,“我看走眼了行不行!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说完,甩着袖子,落荒而逃。

  赵铜锤见势不妙,抓起那个假爵杯就要跑。

  “站住。”

  一个身影堵在了门口。

  顾以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他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那个刚剪完彩的红绸子,眼神淡漠。

  “诈骗未遂,还想走?”

  “公安局的同志就在街对面,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赵铜锤腿一软,差点跪下。

  “顾……顾专家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沈玫瑰走过去,拍了拍顾以宁的肩膀。

  “行了,开业大吉,别为了个小毛贼晦气。”她冲赵铜锤挥挥手,“滚吧。记得把那五块钱的假货带走,别脏了我的地。”

  赵铜锤如蒙大赦,抱头鼠窜。

  这一场闹剧,不仅没砸了博古斋的场子,反而成了最好的活广告。

  沈玫瑰一眼识破高仿青铜局的故事,不到半天就传遍了全县城。

  博古斋的名号,彻底响了。

  ……

  傍晚,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

  沈玫瑰瘫坐在太师椅上,感觉骨头都散架了。

  数钱数得手抽筋,这不是夸张,是写实。

  这一天光卖出去的小件,营业额就达到了八百多块!

  “累了?”顾以宁端着一杯热茶递给她。

  “累并快乐着。”沈玫瑰接过茶,喝了一口,“顾专家,今天谢了。要不是你堵门,那赵铜锤要是耍横,我还真有点怕。”

  “你还会怕?”顾以宁在她对面坐下,“我看你刚才舌战群儒的样子,比王熙凤还泼辣。”

  “那是生存之道。”沈玫瑰撇撇嘴,“在这江湖上混,不狠点站不稳。”

  就在两人享受难得的宁静时。

  门帘突然被掀开。

  一阵香风袭来。

  进来的不是买东西的客人,而是一个穿着呢子大衣、烫着波浪卷、画着精致妆容的年轻女人。

  她长得很美,但那种美带着一股子侵略性。

  这女人一进门,目光没有看那些古董,而是直勾勾地落在了顾以宁身上。

  她的眼神复杂,有惊喜,有幽怨,还有一丝……势在必得。

  “以宁。”

  女人开口了,声音娇媚入骨。

  “好久不见。听说你躲在这个小县城里修破烂,我还不信。”

  “看来……是真的。”

  顾以宁正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僵。

  那是沈玫瑰第一次在顾以宁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不是冷漠,不是嘲讽。

  而是一种深埋在眼底的……厌恶和痛苦。

  沈玫瑰心里的警报瞬间拉响。

  这女人是谁?

  看这架势,不像是来买古董的。

  倒像是……来抢人的?

  “周曼。”顾以宁放下茶杯,声音冷得像冰窖,“这里不欢迎你。滚。”

  那叫周曼的女人却笑得更灿烂了。

  她转头看向沈玫瑰,眼神里带着挑剔和轻蔑,就像是在看一件不值钱的仿品。

  “这位就是沈小姐吧?”

  “我是以宁的未婚妻。”

  “特意从北京来接他回家。”

  沈玫瑰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未婚妻?

  上辈子,没这一出啊!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