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
“能。”黄杰星最终还是说了句“能”
“你这么会认路，肯定能送到。”
两人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来到一个山洞前。
山洞很小，只能容一个人坐着，洞口被藤蔓挡住，很隐蔽。
小豆子停下来，喘了口气：“杰星哥，我们歇会儿吧，我有点累了。”
黄杰星点了点头，跟着小豆子钻进山洞。
山洞里很暖和，比外面强多了。
小豆子从怀里掏出那个烤红薯，掰了一半，递给黄杰星：“杰星哥，你吃点，补充点力气。”
黄杰星接过红薯，咬了一口，甜香的热气在嘴里散开。
他看着小豆子，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他刚才其实在想，要是遇到危险，他就自己跑，把小豆子留下挡着。
“杰星哥，你看这个。”小豆子突然掏出那个蓝布包，打开给黄杰星看，“这是小芳给我绣的帕子，她说等我回去，就用这个包喜糖。到时候我请你吃喜糖，你可别不来。”
黄杰星看着那帕子，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他想起小豆子在战壕里擦枪的样子，想起他报名时坚定的眼神，又想起自己刚才的想法，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东西。
他咬了咬牙，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怎么样，都要把小豆子安全送到，把信送到。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枪声，是从狼山坳的方向传来的。
两人都愣住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朝着声音的方向听。
枪声很密集，还夹杂着迫击炮的声音，显然是美军开始进攻了。
“糟了！连长他们有危险！”小豆子一下子站起来，想往外跑，“我们得快点，再快点！”
黄杰星也站了起来，心里却突然慌了。
枪声这么密集，说明美军的进攻很猛烈，赵连长他们能不能守住？
万一他们没等到支援就……他不敢想下去。
“走！我们快点！”黄杰星拉着小豆子，朝着野猪岭的方向跑。
他跑得很快，比刚才快多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快点把信送到，快点带支援回去，不能让赵连长他们出事，不能让小豆子的帕子白绣。
但他不知道，命运早就给他们安排了另一条路，一条通往地狱的路。
第三章 树上的冷枪：黄朝晖的智慧与战壕里的血
美军的炮火覆盖持续了整整四十分钟。
炮弹像冰雹一样砸在狼山坳的阵地上，泥土和石头被炸得漫天飞，战壕被砸塌了一半，有的士兵来不及躲，直接被埋在土里，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黄朝晖趴在战壕里，双手抱着头，耳朵里全是炮弹的轰鸣声，震得他头晕目眩。
他旁边的老兵老陈，被一颗炮弹的碎片击中了胸口，血一下子喷了他满脸，热得像开水。
“老陈！老陈！”黄朝晖想拉他，却被老陈推开。
老陈的嘴角流着血，指着远处的美军阵地，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了一口血沫，然后头就歪了过去。
黄朝晖看着老陈的尸体，眼睛有点红，老陈昨天还跟他说，等打完仗要回老家种玉米，说他家的玉米比谁的都甜。
炮火停了之后，美军的步兵开始冲锋。
端着M1加兰德步枪，喊着口号，像潮水一样往山上冲。
他们的钢盔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刺刀闪着寒光，看起来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发麻。
“打！”赵连长的吼声在战壕里回荡。
他的胳膊被弹片划伤了，血顺着袖子往下流，他却没顾上包扎，端着步枪就扣动了扳机。
全连的士兵都开火了，机枪、步枪、冲锋枪的声音混在一起，像一场杂乱的交响乐。
黄朝晖端着他的中正式步枪，趴在战壕壁上，瞄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美军士兵。
他的枪法是跟爹学的，他爹是猎户，从小教他打枪，能在一百米外打中兔子的眼睛。
现在，他瞄准的是美军士兵的胸口，扣动扳机，“砰！”那美军士兵应声倒地，后面的士兵没停，踩着他的尸体继续冲。
“好样的！朝晖！”旁边的士兵喊道。
黄朝晖没说话，继续瞄准下一个目标。
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每多打一个敌人，战友们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他的手指有点抖，不是怕，是因为冷，刚才炮弹炸起的泥土落在他身上，现在冻成了冰，贴在皮肤上冷得刺骨。
美军的冲锋一波接着一波，像永远不会停。
士兵们的子弹很快就打光了，只能用手榴弹。
有个新兵慌了，把手榴弹扔出去的时候没拉弦，被美军士兵捡起来，又扔了回来，“轰隆！”手榴弹在战壕里爆炸，三个士兵当场就牺牲了，血肉溅得到处都是。
赵连长看着越来越近的美军士兵，心里越来越绝望。
他摸了摸怀里的怀表，那是他妻子给他的，表壳上刻着“平安”两个字。
他想起妻子，想起家里的孩子，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等到他回去。
“同志们！”赵连长站起身，对着剩下的士兵喊道，“我们是中国人民志愿军！就算战死，也不能投降！跟他们拼了！”
“拼了！”剩下的士兵都站了起来，端着刺刀，朝着冲过来的美军士兵冲过去。
黄朝晖也站了起来，他的子弹已经打光了，只能用枪托砸，他看到一个美军士兵朝着赵连长冲过去，手里的刺刀闪着寒光。
黄朝晖赶紧冲过去，用枪托砸在美军士兵的背上，那士兵倒在地上，赵连长趁机用刺刀刺进了他的胸口。
“朝晖，你没事吧？”赵连长喘着气，问道。
“没事。”黄朝晖摇了摇头，他的胳膊被划了个口子，血正在流，但他没顾上擦。
就在这时，黄朝晖突然想起了自己在树上架的枪。
昨天下午，他趁着换防的间隙，在阵地东侧的一棵老松树上架了三把枪，两把是捡来的美军M1加兰德步枪，还有一把是自己的中正式。
每把枪的扳机上都绑着一根电话线，从被炸毁的通讯线路上剪下来的，结实又灵活。
他本来想留着备用，现在看来，该用了。
“连长，你们先顶住，我去东侧的松树那边，从后面打他们！”黄朝晖对着赵连长喊道。
赵连长点了点头：“小心点！”
黄朝晖猫着腰，快速朝着那棵老松树跑。
美军的子弹在他身边飞过，“嗖嗖”响，他好几次差点被击中，都凭着灵活的走位躲了过去。
终于跑到老松树下，他快速爬上树，这棵树有几十年树龄了，枝叶茂密，正好能挡住他的身影。
他趴在树杈上，身体贴紧树干，手里拿着一根长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绑在最右边那把M1的扳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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