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政风起，暗流再涌
东宫的玉兰花开得正盛时，苏清鸢正坐在济世轩的案前，核对北疆军药的发放清单。窗棂外的阳光透过花瓣，在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案上的雪参片泛着莹白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药香与花香交织的清润气息。
“娘娘，太子殿下在殿外等您，说有要事商议。”云袖轻步进来，手中捧着一杯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茶香袅袅。
苏清鸢放下手中的毛笔，指尖沾着一点墨痕：“知道了。”她起身整理了一下素色的宫装，将清单仔细叠好放入锦盒，“把这清单收好，稍后让影卫送到户部备案。”
走出济世轩，就见李承乾站在玉兰树下，一身玄色常服，腰间系着玉带，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暖金。他看到苏清鸢走来，眼中泛起笑意，伸手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刚下朝，父皇准了我推行新政的奏请。”
“新政？”苏清鸢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是你之前说的‘均田令’和‘医馆普及制’？”
“正是。”李承乾点头，牵着她往殿内走，“北疆战事平息后，百姓流离失所，很多良田都荒废了。均田令能让无地的百姓分到土地，医馆普及制则是在各州府设立惠民医馆，让百姓能看得起病——这两件事，都需要你帮忙。”
苏清鸢心中微动。她自幼在民间长大，深知百姓无地可种、无钱治病的疾苦。推行这两项新政，确实能让百姓安居乐业，稳固民心。她笑着点头：“我自然愿意帮忙。均田令需要户部和地方官配合，医馆普及制则需要大量的药材和医者，我这就去整理药材清单，再写信给江南的药商，让他们尽快筹备药材。”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李承乾坐在她身边，指尖划过案上的新政草案，“只是，这新政触动了不少世家大族的利益，他们肯定会暗中阻挠。尤其是礼部尚书柳大人，他是江南士族的领袖，名下的良田不计其数，均田令一旦推行，他损失最大。”
苏清鸢端起茶杯，浅啜一口：“柳大人？我记得他是前丞相的门生，之前江南盐铁司的案子，他也牵涉其中，只是证据不足，才没被定罪。”
“正是。”李承乾的脸色沉了沉，“他表面上对新政表示支持，暗地里却在联络其他士族，想要联名上书反对。我担心，他们会用阴招阻挠新政推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苏清鸢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们只要把新政的好处落到实处，让百姓看到实惠，世家大族就算反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至于柳大人，我们只要盯着他，一旦他有异动，就立刻拿下。”
李承乾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安定了不少。他知道，苏清鸢不仅医术高明，心思也缜密，有她在身边辅佐，新政一定能顺利推行。
接下来的一个月，苏清鸢忙得脚不沾地。她不仅要筹备各州府惠民医馆的药材，还要亲自去京城周边的县城考察，选址建立惠民医馆。李承乾则忙着与户部商议均田令的具体实施细则，还要应对朝堂上世家大族的各种刁难。
这日，苏清鸢带着云袖和影卫，前往京城西南的宛平县考察。宛平县是京城周边最贫困的县城，百姓大多以务农为生，去年又遭遇了旱灾，很多百姓颗粒无收，只能靠乞讨为生。
刚进入宛平县，就见街道两旁挤满了衣衫褴褛的乞丐，孩子们瘦得皮包骨头，眼神里满是绝望。苏清鸢心中一酸，从马车上取下带来的粮食和药品，分给周围的百姓。
“谢谢太子妃娘娘！谢谢太子妃娘娘！”百姓们接过粮食和药品，纷纷跪地磕头，泪水混着泥土淌在脸上。
苏清鸢扶起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老人家，快起来。我们这次来，是要在这里建立惠民医馆，以后大家生病就能免费看病拿药了。另外，太子殿下的均田令很快就会推行，大家都能分到土地，再也不用挨饿了。”
老妇人激动得浑身发抖：“真的吗？我们真的能分到土地，能免费看病？”
“真的。”苏清鸢点头，眼中满是真诚，“我不会骗你们的。”
就在这时，一位穿青布长衫的男子走了过来，他是宛平县的县令王大人。王大人见到苏清鸢，连忙躬身行礼：“下官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亲临宛平县，真是百姓的福气。”
“王大人不必多礼。”苏清鸢说道，“我这次来，是想选址建立惠民医馆，另外，也想了解一下宛平县的土地情况，为均田令的推行做准备。”
“娘娘请随我来。”王大人带着苏清鸢往县城的中心走去，“下官已经为惠民医馆选好了地址，就在县城东头的破庙里，那里宽敞，也方便百姓就医。至于土地情况，宛平县有很多荒废的良田，都是因为去年的旱灾和地主的兼并，百姓没有地种，只能四处乞讨。”
苏清鸢跟着王大人来到破庙，只见破庙的屋顶已经塌陷了一半，墙壁上布满了裂缝，里面堆满了杂物。她皱了皱眉：“这里太破旧了，需要好好修缮一番才能用。另外，医馆需要药材储存室、诊室和病房，还得请几位医者坐诊。”
“娘娘放心，下官已经让人去筹备修缮的材料了，医者也联系了几位民间的老大夫，他们都愿意来惠民医馆坐诊。”王大人说道。
苏清鸢点了点头，又仔细查看了破庙的周边环境，觉得这里确实适合建立惠民医馆。她对王大人说：“那就麻烦王大人尽快修缮破庙，我回去后会立刻让人送药材和医疗器械过来。另外，均田令推行后，还需要王大人配合，统计百姓的人数和无地的情况，确保土地能公平分配。”
“下官一定尽心尽力，绝不辜负娘娘和太子殿下的信任！”王大人躬身说道。
考察完宛平县，苏清鸢带着云袖和影卫，准备返回京城。刚走出县城，就见一群黑衣人从路边的树林里冲了出来，手持长剑，直奔马车而来。
“有刺客！”影卫大喝一声，立刻拔出长剑，挡在马车前。
黑衣人二话不说，挥剑就向影卫砍去。影卫们身手矫健，与黑衣人缠斗起来。苏清鸢坐在马车内，透过车帘往外看，见黑衣人的招式狠辣，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云袖，把‘迷魂散’给我。”苏清鸢冷静地说道。
云袖立刻从药箱里取出迷魂散，递给苏清鸢。苏清鸢拉开马车的窗帘，将迷魂散往黑衣人所在的方向撒去。迷魂散遇到空气，立刻化作白色的粉末，黑衣人吸入粉末，纷纷头晕目眩，动作变得迟缓起来。
影卫们趁机发起攻击，很快就将黑衣人制服。苏清鸢走下马车，看着被绑在地上的黑衣人，冷声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低着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影卫上前，想要逼问，却被苏清鸢拦住：“不必了。他们的嘴里肯定藏着毒，就算逼问，也问不出什么。把他们押回京城，交给太子殿下处置，自然能查出幕后主使。”
回到京城，苏清鸢立刻将遇刺的事情告诉了李承乾。李承乾听后，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肯定是柳大人干的！他怕你破坏他的计划，所以想杀人灭口！”
“现在还没有证据，不能轻易下结论。”苏清鸢说道，“不过，柳大人的嫌疑最大。我们可以从这些黑衣人入手，查查他们的身份背景，或许能找到线索。”
李承乾点了点头，立刻让人将黑衣人押到东宫的密室审讯。经过一番审讯，黑衣人果然招供，他们是柳大人暗中培养的死士，奉命在宛平县刺杀苏清鸢，阻止惠民医馆的建立。
“柳大人，你好大的胆子！”李承乾气得拍案而起，“竟敢派人行刺太子妃，阻挠新政推行！我这就去见父皇，奏请父皇治他的罪！”
“等等。”苏清鸢拉住他，“现在还不是时候。柳大人是江南士族的领袖，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贸然治他的罪，会引起江南士族的不满，反而不利于新政的推行。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假装没有查到是他干的，暗中盯着他，等他露出更大的破绽，再一举拿下。”
李承乾沉吟片刻，觉得苏清鸢说得有道理：“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会让影卫暗中监视柳大人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有异动，我们就立刻动手。”
接下来的几日，苏清鸢继续筹备惠民医馆的事情，李承乾则忙着推行均田令。柳大人果然没有再派人刺杀苏清鸢，只是在朝堂上处处针对李承乾，联合其他士族，对新政提出各种质疑。
这日，苏清鸢正在济世轩里整理药材清单，云袖匆匆跑进来：“娘娘，不好了！江南的药商来信说，他们运往北疆的药材被柳大人的人扣下了，说药材没有经过官府的检验，不能通行。”
苏清鸢的脸色瞬间变了：“柳大人这是故意刁难！北疆的将士还等着药材治病，他竟然敢扣下药材！”
她立刻起身，对云袖说：“备车，我要去见柳大人！”
来到礼部尚书府，柳大人正在花园里赏花，见到苏清鸢前来，故作惊讶地说道：“太子妃娘娘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柳大人，江南药商运往北疆的药材，是不是被你扣下了？”苏清鸢开门见山，语气冰冷。
柳大人笑着点了点头：“回太子妃娘娘，确实是下官扣下的。并非下官故意刁难，只是这些药材没有经过官府的检验，万一有劣质药材混入其中，危害了将士的性命，下官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柳大人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苏清鸢厉声说道，“这些药材都是我亲自挑选的，每一批都有严格的质量检验，绝不会有劣质药材。你扣下药材，无非是想阻挠新政推行，报复太子殿下！”
柳大人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太子妃娘娘说笑了。下官只是按规矩办事，若是太子妃娘娘能拿出官府的检验文书，下官自然会放行。”
苏清鸢心中冷笑。她知道，柳大人是故意刁难，官府的检验文书需要层层审批，至少要半个月才能办下来，而北疆的将士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柳大人，你不要太过分！”苏清鸢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这些药材关系到北疆将士的性命，你若是执意扣下，耽误了军情，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柳大人不以为然地说道：“太子妃娘娘放心，下官已经让人加急检验了，最多三日，就能给出结果。若是药材合格，下官立刻放行。”
苏清鸢知道，再跟柳大人纠缠下去也没用。她转身就走：“好，我就等你三日。若是三日之后，药材还不能放行，休怪我不客气！”
回到东宫，苏清鸢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李承乾。李承乾气得浑身发抖：“柳大人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用这种手段阻挠新政推行！我这就去调兵，把药材抢回来！”
“不可！”苏清鸢拦住他，“现在调兵抢药材，只会让柳大人抓住把柄，说我们滥用职权。不如我亲自去江南一趟，找到药商，重新办理检验文书，同时查查柳大人扣下药材的真正目的。”
“江南太远了，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李承乾担忧地说道。
“放心，我带着影卫，不会有事。”苏清鸢说道，“而且，我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去江南看看惠民医馆的筹备情况，一举两得。”
李承乾知道，苏清鸢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你去吧。我会让影卫多派些人手保护你，再给你一枚东宫的令牌，遇到危险可以调动当地的守军。”
三日后，苏清鸢带着云袖和十名影卫，坐上了前往江南的漕船。漕船沿着运河行驶，两岸的风景秀丽，春意盎然。苏清鸢站在船头，看着远处的青山绿水，心中却想着柳大人扣下药材的事情——她总觉得，柳大人的目的不仅仅是阻挠新政推行，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漕船行驶了七日，终于抵达江南的苏州。刚下船，就见江南药商的代表张老板带着一群人在码头迎接。张老板见到苏清鸢，连忙躬身行礼：“参见太子妃娘娘。药材被柳大人扣下的事情，真是让娘娘受委屈了。”
“张老板不必多礼。”苏清鸢说道，“药材现在在哪里？柳大人有没有为难你们？”
“药材被柳大人扣在了苏州的官仓里，他派了重兵把守，我们根本进不去。”张老板叹了口气，“柳大人还威胁我们，说若是我们再敢给太子妃娘娘供应药材，就封了我们的药铺。”
苏清鸢的脸色沉了下来：“柳大人真是太嚣张了！张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药材拿回来，不会让你们受到牵连。”
她跟着张老板来到药铺，详细询问了药材被扣的经过。张老板告诉她，柳大人扣下药材后，并没有立刻检验，而是把药材存放在官仓里，不知道想干什么。
“看来，柳大人扣下药材，不仅仅是为了阻挠新政推行。”苏清鸢心中暗道，“他肯定是想把这些药材据为己有，或者卖给其他人。”
当晚，苏清鸢让影卫潜入苏州官仓，打探药材的情况。影卫回报，官仓里的药材确实被重兵把守，而且柳大人的亲信正在暗中清点药材，似乎准备将药材转运出去。
“果然如此！”苏清鸢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柳大人这是想偷梁换柱，把我们的药材卖掉，再用劣质药材冒充，运往北疆！”
她立刻召集影卫，制定了一个计划：“今夜三更，我们潜入官仓，把药材抢回来。同时，让人去通知苏州的知府，就说柳大人的亲信正在盗窃官仓的药材，让他带人前来支援。”
三更时分，苏清鸢带着影卫，趁着夜色，潜入了苏州官仓。官仓的守卫森严，门口有两队侍卫巡逻，墙上布满了铁丝网。影卫们身手矫健，悄悄解决了门口的守卫，打开了官仓的大门。
苏清鸢带着众人冲进官仓，只见柳大人的亲信正在指挥工人搬运药材，准备装车运走。“住手！”苏清鸢大喝一声，拔出腰间的银针，射向柳大人的亲信。
柳大人的亲信见状，立刻拔出长剑，与影卫缠斗起来。苏清鸢则指挥工人，将已经装车的药材卸下来，重新放回官仓。
就在这时，苏州知府带着官兵赶到了。知府见到苏清鸢，连忙躬身行礼：“参见太子妃娘娘。不知娘娘在此，有失远迎。”
“知府大人来得正好。”苏清鸢指着柳大人的亲信，“这些人正在盗窃官仓的药材，企图用劣质药材冒充，运往北疆危害将士的性命。请知府大人将他们拿下，严加审讯！”
知府不敢怠慢，立刻下令将柳大人的亲信拿下。柳大人的亲信见大势已去，纷纷束手就擒。
解决了官仓的事情，苏清鸢让张老板立刻组织人手，将药材重新打包，办理检验文书，尽快运往北疆。同时，她让影卫审讯柳大人的亲信，看看能不能查出柳大人的其他阴谋。
经过审讯，柳大人的亲信果然招供，柳大人扣下药材后，准备将药材卖给西域的商人，换取大量的金银珠宝。而且，柳大人还与北漠的残部勾结，准备在均田令推行后，煽动江南士族叛乱，推翻朝廷。
“这个柳大人，竟然通敌叛国！”苏清鸢气得浑身发抖，“我们必须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太子殿下，让他派兵来捉拿柳大人，阻止叛乱！”
她立刻写了一封信，让影卫快马加鞭送往京城。李承乾收到信后，立刻奏请皇帝，派了五万禁军，前往江南捉拿柳大人，围剿他的党羽。
半个月后，禁军抵达江南。在苏清鸢的指引下，禁军顺利捉拿了柳大人和他的党羽，查封了他的私库。柳大人被押回京城，被判凌迟处死，家产抄没，家人流放三千里。
解决了柳大人的事情，苏清鸢在江南又停留了几日，查看了各州府惠民医馆的筹备情况。在她的督促下，江南的惠民医馆很快就建立起来了，百姓们可以免费看病拿药，纷纷称赞太子妃娘娘的仁心。
回到京城后，苏清鸢将江南的情况告诉了李承乾。李承乾看着她风尘仆仆的样子，眼中满是疼惜：“清鸢，你辛苦了。柳大人被处死，江南士族再也不敢阻挠新政推行，均田令和医馆普及制可以顺利实施了。”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苏清鸢笑了笑，“只要百姓能安居乐业，国家能繁荣昌盛，再辛苦也值得。”
接下来的几个月，均田令和医馆普及制在全国范围内顺利推行。无地的百姓分到了土地，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各州府的惠民医馆也相继建立起来，百姓们生病再也不用愁没钱看病了。
东宫的玉兰花开了又谢，春去秋来，岁月流转。苏清鸢和李承乾携手并肩，共同治理天下，国家越来越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日，苏清鸢正在济世轩里磨药，李承乾走进来，从身后抱住她：“清鸢，父皇说，等明年开春，就禅位于我。到时候，你就是我的皇后，我们一起站在朝堂之上，共同守护这山河。”
苏清鸢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看着李承乾的眼睛，眼中满是爱意：“好。无论你是太子，还是皇帝，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与你一起守护这掌心山河。”
李承乾握住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身上，温暖而耀眼。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他们携手并肩，就一定能克服一切困难，守护好这来之不易的太平盛世，守护好这他们共同热爱的山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