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幕后黑手

叶凡在公寓里待了三天。

这三天，他几乎没有出门。食物由阿杰负责采购，垃圾由另一个安保人员处理。秦墨在楼下安排了24小时轮值的岗哨，并在他公寓的门窗上加装了隐蔽的警报装置。

第三天下午，叶凡收到了三份报告。

第一份来自秦墨，是对赵天宇的初步调查报告。赵天宇，二十九岁，赵氏集团唯一继承人。赵氏主营业务是房地产和金融，近年开始涉足文化产业。赵天宇本人名声不佳，曾有多起打架斗殴、骚扰女性的记录，但都被家族压了下来。他与顾清寒的纠葛始于两年前的一次商业晚宴，之后便展开了长达两年的追求，手段从最初的送礼示好，逐渐演变为施压和威胁。

“值得注意的是，”秦墨在报告末尾写道，“赵氏集团最近三个月的资金流紧张，至少有两个项目面临停工风险。赵天宇本人有赌博恶习，上个月在澳门输掉八百万，是其父紧急调款填补的窟窿。”

第二份报告来自叶凡委托的一家商业调查公司，是关于“深海之泪”市场价值的专业评估。结论是：在当前市场环境下，钻石的合理估值在一千四百万到一千六百万之间，但如果能结合有效的品牌营销和故事包装，价值可能攀升至两千万以上。

第三份报告，是沈念卿发来的秋季新品设计定稿和品牌推广计划。她计划在三个月后举办首场独立时装秀，预算八十万。随邮件附上的还有一张手绘的设计图——一件以“深海之泪”为灵感的晚礼服，墨蓝渐变色，裙摆处绣着细碎的银色星点，仿佛星空倒映深海。

叶凡看完所有报告，站在阳台边沉思。

夕阳将城市染成金黄，但他的思绪却集中在那些数据和信息上。

赵天宇的弱点很明显：资金压力、赌博恶习、家族期望与现实表现的落差。这是一个被宠坏又焦虑的纨绔，行事冲动但缺乏深谋远虑。

对付这种人，硬碰硬不是上策。需要的是精准打击，打在他的痛处。

叶凡回到书房，打开电脑，开始制定计划。

第一步，收集更多关于赵氏集团的财务信息。这需要专业渠道。

他给顾清寒发了封邮件，只有一句话：「关于赵氏，你有多少信息可以共享？」

一小时后，顾清寒回复了一个加密文件链接和密码。文件里是赵氏集团近两年的财务简报和几个重点项目的风险评估——显然，顾氏早就把赵氏当作潜在竞争对手做过深入研究。

文件显示，赵氏最大的软肋是一个名为“星城”的大型商业综合体项目。该项目投资超过二十亿，目前已完成主体建设，但招商进度严重滞后，资金回笼压力巨大。如果年底前招商率达不到60%，银行可能提前抽贷，引发连锁反应。

第二步，需要一个人去接触“星城”项目的关键人物。

叶凡想到了一个人。

他拨通了陈明轩的电话。

“陈总，有个项目想请教您。赵氏的‘星城’项目，您了解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叶先生，您这是……”

“纯粹商业兴趣。”叶凡语气轻松，“我有个朋友想做高端买手店，正在物色场地。听说‘星城’的位置和硬件都不错，但招商似乎不太顺利？”

陈明轩是聪明人，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星城’的硬件确实一流，但定位有问题。赵家想把它做成顶级奢侈品中心，可本市的奢侈品消费力已经饱和。而且……”他压低声音，“赵天宇在项目上插手太多，外行指挥内行，把几个潜在的顶级品牌都得罪了。”

“如果现在有人能以合适的价格接手部分商铺，赵家会欢迎吗？”

“求之不得。”陈明轩肯定道，“但他们要价不会低。”

“价格可以谈。”叶凡说，“陈总，能否安排我和‘星城’的招商负责人见一面？以潜在大客户的身份。”

“这……我需要时间运作。”

“三天内。”叶凡给出期限，“事成之后，我会在雅集再办一场私人品鉴会，主题就是‘深海之泪’，所有费用我承担。”

这个条件打动了陈明轩。能主办这样一场顶级珠宝品鉴会，对雅集的品牌提升大有裨益。

“我尽力。”

挂断电话，叶凡开始第三步计划：强化自身安全。

他联系秦墨，提出需要一套完整的个人安全系统，包括住所安防升级、出行车辆改装、紧急情况下的安全撤离预案。

“预算多少？”秦墨问。

“两百万以内。”叶凡回答，“我要的是专业级保护，不是摆设。”

“可以。”秦墨很干脆，“但有些设备需要特殊渠道，需要时间。”

“多久？”

“两周。”秦墨顿了顿，“另外，我考虑过你上次的提议。合资公司的事，我可以答应，但有几个条件。”

“你说。”

“第一，公司业务必须合法，灰色地带的事不碰。第二，我有完全的人事和运营自主权。第三，如果将来出现不可控风险，我有权单方面终止合作。”

“都同意。”叶凡没有犹豫，“股份比例你提到40%，启动资金我出一千万。”

电话那头传来秦墨轻微的吸气声。一千万，这远超她的预期。

“叶先生，你确定？”

“确定。”叶凡语气坚定，“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这个市场的前景。高端私人安保服务，未来的需求会越来越大。”

“……好。”秦墨终于应下，“我会在一周内拿出公司筹建方案和你的个人安全升级方案。”

“合作愉快。”

结束通话，叶凡走到客厅。窗外天色已暗，城市华灯初上。

他调出系统界面。

【宿主：叶凡】

【当前资产：个人账户 1,185,000元 | 系统账户 10,020,000元】

【属性：智力12 体力8 力量7 速度7】

【可攻略目标】

林暖暖：好感度 51%

秦墨：好感度 12%

沈念卿：好感度 28%

顾清寒：好感度 2%

过去三天，虽然被困在公寓，但通过邮件和电话的持续沟通，几位女神的好感度都有所提升。秦墨的12%尤其值得注意，这意味着她开始真正把叶凡视为合作伙伴而非单纯客户。

叶凡将刚刚到账的一千万系统资金，转出九百万到新设立的公司账户，作为安保公司的启动资金。剩下的一百二十万留在系统账户备用。

个人账户的一百多万，他计划用来支付沈念卿时装秀的部分费用，以及即将与“星城”项目接触所需的公关开支。

资金分配完毕，他感到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

棋局已经摆开，棋子正在落下。

第四天早上，叶凡收到秦墨的消息：「安全评估完成，可以外出，但需遵循我的安排。」

“我想去沈念卿的工作室看看。”叶凡回复。

半小时后，阿杰开车送他来到艺术园区。秦墨已经等在工作室门口，她今天穿了便装，但腰间隐约可见枪套的轮廓。

沈念卿见到叶凡，眼睛一亮：“叶先生！您能来太好了。新款样衣已经做好了几件，您要不要看看？”

工作室里，三个模特人台上穿着新设计的服装。沈念卿的设计确实进步了，在保持东方美学基调的同时，增加了更多现代感和实用性。

“这件，”叶凡指着一件墨绿色长款风衣，“灵感来自什么？”

“竹林。”沈念卿眼睛发亮，“我想表现竹的韧性和优雅。面料用的是意大利进口的防水羊毛混纺，保暖但不厚重。”

叶凡摸了摸面料，手感极佳：“定价多少？”

“初步定在一万二左右。”沈念卿有些忐忑，“是不是太贵了？”

“不贵。”叶凡摇头，“但需要更好的包装和故事。比如，每件衣服可以附赠一本小册子，讲述设计灵感和工艺细节。甚至可以考虑限量编号，增加收藏价值。”

沈念卿连连点头，迅速记下。

“时装秀的场地定了吗？”

“还没……”沈念卿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中的几个场地都太贵了。”

叶凡想了想：“如果我告诉你，有一个场地，硬件一流，位置绝佳，而且我们可以用很低的价格拿到，你有兴趣吗？”

“当然！”沈念卿毫不犹豫。

“好，等我消息。”叶凡没有多说。

离开工作室，秦墨在车上问：“你想用‘星城’的场地？”

“嗯。”叶凡点头，“如果谈判顺利，我们可以用沈念卿的时装秀作为‘星城’的首场时尚活动，既给她提供了舞台，也给项目带来了话题。双赢。”

“你不怕赵天宇认出你，从中作梗？”

“他肯定会。”叶凡笑了笑，“但那时候，他可能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当天下午，陈明轩发来消息：「明天下午三点，‘星城’项目招商副总王经理，在项目接待中心见面。对方很重视，以为是顶级买手店的创始人亲自考察。」

“多谢陈总。”叶凡回复，“我会准时到。”

第二天，叶凡在秦墨的陪同下前往“星城”。

项目位于城市新兴商圈的核心位置，建筑外观极具现代感。招商副总王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见面时热情中带着疲惫。

“叶总，欢迎欢迎！”王经理握着叶凡的手，“听陈总说，您有意向在我们这里开一家顶级买手店？”

“只是初步考察。”叶凡语气矜持，“我主要做设计师品牌和限量单品，对场地要求很高。”

“理解理解！”王经理连忙引路，“我带您看看我们的主力店铺位置，都是临街黄金铺位，层高六米，可以做双层……”

参观持续了一个小时。叶凡表现得很专业，问了许多细节问题：人流动线、物业管理、品牌落位、租金政策。王经理一一解答，态度越来越殷勤。

最后，在接待中心的贵宾室，叶凡终于切入正题。

“王经理，实话说，我对位置和硬件很满意。但有两个顾虑。”

“您说！”

“第一，‘星城’的定位似乎是顶级奢侈品，我的买手店虽然高端，但更偏设计师和小众，与整体定位是否契合？”

“这个您完全不用担心！”王经理立刻解释，“我们正在调整定位，希望引入更多有特色的高端零售业态，丰富品牌矩阵。”

“第二，”叶凡直视王经理的眼睛，“我听说赵公子对项目干预很多，外行指挥内行。我做生意，喜欢专业的合作伙伴。”

王经理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看了看门口——秦墨站在那里，确保谈话不被干扰。

“叶总，您这话……”王经理压低声音。

“我只是听说。”叶凡语气平淡，“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如果项目管理层不稳定，我很难下决心投资。”

王经理沉默了很久，终于苦笑：“不瞒您说，赵公子确实……给我们造成了很多困扰。几个大品牌都是因为他的一些不当言行而放弃入驻的。但这是赵家的项目，我们也没办法。”

“如果，”叶凡身体前倾，“有人能说服赵家，减少赵公子对项目的干预呢？”

“那当然最好！”王经理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连忙补救，“我的意思是，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对项目发展最有利。”

叶凡笑了：“我明白了。王经理，我会认真考虑。另外，我有个朋友，是个很有潜力的设计师，三个月后想办一场时装秀。如果放在‘星城’的中庭，你觉得如何？”

“时装秀？”王经理眼睛一亮，“那当然好！能带来流量和话题。如果叶总需要，场地费用我们可以给到最低，甚至……如果秀的效果好，我们可以考虑免单。”

“那就说定了。”叶凡起身，“时装秀的事，我会让设计师直接联系您。至于买手店的事，我一周内给您答复。”

“好好好！期待您的好消息！”

离开“星城”，秦墨开车驶入主干道。

“你觉得他会把今天的谈话告诉赵家吗？”秦墨问。

“不会全部。”叶凡看着窗外，“但他一定会暗示，有大客户因为赵天宇的原因而犹豫。这话传到赵父耳朵里，就足够了。”

“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们给赵家加把火。”叶凡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是《财经观察》的李记者吗？我是叶凡。关于赵氏集团的‘星城’项目，我有些内部消息，不知您是否感兴趣……”

电话持续了十分钟。叶凡透露了几个关键信息：项目招商严重滞后、资金压力巨大、管理层内部矛盾。都是事实，但经过他的组织和强调，就成了一篇足以引发关注的报道素材。

“明天就会见报。”挂断电话后，叶凡对秦墨说，“到时候，赵家的注意力会被舆论牵制，我们就更容易做事。”

秦墨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擅长这些。”

“生存所迫。”叶凡淡淡说。

车子驶向公寓。黄昏降临，街灯逐一亮起。

叶凡看着这座熟悉的城市，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开始真正理解它的运行规则。

财富、权力、信息、人心。

这一切都可以被计算，被运用，被转化为优势。

而他手中的系统，只是加速了这个过程。

真正的力量，永远来自于对规则的洞悉和驾驭。

手机震动，是林暖暖发来的晚餐邀请：「叶大哥，好久没见你了！今晚我做了红烧肉，要不要来尝尝？」

叶凡看着这条消息，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在这个充满算计的世界里，这样的简单温暖，显得弥足珍贵。

他回复：「好，一小时后到。」

然后又给秦墨发了消息：「晚上我去朋友家吃饭，地址发你。安全方面，你安排。」

秦墨很快回复：「收到。阿杰会跟着，我在外围。」

一切安排妥当。

叶凡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

棋局已经布下。

接下来，就看对手如何应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