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星火燎原
林暖暖的住处在一栋老式居民楼的六层，没有电梯。叶凡爬到门口时，微微有些气喘。
“叶大哥！”门一开，温暖的灯光和饭菜香扑面而来。林暖暖系着围裙，脸上还沾着一点面粉，“快进来，红烧肉马上就好！”
房间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客厅里摆着几盆绿植，墙上挂着她的手绘画作——大多是花草和小动物，色彩明快。
“你先坐，我去盛饭。”林暖暖快步跑进厨房。
叶凡环顾四周。这个小空间和他在顾氏集团看到的奢华会客室、与周总谈判的茶舍、甚至是沈念卿那个充满设计感的工作室都截然不同。这里有一种真实的、触手可及的温暖。
餐桌上很快摆满了菜：红烧肉、清炒时蔬、西红柿鸡蛋汤，还有一碟刚蒸好的馒头。
“我手艺一般，叶大哥你别嫌弃。”林暖暖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手。
“很丰盛。”叶凡真心实意地说，“我已经很久没吃过家常菜了。”
两人坐下吃饭。林暖暖很自然地给他夹菜，讲起公司里的趣事：张主管最近又被老板训了，新来的实习生闹了什么笑话，茶水间的咖啡机又坏了……
都是些平凡琐碎的小事，但叶凡听得很认真。这些是他曾经熟悉、却又在系统降临后迅速远离的日常。
“叶大哥，”林暖暖忽然停下筷子，看着他，“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叶凡筷子一顿：“为什么这么问？”
“你看起来有点累。”林暖暖轻声说，“而且秦墨姐昨天给我打电话，让我最近注意安全，没事少出门。我问她是不是你出事了，她只说让我别担心。”
叶凡心里涌起一阵暖意。秦墨虽然表面上冷淡，却默默地做了这些。
“一点小麻烦，已经处理好了。”他轻描淡写地说，“谢谢你们关心。”
“如果需要帮忙，一定要告诉我。”林暖暖认真地说，“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多一个人想办法总是好的。”
叶凡看着她清澈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在这座城市里，并不孤单。
“好。”他郑重承诺，“如果有需要，我一定告诉你。”
吃完饭，林暖暖坚持不让叶凡帮忙洗碗，自己收拾进了厨房。叶凡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昏黄的路灯和偶尔驶过的车辆。
手机震动，秦墨发来消息：「周边安全。赵家那边有动静了。」
叶凡回复：「什么动静？」
「《财经观察》的报道今天下午上线了，标题是‘星城困境：赵氏商业帝国能否度过寒冬？’阅读量已经破十万。赵氏集团公关部正在紧急处理，但已经有三家合作商打电话来询问项目情况。」
叶凡点开秦墨发来的链接。报道写得很专业，没有夸大其词，只是客观陈述了“星城”项目面临的困境：招商滞后、资金压力、管理问题。但正是这种客观，更具杀伤力。
「干得好。」叶凡回复，「继续关注。」
刚放下手机，又一个电话进来。是陈明轩。
“叶先生，报道您看到了吗？”陈明轩语气复杂，“赵家现在炸锅了。赵老爷子亲自过问，把赵天宇骂得狗血淋头。”
“王经理那边有什么反应？”
“他刚给我打电话，说赵老爷子发话了，从今天起赵天宇不再插手‘星城’的具体事务，所有决策由专业团队负责。”陈明轩压低声音，“王经理还让我转告您，如果您对买手店还有兴趣，租金可以再谈，条件非常优厚。”
“告诉他，我这周内会给出正式答复。”叶凡说，“另外，时装秀的事，可以开始推进了。”
“明白！”
挂断电话，叶凡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第一步奏效了。
“叶大哥，吃水果！”林暖暖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出来，“在看什么这么高兴？”
“一点工作上的进展。”叶凡接过水果，“暖暖，下个月我有个朋友要办时装秀，你有兴趣去看吗？”
“时装秀？”林暖暖眼睛一亮，“我可以去吗？”
“当然。”叶凡微笑，“你还可以带朋友一起。秀后有after party，应该挺有意思的。”
“太好了！”林暖暖开心地说，“我还没现场看过时装秀呢！”
这时，叶凡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他接起：“哪位？”
“叶凡先生？”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而威严的男声，“我是赵正国，赵天宇的父亲。”
叶凡眼神一凝。赵老爷子亲自打电话来，这出乎他的意料。
“赵总，久仰。”叶凡语气平静，“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
“明人不说暗话。”赵正国开门见山，“《财经观察》那篇报道，背后有你的影子吧？”
叶凡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赵总何出此言？”
“我调查过你。”赵正国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一个多月前还只是个普通职员，突然有了大笔资金，买下‘深海之泪’，接触顾清寒，现在又对我的项目感兴趣。叶先生，你的崛起速度，快得有些不寻常。”
“运气好而已。”叶凡淡淡回应。
“运气？”赵正国轻笑一声，“我不信运气，只信实力和手段。叶先生，我打这个电话，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商场如战场，各凭本事，你这一手玩得漂亮。”
这话让叶凡有些意外。
“赵总的意思是？”
“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给你添麻烦了。”赵正国话锋一转，“我已经教训过他，他不会再找你麻烦。至于‘星城’项目，如果你真有兴趣投资，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价格、条件，都可以商量。”
这是要化敌为友？还是缓兵之计？
叶凡迅速判断。赵正国这样的人物，不可能轻易低头。这通电话背后，一定有更深的考量。
“感谢赵总的诚意。”叶凡谨慎回应，“我会认真考虑。”
“好。”赵正国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另外，有句话我想提醒叶先生。顾清寒那个女人，不简单。你和她合作，要多留个心眼。”
“谢谢赵总提醒。”
通话结束。叶凡握着手机，陷入沉思。
“叶大哥，你没事吧？”林暖暖担心地问，“你的脸色……”
“没事。”叶凡回过神，对她笑了笑，“一个工作电话。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下楼。”
送到楼下，阿杰的车已经等在路边。秦墨坐在驾驶座上，车窗降下一半。
“刚才赵正国给我打电话了。”叶凡上车后直接说。
秦墨眉头一皱：“他说什么？”
叶凡复述了通话内容。秦墨听完，沉默片刻：“他在试探你。赵正国这个人，出了名的护短又记仇。他儿子在你这里吃了亏，他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我知道。”叶凡点头，“所以他在打什么算盘？”
“暂时不清楚。”秦墨启动车子，“但我会加强监控。赵家在这座城市经营三十年，关系盘根错节，要小心。”
车子驶向公寓。叶凡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忽然问：“秦墨，你觉得我走得对吗？”
这个问题让秦墨侧目看了他一眼。
“什么意思？”
“用这些手段。”叶凡说，“算计、布局、甚至利用媒体施压。一个多月前，我还只是个普通人。”
秦墨沉默了很久，久到叶凡以为她不会回答。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丛林。”她终于开口，“你不变强，就会被吃掉。区别只在于，你是为了自保而战，还是为了掠夺而战。至少到现在，我看你是前者。”
这个评价让叶凡心里一松。
“谢谢。”
回到公寓，叶凡洗了个热水澡，试图让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但赵正国的那通电话，像一根刺扎在心里。
他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赵正国的公开资料和新闻报道。
赵正国，五十七岁，白手起家，三十年时间将一个小建筑队发展成资产过百亿的集团。商界评价两极：有人说他是敢闯敢拼的企业家，有人说他是心狠手辣的枭雄。唯一公认的是，他极其护短，对独子赵天宇溺爱有加。
这样一个父亲，会因为一篇报道就轻易服软？不可能。
那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深夜十一点，叶凡正准备休息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顾清寒。
“叶凡，明天上午十点，来我办公室。”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协议条款我修改好了，需要当面谈。”
“好。”叶凡应下，“另外，赵正国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他说什么？”
“想和我谈‘星城’项目的合作，还提醒我要小心你。”
顾清寒轻哼一声：“老狐狸。他是不是还说，他儿子不会再找你麻烦？”
“你怎么知道？”
“这是他一贯的套路。”顾清寒语气里带着讽刺，“先示弱，降低你的警惕，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捅刀子。三年前，他就是用这招吃掉了一个竞争对手。”
叶凡心头一凛。
“所以他在演戏？”
“八成是。”顾清寒说，“明天见面细谈。另外，有件事要告诉你——赵天宇昨天去了澳门。”
“又去赌博？”
“不止。”顾清寒顿了顿，“他在澳门见了几个东南亚来的人。我的消息源说，那些人……不太干净。”
不太干净。这三个字背后可能藏着很多意思。
“你觉得赵天宇想做什么？”
“不确定。”顾清寒说，“但以他的性格，在你这里吃了亏，不可能善罢甘休。他父亲那边演戏，他那边可能来真的。你最近要格外小心。”
“明白。”叶凡说，“谢谢提醒。”
“不用谢，你现在是我的合作伙伴。”顾清寒说完，又补充一句，“虽然只是暂时的。”
通话结束。叶凡站在窗前，看着夜色中的城市。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叶凡准时出现在顾氏集团。这次前台直接引领他进入专用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层。
顾清寒的办公室比会客室更大，一整面墙的书柜里摆满了书籍和文件。她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西装，正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
看到叶凡，她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稍等，很快结束通话。
“坐。”顾清寒走到办公桌前，递给他一份文件，“协议修改版。主要改动有三处：第一，合作期限从一年延长到两年；第二，分成比例调整为五五开；第三，增加了钻石保险和安保费用的分担条款。”
叶凡快速浏览。条件比之前优厚，但这反而让他警惕。
“为什么突然这么大方？”
“因为你的表现超出了我的预期。”顾清寒在他对面坐下，“能让赵正国亲自打电话‘示好’，说明你已经入了他的眼。而能被他视为对手的人，有资格得到更好的条件。”
“这只是你的测试？”叶凡挑眉，“看我能不能在赵家的压力下站稳？”
“算是。”顾清寒坦然承认，“商场合作，看的是实力和潜力。如果你连赵天宇那关都过不了，我们也没有合作的必要。”
叶凡沉默片刻，在协议上签下名字。
“明智的选择。”顾清寒收起协议，“现在，说说赵家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暂时按兵不动。”叶凡说，“赵正国在演戏，我就陪他演。至于赵天宇那边……”
“需要帮忙吗？”顾清寒忽然问。
这出乎叶凡的意料。以顾清寒的性格，不该主动提出帮忙。
“为什么？”
“两个原因。”顾清寒竖起两根手指，“第一，赵天宇纠缠我两年，我很烦。如果你能让他消停，对我有好处。第二，‘深海之泪’的合作已经开始，我不希望我的合作伙伴出意外。”
很实际的理由。但叶凡听出了一丝未尽之意。
“那就多谢了。”他没有深究，“不过暂时不用。秦墨那边已经加强了安保，我能应付。”
“秦墨？”顾清寒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你雇了她？她确实是个好选择。去年我一个朋友遇到麻烦，就是她解决的。”
“她现在是我的合伙人。”叶凡说，“我们准备成立一家安保公司。”
顾清寒点点头：“有她帮你，安全方面应该问题不大。但赵天宇如果真找了东南亚那边的人，可能会用些非常规手段。”
“我会小心。”
正事谈完，气氛稍微缓和。顾清寒起身，走到咖啡机前：“喝什么？”
“美式，谢谢。”
她熟练地操作机器，很快端来两杯咖啡。叶凡注意到，她用的咖啡豆是顶级的蓝山，一台机器就价值十几万。
“你平时都这么忙吗？”叶凡随口问。
“差不多。”顾清寒抿了口咖啡，“集团业务多，还有家族里的一些事要处理。”
“家族？”
“我父亲半退休，但几个叔叔还在集团里。”顾清寒语气平淡，“他们不太服气，觉得女人不该掌权。时不时会搞些小动作。”
这话她说得轻描淡写，但叶凡能想象背后的暗流汹涌。
“不容易。”
“习惯了。”顾清寒看向窗外，“想要站在高处，就要承受这些。”
两人沉默地喝了会儿咖啡。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
“对了，”顾清寒忽然想起什么，“下周末雅集有个珠宝品鉴沙龙，陈明轩应该邀请你了。我会去，有几个业内人士要见。如果你有空，可以一起。”
“我会去的。”叶凡说，“正好有些问题想请教。”
“关于珠宝？”
“关于人。”叶凡直视她，“赵正国提醒我小心你，我想知道，我该小心什么？”
这个问题很大胆。顾清寒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是叶凡第一次看到她真正的笑容，虽然很淡，但确实在笑。
“你确实不一样。”她说，“大多数人要么怕我，要么想利用我。很少有人这么直接。”
“那答案呢？”
“小心我的野心。”顾清寒收敛笑容，“我想做的，不止是守住顾氏，而是把它带到更高的位置。在这个过程中，我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包括人。如果你跟不上，或者成了阻碍，我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
很残酷，但很诚实。
“明白了。”叶凡点头，“我会努力不成为阻碍。”
“那就好。”
离开顾氏集团，叶凡坐进车里。秦墨今天亲自开车，见他出来，问了句：“谈得怎么样？”
“签了协议，两年，五五开。”叶凡系好安全带，“顾清寒还答应帮忙对付赵家。”
“她这么好心？”
“各取所需。”叶凡说，“对了，下周末雅集的沙龙，她也会去。”
秦墨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需要我陪你吗？”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叶凡说，“不过那天应该不会有危险，主要是社交场合。”
“社交场合才更需要警惕。”秦墨淡淡说，“很多时候，危险不是来自枪口，而是来自酒杯和笑脸。”
这话意味深长。
车子驶入主干道。叶凡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忽然问：“秦墨，你觉得顾清寒这个人怎么样？”
“很厉害。”秦墨简短评价，“但也很孤独。”
“孤独？”
“站在那个位置的人，很难有真正的朋友。”秦墨说，“所有人都在算计她，或者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她必须时刻警惕，时间久了，就会习惯孤独。”
叶凡若有所思。
手机震动，是沈念卿发来的消息：「叶先生，时装秀的场地确定了！‘星城’的王经理给了我们最好的中庭位置，租金只有市场价的三折！太感谢您了！」
紧随其后的是王经理的消息：「叶总，场地的事已经安排妥当。另外，关于买手店的事，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详谈？赵总特别交代，要给您最优惠的条件。」
赵正国的效率真高。叶凡回复王经理：「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
然后回复沈念卿：「好好准备，这是你的机会。」
放下手机，叶凡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
各方势力都在动。
赵家在布局，顾清寒在观望，他在破局。
而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
他需要更清晰的思路，更精准的判断。
以及，更强大的实力。
系统界面在脑海中展开。四位女神的好感度都在稳步增长，但距离能获取属性点的100%还很远。
他需要加快进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