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璀璨之争
雅集珠宝沙龙定在周六晚上七点。
叶凡提前两小时开始准备。他穿上了沈念卿最新设计的一套礼服——墨黑色西装，剪裁极简，但在领口和袖口处用暗银线绣着细密的波纹，灯光下隐约如水光流动。
“衣服很合身。”秦墨站在客厅，难得地评价了一句。她今晚也换了装束，一袭深蓝色长裙，配简约的钻石耳钉，柔化了平日的锐气，但眼神依旧警觉。
“沈念卿的手艺。”叶凡整理着袖口，“她坚持要亲自送来，还带了搭配的胸针。”
那是一枚铂金镶嵌黑欧泊的胸针，欧泊在光线下变幻着蓝绿虹彩，与西装上的暗纹呼应。
“她费心了。”秦墨说，“车已经备好，阿杰会在外围。沙龙内部有雅集自己的安保，但我会全程跟着你。”
六点四十分，两人抵达雅集。
今晚的老洋房与往日不同。庭院里布置了专业灯光，将建筑轮廓勾勒得典雅辉煌。门口停满了豪车，侍者恭敬地引导宾客进入。
沙龙设在主厅，原本的家具已被移开，取而代之的是十几个独立展柜。每个展柜里都陈列着一件顶级珠宝，在聚光灯下璀璨夺目。宾客们手持香槟，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香水、红酒和金钱的气息。
叶凡一进场，就感受到了数道目光。
“叶先生，欢迎。”陈明轩快步迎上，压低声音，“顾总已经到了，在二楼小客厅见几位藏家。赵天宇也来了，带着他父亲。”
“赵正国亲自来了？”叶凡挑眉。
“对，父子俩都在。”陈明轩示意角落，“那边穿深灰色中山装的就是赵正国，旁边那个东张西望的就是赵天宇。”
叶凡顺着目光看去。赵正国约莫五十多岁，身材微胖，面容和善，正与一位老者谈笑风生，完全看不出商场枭雄的模样。赵天宇则一脸不耐烦地站在旁边，眼神四处乱瞟。
就在这时，赵天宇的目光扫了过来，与叶凡对上。
一瞬间，赵天宇的眼神变得阴鸷。他凑到父亲耳边说了句什么，赵正国抬眼看向叶凡，脸上笑容不变，还微微点头致意。
“他在演戏。”秦墨在叶凡身侧低语。
“我知道。”叶凡收回目光，“我们去看看展品。”
两人走向最近的展柜。这是一枚维多利亚时期的古董胸针，主石是一颗重约五克拉的祖母绿，周围镶嵌着老式切割的钻石。
“这件不错。”一个清冷的女声在身侧响起。
叶凡转头，顾清寒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今晚穿了酒红色丝绒长裙，长发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戴着一套翡翠珠宝，雍容中带着疏离。
“顾总。”叶凡颔首致意。
“叶先生今晚很出众。”顾清寒的目光在他西装上停留片刻，“沈念卿的设计？”
“顾总好眼力。”
“她很有天赋。”顾清寒淡淡说，“我上个月看过她的作品集，正在考虑是否投资。”
这话让叶凡心中一动。顾清寒对沈念卿感兴趣？
“如果顾总有兴趣，我可以安排你们见面。”
“不急。”顾清寒抿了口香槟，“先办好今晚的事。”
“今晚有什么事？”叶凡听出弦外之音。
顾清寒看向二楼：“有几个重要人物要见。其中一位是苏富比亚洲区的珠宝总监，另一位是意大利Firenze工坊的继承人。你如果有兴趣，可以一起。”
这正是叶凡需要的资源。他点头：“荣幸之至。”
“不过在那之前，”顾清寒话锋一转，“你得先应付赵家。”
话音刚落，赵正国已带着赵天宇走了过来。
“顾总，好久不见。”赵正国笑容满面，“这位就是叶先生吧？果然年轻有为。”
“赵总过奖。”叶凡不卑不亢。
赵天宇站在父亲身后，眼神不善地盯着叶凡，但碍于场合，没有发作。
“叶先生，上次电话里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赵正国语气亲切，“‘星城’那个位置，我可是特意给你留了最好的铺位。”
“感谢赵总厚爱。”叶凡微笑，“我还在做市场调研，下周会给您确切答复。”
“好好好，不急。”赵正国拍拍叶凡肩膀，力道不轻，“年轻人做事谨慎是好事。对了，听说你和顾总有合作？‘深海之泪’那件宝贝，我可是惦记很久了。”
“赵总如果感兴趣，合作期间可以安排品鉴。”顾清寒接话，语气平淡。
“那敢情好！”赵正国大笑，随即压低声音，“不过顾总，有句话我得提醒你。有些人啊，来历不明，突然冒出来，手里有大笔资金，这背后……谁知道干不干净呢？”
这话说得声音不大，但周围几人都能听见。
气氛瞬间微妙。
叶凡面色不变，秦墨的眼神冷了下来，顾清寒则微微蹙眉。
“赵总这话是什么意思？”顾清寒语气转冷。
“哎呀，我就是随口一说。”赵正国摆摆手，“顾总别往心里去。天宇，我们去那边看看。”
父子俩转身离开。赵天宇经过叶凡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等着。”
叶凡没有回应。
“他在试探你。”顾清寒低声说，“想看看你的反应，也想知道我会不会因此动摇。”
“让你见笑了。”叶凡说。
“没什么。”顾清寒看了他一眼，“这种手段，我见得多了。如果你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也没资格和我合作。”
她的话直接而现实，但叶凡听出了一丝维护之意。
“谢谢。”
“不用谢。”顾清寒转身，“七点半，二楼小客厅，别迟到。”
她款款离去，留下淡淡香水味。
秦墨走到叶凡身边：“他在挑拨离间。”
“我知道。”叶凡看着赵正国的背影，“但他的话确实会让人起疑。一个普通人，突然拿出上千万资金，确实引人怀疑。”
“你打算怎么应对？”
“用实力说话。”叶凡走向下一个展柜，“只要我不断成功，质疑声自然会消失。”
两人继续参观。展品琳琅满目：一枚缅甸鸽血红宝石戒指，一条Art Deco时期的钻石项链，一对巴洛克珍珠耳坠……每一件都价值不菲，背后都有故事。
在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叶凡看到了今晚最特别的展品——不是珠宝，而是一套设计草图。
草图挂在墙上，旁边有文字说明：“新锐设计师沈念卿‘深海灵感’系列概念稿。”
周围已经围了几个人，低声议论。
“这个设计有点意思……”
“将东方美学与现代剪裁结合，思路不错。”
“但太概念化了，能不能做成实物还不好说。”
叶凡走近细看。草图共有六张，都是以海洋为灵感的设计，其中一件晚礼服的设计图格外显眼——正是沈念卿之前给他看过的那件，墨蓝渐变，裙摆如海浪。
“叶先生？”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
叶凡回头，沈念卿站在不远处。她今晚穿了件自己设计的浅青色旗袍改良裙，长发松松绾起，插着一根玉簪，清新脱俗。
“沈小姐也来了？”叶凡微笑。
“陈总邀请我来展示作品。”沈念卿有些紧张，“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叶先生，您觉得这些草图怎么样？”
“很有灵气。”叶凡真诚地说，“尤其是这件晚礼服，如果做成实物，会很惊艳。”
沈念卿眼睛一亮：“我已经在打版了，用的是意大利进口的丝绒和真丝，刺绣部分请了苏州的老师傅……”
她滔滔不绝地讲起工艺细节，眼中的光芒让整个人都生动起来。周围有人注意到她，开始询问设计理念。
叶凡退到一旁，让沈念卿自己应对。这是她必须经历的锻炼。
“她成长得很快。”秦墨说。
“因为她有才华，也愿意努力。”叶凡看着沈念卿自信地与人交谈，“这样的人，值得投资。”
七点二十五分，叶凡准备上楼赴约。经过自助餐区时，他看到了林暖暖。
她正和几个年轻女孩在一起，显得有些拘谨。看到叶凡，她眼睛一亮，小跑过来。
“叶大哥！”林暖暖今天穿了条淡粉色小礼服，妆容精致，“你也来啦！”
“暖暖？”叶凡有些意外，“你怎么……”
“陈总给了我邀请函，说我最近工作表现好，算是奖励。”林暖暖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本来不想来的，但想想能见见世面也好……这里好多珠宝啊，都好漂亮！”
她的单纯和喜悦，在这个充满算计的场合里，像一阵清新的风。
“玩得开心点。”叶凡微笑，“等会儿秀场那边有模特走秀，你可以去看。”
“好！”林暖暖用力点头，随即压低声音，“叶大哥，我刚才看到赵天宇了……他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没事，我能应付。”叶凡不想让她担心，“你去和朋友玩吧，我有点事要处理。”
“嗯！叶大哥你小心！”
叶凡上楼时，秦墨低声说：“林暖暖那姑娘，很关心你。”
“我知道。”叶凡心中温暖。
二楼小客厅的门虚掩着。叶凡敲门后推门而入。
房间里已有五人：顾清寒、一位六十多岁的外国老者、一位四十岁左右的意大利绅士，还有两位中年华人。
“叶凡，你来了。”顾清寒起身介绍，“这位是苏富比亚洲区珠宝总监，安德鲁·威尔逊先生。这位是意大利Firenze工坊第五代继承人，马可·罗西先生。这两位是周先生和李先生，国内顶级藏家。”
叶凡与众人一一握手，态度从容。
“叶先生就是‘深海之泪’的新主人？”安德鲁·威尔逊饶有兴趣地问，他的中文带着英国口音。
“是的。”叶凡回答。
“能否冒昧问一句，您购买这颗钻石的初衷是什么？”马可·罗西问，“投资？收藏？还是其他？”
“都有。”叶凡坦诚回答，“它是一件美丽的艺术品，也是一项有价值的资产，同时还可以成为某些商业合作的媒介。”
这个回答很实在，几位藏家都微微点头。
“听说您和顾总有合作计划？”周先生问。
“是的，我们计划以品牌联名的方式，让‘深海之泪’出现在顾氏的高端珠宝线中。”叶凡说，“同时，我们也在筹备一场以这颗钻石为主题的展览。”
“展览？”安德鲁眼睛一亮，“有具体方案吗？”
“初步计划是联合几位当代艺术家，以‘深海’为主题进行创作，珠宝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叶凡说，“我们希望打造一个沉浸式的艺术体验，而不仅仅是珠宝展示。”
这个思路很新颖。几位藏家开始认真讨论起来。
顾清寒看了叶凡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讨论持续了半小时。叶凡的表现可圈可点：他既懂珠宝的专业知识，又有商业头脑，还能提出创新想法。几位大人物都对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结束时，安德鲁递上名片：“叶先生，下个月苏富比在香港有一场重要拍卖，有几件不错的珠宝。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安排邀请函。”
“非常感谢。”叶凡双手接过。
马可·罗西也说：“Firenze工坊明年会举办一场国际青年设计师大赛，如果叶先生认识有才华的设计师，欢迎推荐。”
“一定。”
众人陆续离开。顾清寒留到最后。
“你表现得很好。”她直接评价，“安德鲁很难讨好，但他明显欣赏你。”
“多亏顾总引荐。”
“不用谦虚。”顾清寒看着他，“现在我相信，和你合作是正确的选择。”
她顿了顿，从手包里取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
“这是二十万，作为这次展览方案的咨询费。”顾清寒说，“方案是你提出的，这是你应得的。”
叶凡一愣。他没想到顾清寒会主动给钱。
而就在他接过支票的瞬间，系统提示响起：
【叮！检测到魅力值99分女神‘顾清寒’为宿主消费！】
【消费金额：200,000元，符合返现标准！】
【万倍返现通道开启……200,000,000元已注入系统账户！】
两亿！
叶凡心中巨震，但面上只微微颔首：“谢谢顾总。”
顾清寒没有察觉异样，继续说：“展览的事要尽快推进。我需要你在两周内拿出详细方案和预算。”
“明白。”
“另外，”顾清寒走到门口，回头，“赵正国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静观其变。”叶凡说，“他现在只是在试探，真正的手段还没出来。”
“小心点。”顾清寒难得地叮嘱，“他那种人，要么不动，要么就是雷霆手段。”
“我会的。”
顾清寒离开后，叶凡独自站在小客厅里，看着手中的支票。
两亿到账，他的资金实力暴涨。
但同时，危机也在逼近。
赵家、顾家、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睛……
他走到窗前，看着楼下沙龙的热闹景象。
璀璨的珠宝，华丽的衣着，虚伪的笑容，真实的算计。
这就是他要生存的世界。
而现在，他已经站稳了脚跟。
接下来，就是向上攀登的时候了。
手机震动，秦墨发来消息：「赵天宇提前离场，脸色很难看。赵正国还在楼下应酬。需要我做什么吗？」
叶凡回复：「继续观察。另外，明天开始，加快安全系统的安装。」
「收到。」
放下手机，叶凡最后看了一眼楼下的繁华。
然后转身，坚定地走下楼梯。
璀璨之争，才刚刚开始。
而他，必须成为最后的赢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