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遇皇上
紫禁城的秋，总带着几分清冽的庄重。檐角的走兽在澄澈的天光下泛着冷硬的琉璃光泽，午门内的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如镜，倒映着两侧高耸的宫墙与成行的古柏，连风穿过朱红宫扉时，都染上了三分肃穆，七分疏离。
苏婉芝站在长长的秀女队伍末尾，鹅黄锦缎长裙的下摆轻轻扫过微凉的石板，裙角绣着的暗纹缠枝莲在日光下若隐若现——那是母亲亲手为她挑的料子，说鹅黄显嫩，又不张扬，最合秀女初入宫闱的分寸。她垂着眼，看着身前密密麻麻的身影，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啜泣与压抑的喘息，混杂着宫人们清脆却刻板的传报声，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这方天地里所有的忐忑与希冀都裹了进去。
“下一队，户部侍郎府小姐，入！”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落下，前排的几名秀女相互搀扶着，脚步踉跄却又带着几分急切地向前走去，鬓边的珠花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有的甚至因为太过紧张，鬓发都微微散乱。苏婉芝的目光掠过她们的背影，看见最前面那个穿水绿衣裙的女子，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眼眶通红，泪水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却强忍着不敢哭出声，只咬着唇，肩膀不住地颤抖；而她身侧那个穿藕荷色长裙的秀女，却难掩眼底的狂喜，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连走路的姿态都带着几分雀跃，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荣登妃位、光耀门楣的未来。
柳大人悠悠地给她讲紫禁城的规矩，讲当今圣上萧景琰的模样，说“圣上龙颜俊朗，气质非凡，乃百年难遇的帝王之相”。
她本就不是寻常的古代女子，自现代穿越而来，见惯了荧幕上精致的帅哥明星，总觉得古人所谓的“俊朗”，大抵也不过是符合当时审美罢了。更何况，而她自己，对这深宫高墙里的荣宠，更是半分向往也无。她所求的，不过是安稳度日，若能蒙圣恩，赐个闲职，或是干脆被撂牌子送回府中，便是最好的结局。
所以此刻，看着前面的秀女们或喜极而泣，或黯然神伤，或紧张得手足无措，苏婉芝的内心却异常平静，仿佛眼前这场关乎无数女子一生的选秀，不过是一场与她无关的闹剧。她甚至还有心思观察着这紫禁城的景致——太和殿前的丹陛层层叠叠，由汉白玉砌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龙凤呈祥图案，每一道纹路都透着皇家的威严；殿外两侧的铜狮昂首挺立，目光炯炯，仿佛在审视着每一个踏入这里的人；远处的太和殿匾额，笔力遒劲，“太和殿”三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透着不容侵犯的皇权至上。
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缓缓流逝，日头从东方渐渐移到头顶，又慢慢向西倾斜，空气中的凉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秋日里难得的暖意，却依旧驱散不了这深宫之中的压抑。苏婉芝微微抬起头，眯了眯眼，看向远处的天空，白云悠悠，飞鸟掠过，那样自由，那样惬意，与这禁锢人心的紫禁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忍不住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暗忖：这紫禁城，金瓦红墙，富丽堂皇，却是困住无数女子青春与梦想的牢笼，不知今日过后，又有多少人要在这里，耗尽一生的光阴。
身边的秀女们渐渐开始躁动起来，有人频频抬手擦拭额角的汗珠，有人低声与身边的同伴交谈，语气里满是焦虑；还有人因为站立太久，双腿微微发颤，不得不悄悄调整着姿势，却又不敢太过明显，生怕被一旁的太监宫女看到，落下个失仪的罪名。苏婉芝却依旧站得笔直，身姿如松，裙摆垂落，一丝不苟，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无法影响到她。她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平静地落在前方，仿佛在发呆，又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冷气质，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传来太监的声音：“下一组，丞相府嫡女苏婉芝，吏部尚书府小姐林梦瑶，礼部侍郎府小姐陈雨薇……入殿！”
这声音如同一声惊雷，打破了苏婉芝的沉思，也让她身边的几名秀女瞬间紧张起来。苏婉芝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随着队伍，缓缓向前走去。脚下的石板路微凉，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从容，裙摆扫过地面，发出轻微的窸窣声，在寂静的宫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七名女子排成一列，鱼贯而入，踏入了太和殿的大门。刚一进门，一股浓郁的檀香气息便扑面而来，混合着龙涎香的醇厚，萦绕在鼻尖，让人不由得心神一凛。殿内宽敞明亮，高高的穹顶之上，悬挂着一盏巨大的鎏金宫灯，灯光璀璨，将整个大殿映照得如同白昼；殿内两侧的柱子上，缠绕着金色的龙纹，栩栩如生，透着威严与庄重；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红毯，踩在上面，悄无声息，却也让人忍不住放轻了脚步。
大殿的正前方，便是那至高无上的龙椅。龙椅由紫檀木打造而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五爪金龙，龙身缠绕，鳞爪清晰，仿佛下一秒便要腾空而起，威慑四方。龙椅之上，端坐着当今圣上萧景琰；而他身侧的凤椅上，坐着太后，一身明黄色的宫装，头戴凤冠，面容慈祥，却眼神锐利，扫视着下方的秀女们，带着审视的意味。
“臣女等，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领头的秀女一声轻唤，七名女子齐刷刷地跪了下去，膝盖落在柔软的红毯上，却依旧能感受到地面传来的微凉。苏婉芝垂眸敛眉，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轻轻颤动着，遮住了眼底的所有情绪，只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姿态恭敬而谦卑，完全符合一个世家嫡女应有的礼仪。
她的双手轻轻放在膝上，指尖微微蜷缩，却依旧保持着平稳的呼吸。按照规矩，秀女觐见时，不可随意抬头，更不可直视圣颜，否则便是大不敬。苏婉芝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可不知为何，心底却有一股莫名的好奇，驱使着她想要看一看，那个被舅舅称为“百年难遇”的帝王，究竟长什么样。
犹豫了片刻，她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趁着众人都低着头，无人注意的间隙，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抬起，望向了那高高的龙椅。
只这一眼，便让她微微一怔。
那是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俊美容颜。剑眉斜飞入鬓，眉峰锐利，却又带着几分柔和；一双凤眸深邃如海，瞳孔漆黑，仿佛能将人的心神都吸进去，目光沉静而威严，透着帝王独有的气场，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清冷与疏离；鼻梁高挺笔直，唇形完美，色泽偏淡，却更显矜贵；肌肤白皙，却不是那种阴柔的白，而是透着健康的光泽，五官立体分明，组合在一起，宛如上天最完美的杰作，每一处都恰到好处，让人忍不住心生赞叹。
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衣料华贵，上面绣着的金龙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非凡，端坐于龙椅之上，宛如九天之上的帝王，俯瞰众生，自带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苏婉芝的心跳，在看到他容颜的那一刻，微微漏了一拍。她不得不承认，舅舅并没有夸大其词，萧景琰的长相，的确配得上“百年难遇”这四个字，甚至比舅舅口中描述的，还要出众几分。她暗自腹诽：难怪都说古人颜值巅峰在皇家，就萧景琰这长相，放在现代，绝对是顶流级别的帅哥，随便拍一部偶像剧，都能圈粉无数，直接出道封神，哪里还用得着靠帝王的身份来吸引人？
她的目光只是匆匆一瞥，便迅速收了回来，重新垂下眼眸，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打量，只是一场不经意的错觉。可即便如此，萧景琰那张俊朗的面容，却已经深深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她甚至能清晰地记得，他凤眸里那抹淡淡的疏离，以及他周身那股让人望而生畏的帝王气场。
就在苏婉芝收回目光的瞬间，龙椅上的萧景琰，目光却忽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萧景琰自登基以来，见过的女子不计其数，名门闺秀、世家千金，各有各的风姿，各有各的韵味。可今日这场选秀，看了足足两个时辰，他心中却始终毫无波澜，只觉得这些女子，要么太过柔弱，要么太过张扬，要么便是满脸的谄媚，毫无新意。他本就对这场选秀兴趣不大，若不是碍于太后的情面，以及朝堂上的规矩，他根本不会坐在这里，浪费这大好的时光。
可就在刚才，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一道目光，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探究，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悄悄落在了他的身上。那道目光很轻，很淡，如同羽毛拂过心尖，却又带着一种独特的穿透力，让他瞬间便注意到了。
他循着那道目光望去，便看到了跪在队伍最右侧的那个女子——一身鹅黄锦缎长裙，身姿纤细，脊背挺直，即便是跪在地上，也难掩其出众的气质。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小的扇子，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露出一张小巧玲珑的下巴，肌肤白皙如玉，透着淡淡的光泽，仿佛一掐便能出水来。
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气质，明艳中带着清冷，温柔中又透着疏离，宛如春日里绽放的第一朵杏花，在料峭的春风中，独自绽放，不与群芳争艳，却又自带风华，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不敢轻易惊扰。
萧景琰的眸光微微一动，心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趣。他见过太多浓妆艳抹、刻意讨好的女子，却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女子，在这威严的太和殿上，在他的注视下，依旧能保持着这般平静的姿态，甚至还敢悄悄打量他。
“抬起头来。”
萧景琰的声音缓缓响起，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大提琴的旋律，带着帝王独有的威严，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这声音，落在苏婉芝的耳中，让她微微一怔。她知道，皇上这是在叫她。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那一丝莫名的慌乱，缓缓抬起头，迎上了萧景琰的目光。
四目相对的瞬间，整个大殿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萧景琰的目光落在苏婉芝的脸上，瞳孔微微收缩，眼中的兴趣更浓了。那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娇颜，眉如远黛，眸若秋水，一双杏眼清澈明亮，宛如含着一汪清泉，透着几分灵动，几分清冷，还有几分淡淡的疏离；鼻梁小巧玲珑，唇如樱红，色泽鲜嫩，让人忍不住心生遐想；肌肤白皙细腻，如同上好的羊脂玉，透着淡淡的光泽，吹弹可破。
她的美，不是那种张扬的美，也不是那种柔弱的美，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美，明艳却不艳俗，清冷却不冷漠，温柔却不做作，宛如一朵盛开在月光下的杏花，静谧而美好，让人一眼望去，便再也无法移开目光，心神都为之沉醉。
太后坐在一旁，将萧景琰的神色看在眼里，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她早就听闻丞相府的嫡女苏婉芝容貌出众，气质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女子，不仅长相绝美，气质更是出众，最重要的是，她身上那股平静而疏离的气质，与寻常女子截然不同，想来定是个有主见、有风骨的女子，若是能入宫陪伴皇上，或许能给这沉闷的后宫，带来一丝不一样的生机。
“姑娘如何称呼？家世怎样？”
萧景琰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里的兴趣已经毫不掩饰，带着几分明显的探究，目光紧紧地锁在苏婉芝的身上，仿佛想要将她从里到外，都看个通透。
苏婉芝迎着萧景琰的目光，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也没有丝毫的谄媚。她微微俯身，姿态恭敬却不卑微，声音清脆悦耳，如同珠玉落盘，清晰地答道：“回禀皇上，小女子苏婉芝，乃当朝丞相嫡女。”
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独特的穿透力，在大殿中回荡，让人听了，只觉得心神舒畅。
“苏婉芝……丞相嫡女……”
萧景琰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眸光微微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头轻轻蹙了蹙，随即又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他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又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对身边的小太监示意了一下，声音平静地说道：“拟旨，封苏婉芝为苏美人，即刻入宫。”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大殿中炸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跪在苏婉芝身边的几名秀女，纷纷抬起头，目光中满是震惊与羡慕，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嫉妒。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如此看重苏婉芝，仅仅是见了一面，便直接封她为美人，还要即刻入宫。要知道，在以往的选秀中，即便是容貌出众的秀女，大多也只是被封为答应或是常在，想要封为美人，至少也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或是有家族势力的加持。而苏婉芝，不仅一入宫便被封为美人，还要即刻入宫，这待遇，简直是前所未有的！
连太后都微微一愣，随即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看向萧景琰，眼中满是赞同，轻轻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个决定，十分满意。
苏婉芝自己，也微微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皇上要么会问她几个问题，要么会直接撂牌子，却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干脆利落地封她为美人，还要即刻入宫。她的心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淡淡的茫然。她不明白，萧景琰为何会对她如此特别，仅仅是因为她的容貌，还是因为她丞相嫡女的身份，亦或是……他想起了什么？
可即便心中有再多的疑惑，苏婉芝也没有表现出来。她知道，在这太和殿上，在帝王的面前，她没有资格质疑，也没有资格拒绝。她微微俯身，对着萧景琰和太后，规规矩矩地叩首行礼，声音恭敬而清晰地说道：“臣女苏婉芝，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小太监得了萧景琰的旨意，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捧着空白的圣旨，快步退了下去，笔墨纸砚早已备好，不过片刻功夫，便将圣旨拟好，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走了回来，递到了苏婉芝的面前。
苏婉芝再次叩首谢恩，接过圣旨，指尖触碰到那明黄色的圣旨布料，只觉得一片冰凉，却又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这道圣旨，不仅是她身份的象征，更是她踏入深宫的开端，从此，她便要被困在这金瓦红墙之中，开始她未知的宫廷生活。
萧景琰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婉芝，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沉默了片刻，便对着身边的宫女示意了一下，声音平静地说道：“送苏美人去瑶光殿歇息。”
“是，皇上。”
一旁的宫女连忙应道，快步走到苏婉芝的身边，恭敬地说道：“苏美人，奴婢伺候您去瑶光殿。”
苏婉芝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裙摆，将圣旨小心翼翼地收进袖中，然后对着萧景琰和太后再次微微俯身行礼，便跟着宫女，缓缓走出了太和殿。
再次踏入宫道，午后的阳光依旧温暖，却让苏婉芝觉得，有几分微凉。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威严的太和殿，殿门紧闭，仿佛将所有的喧嚣与威严，都隔绝在了里面。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复杂情绪，跟着宫女，朝着瑶光殿的方向走去。
宫女的脚步很轻，走得不快不慢，一边走，一边轻声给苏婉芝介绍着沿途的景致：“苏美人，前面就是御花园了，里面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春天的时候，桃花、杏花、海棠花竞相开放，十分好看；再过前面那道宫门，就是西六宫了，瑶光殿就在西六宫的最里面，环境清幽，景致雅致，是皇上特意为您挑选的居所呢。”
苏婉芝静静地听着，偶尔轻轻点头，目光却落在沿途的景致上。宫道两旁的古柏高大挺拔，枝叶繁茂，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地面上，随风轻轻晃动；路边的草丛里，偶尔有几只麻雀跳跃着，叽叽喳喳地叫着，为这寂静的深宫，增添了一丝生机；远处的宫殿鳞次栉比，金瓦红墙，富丽堂皇，却也透着一股冰冷的疏离感。
不知走了多久，宫女终于停下了脚步，对着苏婉芝恭敬地说道：“苏美人，瑶光殿到了。”
苏婉芝抬起头，目光落在眼前的宫殿上，不由得微微一怔。
眼前的瑶光殿，与她想象中的宫殿截然不同。没有太和殿的威严，没有坤宁宫的富丽，也没有其他宫殿的张扬，反而透着一股淡淡的静谧与雅致。宫殿的大门是朱红色的，上面雕刻着精美的缠枝莲图案，门楣上悬挂着一块匾额，“瑶光殿”三个大字，笔力清秀，透着一股温婉的气息；殿外的庭院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有月季、有牡丹、有兰花，还有几棵高大的桂花树，此时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清新淡雅，让人闻了，只觉得心神舒畅；庭院的中央，有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里的水清澈见底，里面种着几片荷叶，偶尔有几条红色的小金鱼在荷叶间穿梭嬉戏，十分灵动；池塘边，还有一座小小的凉亭，凉亭的柱子上缠绕着绿色的藤蔓，显得格外清新雅致。
宫女推开殿门，对着苏婉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恭敬地说道：“苏美人，里面请。”
婉芝跟着宫女，缓缓走进了瑶光殿。殿内的布置，依旧延续了外面的雅致风格。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悄无声息；墙壁上挂着几幅名人字画，笔法精湛，意境悠远；殿内的桌椅板凳，都是由上好的紫檀木打造而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透着一股低调的奢华；窗边的位置，放着一张梳妆台，上面摆放着铜镜、胭脂水粉等女子用品，一应俱全；而殿内的角落里，还摆放着一架古琴，琴身古朴，透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息。
整个瑶光殿，静谧而雅致，清新而舒适，没有丝毫的压抑感，反而让人觉得，像是走进了一座江南的庭院，温馨而惬意。
“苏美人，这座瑶光殿，是皇上特意为您安排的。”宫女的声音带着几分恭敬，轻声说道，“皇上说，您气质清雅，想必会喜欢这样安静雅致的地方。殿里的一应物品，都是全新的，若是您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尽管吩咐奴婢，奴婢这就去安排。”
苏婉芝站在殿内，目光缓缓扫过殿内的每一个角落，心底泛起一丝淡淡的涟漪。她能看得出来，这座瑶光殿，的确是经过精心布置的，每一处细节，都透着用心。皇上竟然会特意为她挑选这样一座安静雅致的宫殿，这让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他究竟是为什么，对她如此特别？仅仅是因为她的容貌，还是因为她丞相嫡女的身份？亦或是，他想起了什么，所以才对她这般另眼相看？
苏婉芝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萧景琰那张俊朗的面容，还有他看向她时，眼中那抹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她轻轻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桂花香扑面而来，带着秋日里的凉意，让她瞬间清醒了许多。
她望着窗外的庭院，看着池塘里嬉戏的小金鱼，看着庭院里盛开的桂花，心中渐渐平静下来。不管萧景琰是出于什么原因，封她为美人，将她留在宫中，她都必须接受这个现实。从今往后，她便是这深宫之中的苏美人，住在这座瑶光殿里，开始她的宫廷生活。
只是，这深宫之中，步步惊心，危机四伏，想要安稳度日，恐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身为丞相嫡女，入宫之后，必然会成为各方势力拉拢或是打压的对象；而萧景琰对她的特别，也必然会引来其他妃嫔的嫉妒与敌视。
苏婉芝轻轻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抚摸着窗棂，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管前路多么艰难，她都必须好好地活下去，守护好自己，守护好苏家。她不会去争什么荣宠，也不会去参与后宫的争斗，只希望能在这深宫之中，寻一处安稳之地，平静地度过每一天。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宫女的声音：“苏美人，太后娘娘派人送来了一些赏赐，说是给您暖宫的，让您好生歇息。”
苏婉芝回过神来，轻轻点头，声音平静地说道：“知道了，让她们进来吧。”
很快，几名宫女捧着各种各样的赏赐，缓缓走了进来，有绫罗绸缎，有金银珠宝，还有各种各样的糕点水果，摆满了整个桌子。为首的宫女对着苏婉芝恭敬地行礼，轻声说道：“苏美人，这是太后娘娘的一片心意，还请您收下。太后娘娘说了，让您刚入宫，好生歇息，不必拘束，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宫里的人说。”
苏婉芝看着眼前的赏赐，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她对着宫女微微俯身，恭敬地说道：“有劳太后娘娘挂心，还请姐姐替我多谢太后娘娘。”
“奴婢遵命。”宫女恭敬地应道，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带着其他宫女，缓缓退了下去。
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苏婉芝一个人。她走到桌边，看着眼前的赏赐，轻轻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在鼻尖闻了闻，淡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她轻轻咬了一小口，甜而不腻，软糯香甜，口感极佳。
她坐在桌边，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望着窗外的景致，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温暖而舒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耳边传来池塘里小金鱼跳跃的声音，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