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实战前夜的暗流
第三章 实战前夜的暗流
夜色像块浸透了墨汁的绒布，沉沉压在雷电突击队的营区上空。办公楼的灯光却亮如白昼，雷战办公室里的战术沙盘前，几束光柱斜斜地打在模拟地形上，勾勒出山林、峡谷与废弃工厂的轮廓——那是三天后实战任务的目标区域。
叶寸心抱着一摞心理评估报告站在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夹边缘。门内传来雷战低沉的声音，夹杂着耿继辉的分析，偶尔还有何志军的插话，每一个字都透着凝重。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进。”
推开门的瞬间，光柱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何志军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雷战正用指挥棒点着沙盘上的“废弃工厂”；耿继辉站在沙盘侧方，手里捏着张卫星地图，眉头微蹙。
“报告，这是队员们最新的心理评估报告。”叶寸心把文件夹放在桌上，目光扫过沙盘，“从数据来看，大家的焦虑指数比平时高了12%，主要集中在对‘人质解救’任务的不确定性上。”
何志军抬眼看向她：“有针对性的疏导方案吗？”
“有。”叶寸心翻开报告，“我计划明天上午组织个团体辅导，用情景模拟的方式帮大家熟悉任务流程，降低未知恐惧。另外，针对几个抗压能力稍弱的队员，我会单独谈话。”她顿了顿，补充道，“火凤凰的姑娘们虽然士气高，但有三位队员出现了轻微的睡眠障碍，我已经让谭教导员配合观察了。”
雷战哼了一声：“花里胡哨的，真刀真枪上了场，这些心理辅导能顶用？”
“雷神这你就不懂了。”何志军笑着摆手，“现代战争，心理战也是战斗力。寸心的方案可行，就按她说的办。”他站起身，拿起外套，“我和谭副司令明天一早来听汇报，你们也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送走何志军，办公室里只剩下三人。耿继辉拿起心理报告翻了两页，看向叶寸心：“需要我配合什么？”
“帮我找个空旷的房间做团体辅导就行，最好能放下几张折叠床和模拟人质道具。”叶寸心看着沙盘，“这个废弃工厂的结构很复杂，尤其是地下室，信号屏蔽严重，队员们的通讯可能会受影响，这也是焦虑点之一。”
雷战突然开口：“明天下午搞次通讯中断模拟训练，让他们提前适应。”他看了眼叶寸心，“你的团体辅导结束后，来训练场看看。”
“是！”
离开办公室时，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叶寸心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耿继辉跟了上来。“我送你回宿舍。”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两人并肩走在月光下的营区小路上，影子被拉得老长。叶寸心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忽然问：“辉哥哥，你第一次执行实战任务时，紧张吗？”
“紧张。”耿继辉的声音很轻，“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队长说‘跟着我，别掉队’。”他侧头看她，“但真正交火的时候，所有恐惧都会被本能压下去，你只会想着怎么完成任务，怎么让身边的人活下来。”
叶寸心停下脚步，抬头望他。月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平日里的锐利，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那你现在……还会怕吗？”
“怕。”耿继辉毫不犹豫，“怕任务失败，怕有人受伤，怕……”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但怕没用，得学会跟恐惧共处。”
宿舍门口的路灯闪了闪，叶寸心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实战任务”这四个字不再只是冰冷的词组。它藏着未知的危险，却也藏着并肩作战的信任——就像辉哥哥说的，怕没用，得学会往前走。
***第二天一早，团体辅导室就布置好了。几张折叠床拼成“人质关押区”，上面躺着用被褥伪装的“人质”，墙角的扩音器里循环播放着工厂机器的轰鸣声。叶寸心穿着作训服，手里拿着计时器，看着陆续走进来的队员们。
“今天我们玩个游戏。”她拍了拍手，笑容轻松，“每个人轮流扮演突击队员和人质，在通讯中断的情况下完成解救。记住，过程中不能说话，只能用手势交流。”
哈雷第一个举手：“教导员，这跟过家家似的，能有用吗？”
“你试试就知道了。”叶寸心示意他开始，“模拟场景：地下室三号区域，人质被绑在柱子上，周围有绊雷。”
哈雷刚猫着腰走到“人质”身边，就被叶寸心喊停：“停！你刚才的脚步太重，在真工厂里，脚步声会通过管道传到敌人耳朵里。”她示范着踮脚前行的动作，“重心放低，脚跟先落地，声音会减少60%。”
队员们渐渐认真起来。庄焱在解“人质”绳索时忘了观察四周，被叶寸心用模拟枪“击中”；何璐的手势太复杂，跟队友产生了误解；林国良扮演人质时，还不忘提醒“突击队员”“小心左边的废弃铁架，可能会塌”。
轮到耿继辉时，他只用了三分钟就完成了解救。从突入到示意人质卧倒，再到掩护撤退，手势简洁有力，每个动作都精准得像教科书。叶寸心看着计时器，眼里闪过一丝佩服——果然是孤狼B组的老队长。
“看到了吗？”她对众人说，“通讯中断不可怕，可怕的是慌乱中忘了最基本的战术手势。记住刚才的感觉，把它刻进骨子里。”
团体辅导结束时，队员们脸上的焦虑淡了不少。林国良收拾道具时，悄悄对叶寸心说：“你这方法挺管用，刚才我扮演人质时，居然真的有了点紧张感。”
谭晓琳走过来，手里拿着杯豆浆：“给你的，刚从炊事班拿来的。”她看了眼耿继辉离开的方向，笑着眨眨眼，“某人刚才在窗外站了半小时，说是怕你搞不定这群刺头。”
叶寸心接过豆浆，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像揣了只暖炉。
***下午的通讯中断模拟训练设在训练场。雷战让人在不同区域设置了信号屏蔽器，队员们刚跑到半山腰，耳机里就传来一阵刺耳的杂音，随后彻底安静下来。
“通讯中断！”雷战的声音通过扩音喇叭响起，“按预案行动，各组汇报位置！”
叶寸心站在观礼台，看着队员们立刻改用灯光信号交流。耿继辉所在的突击组用手电筒打出三短一长的信号，示意“已到达指定位置”；何璐的火凤凰则在树上系了块红布，代表“安全”。
“比我预想的好。”雷战站在她身边，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赞许，“看来你的团体辅导没白搞。”
“主要是大家底子好。”叶寸心看着耿继辉带领队员们穿越障碍，动作行云流水，“不过有个问题——火凤凰的信号识别速度比雷电慢了两秒，晚上得加练。”
雷战没说话，只是拿起对讲机：“全体注意，增加难度，现在开始移动靶射击，目标随机出现！”
枪声瞬间在训练场响起。叶寸心看着何璐迅速调整呼吸，瞄准移动靶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命中十环。她突然想起昨天何璐说的话：“火凤凰的姑娘们，没一个是孬种。”
夕阳西下时，训练才结束。队员们浑身是汗，却没人抱怨。叶寸心拎着早就准备好的绿豆汤走过去，挨个递给大家。
“教导员，你这汤熬得比我妈还好喝。”田果捧着碗，喝得呼噜噜响。
叶寸心刚要说话，就看到张晨初扶着脸色发白的欧阳倩走过来。“她有点中暑。”张晨初的声音很着急，“刚才跑障碍时摔了一跤。”
林国良立刻跑过来，拿出体温计：“38度5，得去医务室。”他转向谭晓琳，“你跟我来，帮着拿药箱。”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叶寸心心里咯噔一下。欧阳倩的心理评估里写着“恐高”，刚才的障碍里有个三米高的攀爬网，她肯定是硬撑着爬过去的。
“别担心，兽医能处理。”耿继辉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我刚才看了，她只是轻微中暑，休息下就好。”他顿了顿，“晚上我陪你去看看她。”
叶寸心点点头，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这些队员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却都在为了任务硬扛着。她这个教导员，不仅要做心理疏导，更要成为他们可以放心倾诉的后盾。
***晚饭时，食堂里的气氛比平时严肃。叶寸心端着餐盘，坐在何璐身边，小声问：“欧阳倩怎么样了？”
“已经退烧了，就是还没胃口。”何璐叹了口气，“这丫头太好强，明明恐高，却非要跟男兵比。”
叶寸心刚要说话，就看到洪峰走进来。他穿着便服，手里提着个保温桶，径直走向张晨初：“这是我妈熬的小米粥，你给欧阳倩送去。”
张晨初愣了一下，接过保温桶：“谢谢峰哥。”
“谢什么，”洪峰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自家兄弟。”他转身时看到叶寸心，冲她挤了挤眼睛，“小丫头，明天的任务，要不要跟我去现场观摩？”
“可以吗？”叶寸心眼睛一亮。
“我跟一号申请过了，让你去感受下实战氛围，对你的心理辅导有好处。”洪峰笑得像只老狐狸，“不过得穿防弹衣，不许乱跑。”
叶寸心赶紧点头，心里既期待又紧张。
晚饭后，叶寸心和耿继辉去医务室看欧阳倩。她正靠在床头喝粥，看到两人进来，脸一下子红了。“教导员，队长。”
“感觉怎么样？”叶寸心坐在床边，“别硬撑，有困难就说出来。恐高不是丢人的事，我们可以想办法克服。”
欧阳倩低下头，小声说：“我怕拖大家后腿。”
“没人会觉得你拖后腿。”耿继辉开口，“火凤凰能走到今天，靠的不是逞强，是团结。明天的任务，你负责外围警戒，不用进工厂。”
欧阳倩猛地抬头，眼里闪着光：“真的？”
“真的。”叶寸心笑着点头，“外围警戒很重要，能及时发现敌人的增援，比冲进工厂还关键。”
离开医务室时，月光正好穿过走廊的窗户。耿继辉忽然说：“明天跟洪峰去现场，一定要跟紧他，不许靠近危险区域。”
“我知道。”叶寸心看着他紧绷的侧脸，“你也要小心，那个工厂的地下室结构复杂，进去后多观察。”
“嗯。”
走到宿舍门口，叶寸心突然抱住他：“辉哥哥，明天一定要平安回来。”
耿继辉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轻轻回抱她：“好。”
回到宿舍，叶寸心把明天要带的东西收拾好：笔记本、笔、急救包，还有耿继辉昨天给她的防狼喷雾——他说“虽然现场有保护，但防万一”。她坐在桌前，看着队员们的心理评估报告，忽然觉得这些冰冷的数据背后，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是他们对任务的敬畏，对彼此的信任。
窗外的蝉鸣渐渐歇了，营区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叶寸心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想起刚到雷电时的胡闹，想起林国良和谭晓琳的和解，想起大家一起吃饭的热闹……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最后定格在耿继辉转身时的背影上。
“一定要平安啊。”她对着天花板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枕头下的防狼喷雾，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夜色更深了，办公楼的灯依旧亮着。雷战和耿继辉还在沙盘前推演战术，灯光在他们脸上投下坚毅的轮廓。明天，一场真正的考验即将来临，而雷电突击队的每一个人，都已做好了准备。
夜色如墨，办公楼的灯光将雷战和耿继辉的影子拉得很长，战术沙盘上的光标在“废弃工厂”的地下室区域反复移动。
“这里是盲区。”耿继辉用指挥棒点了点沙盘角落，“信号屏蔽最严重，一旦进去，只能靠手语和战术灯联系。我带突击一组走这边，从通风管道突入。”
雷战指尖敲击着桌面，目光紧锁沙盘：“二组跟我走正门牵制，火凤凰负责外围警戒，注意西北方向的山脊线，那里视野开阔，容易被狙击手盯上。”他抬眼看向耿继辉，“明天行动，你那边是关键，人质很可能被藏在地下室。”
“明白。”耿继辉点头，“叶寸心跟洪峰在指挥车，让她记录队员的实时心理状态，有异常立刻通报。”
雷战哼了声：“那丫头别添乱就行。”话虽如此，他却在战术包里多塞了块压缩饼干——他记得叶寸心说过，紧张时吃点东西能冷静。
***凌晨四点，集合哨划破寂静。队员们穿着作训服，背着装备，列队站在操场上，每个人的脸上都不见平日的嬉闹，只有紧绷的下颌线和锐利的眼神。
叶寸心跟着洪峰钻进指挥车时，里面已经坐满了技术人员。屏幕上分列着各个监控画面，无人机传回的实时影像里，废弃工厂像头蛰伏的巨兽，匍匐在山坳里。
“别紧张。”洪峰递给她一副降噪耳机，“你的任务就是看屏幕，记录队员们的生理指标——心率超过150要标红，呼吸频率异常也要记下来。”
叶寸心点头，手指放在键盘上，指尖却有些发凉。她看到屏幕上耿继辉正检查队员的装备，手指在战术背心上拍了拍，像是在鼓励；看到何璐帮欧阳倩调整头盔，低声说了句什么，欧阳倩的肩膀放松了些；看到雷战站在队伍前，最后一次强调战术要点，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沉稳得像块石头。
六点整，行动开始。
指挥车的引擎启动，缓缓驶向距离工厂三公里外的隐蔽点。叶寸心盯着屏幕，看着突击队分成三路，像猎豹般潜入山林。一组的画面突然消失——他们进入了信号盲区。
“一组已进入通风管道，信号丢失。”技术人员报告。
叶寸心的心跳瞬间加快，赶紧看向生理监测仪：耿继辉的心率120，属于正常范围，其他队员也相对平稳。她松了口气，在表格上记下“一切正常”。
突然，屏幕上闪过一串红点——是二组遭遇了巡逻的敌人！
“交火！二组交火！”雷战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伴随着密集的枪声。叶寸心看到雷战侧身翻滚，躲在废弃油罐后，举枪射击的动作干净利落。生理监测仪上，二组队员的心率瞬间飙升到160，她立刻标红，备注“交火中，应激反应明显”。
“火凤凰注意！西北山脊发现狙击手！”洪峰突然喊道。屏幕上，欧阳倩正举着望远镜观察，身边的张晨初突然将她扑倒——一颗子弹擦着欧阳倩的头盔飞过，打在岩石上迸出火花。
“欧阳倩心率170，呼吸急促！”叶寸心的声音有些发颤。
“稳住！”洪峰对着麦克风下令，“何璐带人迂回，打掉狙击手！”
叶寸心紧盯着屏幕，看到何璐带着两名队员匍匐前进，利用岩石掩护，慢慢靠近山脊。她的心率145，属于可控范围，叶寸心在备注里写：“战术执行稳定，心理素质良好”。
就在这时，一组的信号恢复了！画面晃动得厉害，显然是在通风管道里快速移动。耿继辉正用手势指挥队员分散，他的头盔摄像头拍到了管道外的景象——几个绑匪正守在地下室门口。
“一组准备突入！”耿继辉的声音透过杂音传来，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叶寸心的手指悬在键盘上，不敢落下。她看到耿继辉率先钻出通风口，一记手刀劈在绑匪后颈，动作快如闪电。队员们紧随其后，格斗声、闷哼声透过麦克风传来。生理监测仪上，一组队员的心率维持在130左右，显然训练有素。
“人质找到了！”耿继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三名人质，无伤亡。”
叶寸心长长舒了口气，在表格上重重写下“人质解救成功”。
指挥车里爆发出一阵低低的欢呼。洪峰拍了拍她的肩膀：“做得不错，记录很及时。”
叶寸心刚想笑，屏幕上突然出现异常——二组的画面剧烈晃动，雷战的声音带着喘息：“有漏网的绑匪！从侧翼包抄过来了！”
她看到雷战被两名绑匪围攻，虽然很快将对方制服，但左臂被划了一刀，鲜血瞬间染红了作训服。生理监测仪上，他的心率155，叶寸心咬着唇标红，备注“受伤，需医疗支援”。
“医疗组立刻过去！”洪峰下令。
一个小时后，行动结束。当突击队押着绑匪，护着人质走出工厂时，叶寸心隔着车窗，看到耿继辉走在最前面，头盔下的脸上沾着灰，却难掩眼里的光亮。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望过来，隔着遥远的距离，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叶寸心笑着挥手，眼眶却有点热。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记录表格，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不仅是数据，更是他们出生入死的证明。
回营区的路上，指挥车里很安静。叶寸心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忽然明白雷战说的“花里胡哨”是什么意思——心理辅导无法替他们挡子弹，但能让他们在扣动扳机前，更清楚自己为何而战。
***营区的灯光亮如白昼。林国良正在给雷战处理伤口，酒精棉球擦过皮肤时，雷战皱了皱眉，却没吭声。耿继辉站在一旁，身上的装备还没来得及卸，头盔放在桌上，里面还塞着叶寸心之前给他的薄荷糖——那是她听说紧张时吃薄荷能提神，特意塞给他的。
“教导员呢？”哈雷跑进来，手里拿着瓶红花油，“刚才在门口看到她，好像在哭。”
耿继辉心里一紧，转身就往外跑。
叶寸心确实在哭，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后怕。她坐在操场的看台上，看着队员们互相打趣，看着何璐帮欧阳倩揉肩膀，看着林国良追着庄焱打（因为庄焱嘲笑他包扎伤口时手抖），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
“怎么了？”耿继辉在她身边坐下，声音放得很柔。
叶寸心摇摇头，把脸埋进他的肩膀：“就是觉得……大家都平安回来，真好。”
耿继辉身体僵了僵，慢慢抬起手，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背。远处的灯光落在两人身上，将影子融成一团。
“下次别跟来指挥车了。”他低声说，“太危险。”
“才不。”叶寸心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却带着笑，“我是心理教导员，你们在哪，我就得在哪。”
耿继辉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给她——是颗用弹壳做的星星，边角被磨得很光滑。“刚才在工厂捡到的，给你。”
叶寸心接过来，星星在掌心沉甸甸的。她知道，这颗弹壳星星，会和今天的记录表格一起，成为她心里最珍贵的东西。
夜色依旧深沉，但营区里的灯火温暖。叶寸心看着不远处喧闹的人群，忽然明白，所谓实战，不仅是任务的完成，更是战友间无声的默契，是明知危险却依然向前的勇气。而她的心理辅导，不是纸上谈兵，是要让这份勇气，有处可依，有处可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