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之火

[正文内容]

冷气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我睁开眼时，第一感觉是喉咙里泛着铁锈味。眼皮沉得像灌了铅，勉强撑开一条缝，看到头顶的金属管道结满霜花。身下是冰凉的水泥地，后背传来细微震动——有人在拍我的脸。

"醒醒......"清栀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蹲在我身边，手指正轻轻拍打我的脸颊。我闻到她身上浓重的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这味道让我想起去年冬天，她替我挡住针剂时手背的温度。

我动了动手腕，皮肤上还留着她掐出来的红印。脖颈处的星形纹路发烫，像要烧穿皮肤。清栀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尖冰凉，力道却大得吓人。

"你体内那个东西......"她声音沙哑，"还在运转。"

我想起注射针剂前的画面。母亲的字迹浮现在脑海中："要么用这支针剂结束这一切，要么继续寻找真相......"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清栀胸前的倒计时，00:14:00正在跳动。

"姐姐......"我握住她的手。这是第一次这么叫她，声音有点发抖。

她瞳孔猛地收缩，脖颈纹路骤然发亮。剧痛从手腕传来，她掐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下一秒，画面涌入脑海：幼年程清栀躺在手术台上，程夫人站在仪器旁记录数据。手术刀划开皮肤时，她眼泪滑落："妈妈...好疼..."

"住手！"我松开手往后退，浑身发抖，"她连你都......"

"你以为我为什么总说别查真相？"清栀擦去嘴角血迹，扯开锁骨处的绷带。机械装置裸露在外，连接着血管的金属管泛着蓝光。

青紫血管在皮肤下游走，像活物要钻出来。她咬着牙说："每次发作就像有刀在里面搅......"她突然抓住我的衣领，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现在轮到你了。"

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这味道让我想起去年冬天，她替我挡下针剂时手背的温度。那时我们都穿着病号服，培养舱外贴着"CCZ-001"和"CCZ-002"的标签。

"姑姑的实验日志......"我艰难开口，"她说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清栀冷笑，胸腔里的机械装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知道每天晚上我得多用力掐脖子才能睡着吗？就怕它突然启动......"

话音未落，她突然捂住胸口弯下腰。脖颈纹路忽明忽暗，像是要吞噬整张脸。我慌忙扶住她，触到她后背凸起的金属部件。冰冷的触感让我想起仓库里那截烧焦的机械臂。

"别碰我......"她推开我，撞翻了旁边的轮椅。金属碰撞声惊动了什么，天花板传来细微的震动。灰尘簌簌落在她睫毛上，和那天槐树下的一样。

我看着她踉跄着往冷冻库走，手电筒照到墙上镜面。两道身影在破碎的镜面中重叠，像实验室里并排的培养舱。记忆突然闪回——暴雨夜的手术台，两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女孩。

"等等！"我抓住她手腕，"你记得吗？小时候的事......"

投影仪突然自动启动，蓝色光芒在墙上跳动。清栀瞳孔骤然收缩，后退半步撞到操作台。全息影像缓缓浮现，是程夫人的虚拟投影。

"你们不过是实验的两种形态。"影像中的程夫人微笑着说，"清栀只是过渡品，林燃才是完美容器。当年的选择终究要回归正轨......"

"闭嘴！"清栀怒吼着向投影发射能量波，却穿透了虚影。她指甲掐入掌心直至渗血，青紫血管在皮肤下剧烈蠕动。

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突然明白母亲当年的选择。我往前迈了一步，脖颈纹路炽烈如焰。清栀被光芒笼罩，瞳孔里闪过一丝震惊。

"你......"她话没说完，我就抓住她的手。银色光辉沿着手臂蔓延，寒冷空气被热浪撕裂。我读取到她体内炸弹与芯片的位置信息，那些东西正在侵蚀她的意识。

"让我帮你......"我伸手去拔控制装置。

"别碰！"她突然把我推开，机械装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以为我想看着你消失吗？"

"去年冬天你说过，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光。"我流着泪说，"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倒计时变成00:13:30。清栀瞳孔泛红，机械装置开始失控。她猛地把我推向冷冻舱，自己站在警戒线外。

"要么现在引爆，要么永远留在这儿......"她抓住我的手腕按向控制面板，"要么你注射......"

我没等她说完，将手按在她胸口的炸弹上。剧痛如电流窜过全身，视线开始模糊。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程夫人站在手术室门口，手里握着钢笔。

黑暗降临前，听到清栀的尖叫和倒计时归零的声响。

冷库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响彻四周。我睁开眼时，正漂浮在黑暗的水里。冷气刺骨，但脖颈处的纹路滚烫。我看见银灰色光辉在黑暗中闪耀，像星星落入深海。

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清栀苍白的脸出现在眼前，她嘴角带着血，却在笑。

"我们回家。"她轻声说。

水中浮出一枚刻着"LX-001"的钛合金身份牌，折射出幽蓝微光。

[未完待续] | [本章完]冷库爆炸的气浪掀飞了天花板。钢筋混凝土碎块在身后坠落，清栀的手始终没松开我的手腕。黑暗水域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像是回到了那个被遗忘的手术室。

"别睡......"她把我往水面拽，声音发颤，"求你别睡......"

我感觉不到呼吸，肺里灌满冰水。银灰色光辉从脖颈纹路蔓延到耳后，照亮了她睫毛上的霜。那些在实验室里反复上演的画面突然清晰——幼年的我躺在隔壁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