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双生

[正文内容]

血珠顺着掌心往下滴，在地面砸出一串暗红的梅花。我蜷缩在标本柜的阴影里，鼻腔灌满陈年福尔马林的腥气。手背压着玻璃碴，疼得发麻。搜捕队的脚步声停了。

穿防护服的人站在柜门前，面罩映着微弱的手电光。我能看见他腰间别着的麻醉枪，金属枪管上刻着"程氏生物"四个小字。

注射器碎片扎进掌心，幽蓝液体渗入伤口。脖颈处的纹路开始发烫，像有人用烧红的铁针在皮肤下写字。我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炸开的瞬间冲了出去。

抓住对方手腕时，异能像洪水决堤。

画面劈头盖脸砸下来。

程夫人坐在无菌室里，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金链子——是清栀常戴的那条。她正往试管架上放新样本，标签写着"CCZ-002 血液提取物"。

"火种移植必须尽快进行。"她对着监控镜头说，"这个容器已经撑不了太久。"

记忆断片刺得我太阳穴生疼。我看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胸口贴着电极片，看到清栀被推进隔壁手术室时攥紧的拳头。最深处的画面里，两个小女孩并排躺在培养舱，脐带缠绕成诡异的双螺旋。

能量反噬让我眼冒金星，鼻血滴在防护服前襟上。我抡起头盔砸向那人后脑勺，借着他踉跄的空档夺门而出。

警报声突然炸响。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陌生号码跳出一行字："你姐姐没死。"

天花板应声炸裂，童年玩偶砸在脚边。银铃铛晃得刺眼，上面刻着"双生祝福"四个小字。我想起七岁生日那天，清栀把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铃铛系在我床头。记忆里她笑得诡谲，战术靴踩过天台血泊。现在我才看清，她坠落时后背的血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注射器彻底碎裂，蓝色液体渗进伤口。脖颈纹路烫得像要烧起来，某种力量在血管里奔涌，催促我往前走。

拐角处的墙壁上，新鲜的刻痕组成我们的编号——CCZ-001和CCZ-002，中间画着一颗变形的心。我握紧防化服拉链，继续往黑暗深处跑。

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通风管道尽头透出幽蓝的光，像是某种荧光藻类在呼吸。我摸索着往前，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表面。这是冷藏库的外壁，霜花在皮肤上凝结成细密的冰晶。

"叮——"

突兀的电子音把我惊得后退半步。冷藏舱的观察窗亮了起来，蓝光勾勒出一个蜷缩的身影。黑色长发散落在白色病号服上，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是清栀。

她闭着眼睛，脖颈处的星形纹路若隐若现。输液管从她手臂蜿蜒到背后的机械臂，淡蓝色液体正缓缓注入静脉。我贴在玻璃上，呼吸在窗面画出白雾。

"你来得比我想象得早。"机械音突然响起，程夫人的全息影像浮现在舱室角落，"不过没关系，火种移植只需要一个容器。"

我猛地转身，防毒面具撞在金属门框上。全息投影切换成监控画面：清栀在培养舱抽血，我小学运动会摔倒，还有我们两岁生日的合影。画面定格在母亲签协议的手，指纹印在"同意二次手术"几个字上。

"林素以为她救了你。"程夫人优雅的声音带着笑意，"但她只是帮我完成了第一阶段实验。现在，是时候让真正的火种觉醒了。"

冷藏舱发出嗡鸣，清栀的睫毛微微颤动。我伸手去按紧急解锁键，脖颈纹路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皮肤下的血管开始透明化，像融化的蜡油顺着脉络流淌。

"你才是完美的容器。"全息影像伸出手，仿佛要抚摸我的脸颊，"清栀只是备用方案。"

警报声骤然炸响。冷藏舱的观察窗蒙上白雾，清栀睁开眼睛。她的瞳孔泛起诡异的银灰色，脖颈纹路与我遥相呼应地灼烧。

"走开..."她沙哑的声音从扩音器传出，"不要靠近我..."

我盯着她颤抖的手指，那是小时候为我折千纸鹤的修长手指。记忆里暴雨夜，她把伞塞给我时说："下次记得带伞。"那天她淋着雨离开，湿透的裙摆扫过积水，像破碎的黑蝴蝶。

"听着。"我按下紧急解锁键，金属门发出齿轮卡顿的声响，"我是你的妹妹，我们是一体的双生子。我不会放弃你！"

清栀突然剧烈挣扎，输液管在空中甩出血珠。机械臂启动保护程序，镇静剂直接注入静脉。她的眼神却愈发狂乱，脖颈纹路亮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他们骗你..."我扯开防毒面具，任由冷气灌入肺部，"我才是那个被放弃的。林素用我换了你..."

全息影像突然扭曲，程夫人的脸变得模糊不清。冷藏舱的警报转为刺耳的尖啸，清栀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清栀，看着我！"我拍打玻璃，指甲缝渗出血珠，"你还记得槐树下的约定吗？你说真相在谎言之下..."

她的手指突然按在观察窗内侧，星形纹路与我交相辉映。某种电流般的震颤从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我看到了——

暴雨中的实验室，清栀蜷缩在培养舱角落。她用指甲在铁皮上刻下CCZ-001，泪水滴在编号中间晕开成心形。窗外闪过林素仓皇的身影，怀里抱着沾血的婴儿。

画面戛然而止。

"警告，自毁程序启动。"机械音冰冷地宣布，"倒计时三十秒。"

我抓起操作台上的注射器，里面盛满最后的CCZ-02。清栀的眼神开始涣散，脖颈纹路暗淡下去。

"对不起。"我把针头扎进颈动脉，"这次换我来当你的火种。"

蓝色液体涌入血管的瞬间，整个世界都燃烧起来。

\[未完待续\]天花板的碎石还在簌簌往下掉。我抹了把脸上的血，手指碰到那串银铃铛时突然抽搐——记忆里七岁生日的暴雨夜，清栀把另一个铃铛系在我床头时，指尖也是这样不受控制地发抖。

通风管道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我把防毒面具重新戴好，蓝色液体顺着血管往上爬，脖颈纹路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肤。冷藏库外壁的霜花在掌心融化，指尖触到金属表面的瞬间，警报声戛然而止。

死寂漫上来。

"你听到什么了吗？"全息投影突然在身后亮起，程夫人穿着白大褂朝我走来，金链子在胸前晃得刺眼，"那个孩子的心跳声？"

我猛地转身，后背撞上冰凉的冷藏舱。观察窗里的清栀睫毛轻颤，输液管突然爆裂，淡蓝液体喷溅在玻璃上，蜿蜒出诡异的图案。

"她等这一刻比你更久。"程夫人的影像伸手虚抚玻璃，清栀胸口的病号服被掀开，露出锁骨下方新鲜的缝合痕迹，"知道为什么选你们做双生子实验吗？因为只有最亲密的血缘，才能承受火种移植的反噬。"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注射器碎片扎进掌心时的画面劈头盖脸砸下来：手术台的无影灯，缠绕成双螺旋的脐带，还有培养舱里两个小女孩苍白的脸。

" CCZ-001是失败品。"程夫人突然贴近我面前，呼吸在防毒面罩上凝成白雾，"细胞再生率始终达不到要求。直到我们发现，真正的火种需要宿主自愿燃烧。"

脖颈纹路骤然爆亮。我看到自己跪在太平间门口，攥着母亲签协议的手："用我换她。"记忆断片扎进视网膜时，冷藏舱发出齿轮卡顿的声响。

"叮——"

清栀的眼睛睁开了。

银灰色瞳孔收缩成针尖，脖颈纹路与我交相辉映。某种电流般的震颤从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我看到了暴雨中的实验室——

她蜷缩在培养舱角落，指甲在铁皮上刻下CCZ-001，泪水滴在编号中间晕开成心形。窗外闪过林素仓皇的身影，怀里抱着沾血的婴儿。

画面戛然而止。

"警告，自毁程序启动。"机械音冰冷宣布，"倒计时三十秒。"

我抓起操作台上的注射器，里面盛满最后的CCZ-02。清栀的眼神开始涣散，脖颈纹路暗淡下去。

"对不起。"我把针头扎进颈动脉，"这次换我来当你的火种。"

蓝色液体涌入血管的瞬间，整个世界都燃烧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