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落珠花7

崖下的火渐渐熄成灰烬时,陈副将带着兄弟们从暗道里钻出来,衣摆沾着草屑,刀鞘上还挂着荆棘的刺。他手里攥着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走到沈砚面前时,指尖还在发颤:

沈副将:将军,这是从‘青狼’帐里搜出来的——是南胡商队和他的交易账册,每一笔盐和兵器的往来,都记在上面。

沈砚:(接过账册,油布的糙蹭过他的掌心,账册里的墨迹还带着点未干的潮)兄弟们有没有伤着?

沈副将:只擦破点皮

沈副将:(挠了挠头,鬓角的汗混着雾水往下淌)就是……那‘青狼’跑的时候,我看见他扔了个铜哨,像是什么信号。

沈砚:(指尖顿在账册的封面上)不用追

语罢沈砚将账册塞进怀里,转身往马车的方向走——靴底踩在灰烬上,发出轻而脆的响,像在踩碎那些没说破的心思。陈副将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攥紧了手里的刀,喉结滚了滚,没再说话。

与此同时

皇宫

长春宫的偏殿里,骐肆正坐在窗边,给云南堂的手腕涂抹疗伤药膏。云南堂的手腕上,那道被玉贵妃用金簪扎下的疤痕,依旧狰狞可怖,药膏敷上去时,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却没有出声。

骐肆:还疼吗?

骐肆的声音软了下来,指尖轻轻拂过疤痕

骐肆:这药膏是南疆特制的,坚持涂抹一个月,疤痕就能淡下去。

云南堂:(摇摇头,目光落在窗外的红梅上,神色有些恍惚)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为母妃和三姐姐沉冤昭雪。(转头看向骐肆,眼底带着一丝感激)谢谢你。

骐肆:我们之间,不必言谢。

骐肆:(避开目光,脸颊微微泛红)当年若不是你救我,我早就在南疆的河里淹死了。

就在这时,青禾匆匆走进来

青禾:骐肆姑娘,公主让我来请你,去太后宫里一趟,帮着劝说太后暂缓选秀之事。

骐肆:(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

骐肆:(起身时,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珠花手环,手环落在地上,发出细碎的银铃声。)

云南堂:(弯腰捡起手环,递还给她)小心些。

骐肆接过手环,指尖与他的指尖轻轻触碰,像触电般缩了回去。匆匆说了句告辞便跟着青禾离开了偏殿。

云南堂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恍惚渐渐散去

太后宫里,气氛有些沉闷。太后坐在榻上,手里捏着一串佛珠,脸色不太好看。李公公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宫婢甲:太后娘娘,骐肆姑娘到了。

骐肆:(躬身行礼)南疆巫祝骐肆,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抬眸看向她,目光倒是柔和了几分)起来吧。我听闻你在赏梅宴上立了大功,是个有本事的姑娘。

骐肆:太后过奖了。

骐肆:(起身,走到榻边)娘娘近日似有心事,眉间带着郁气,恐对身体不利。”她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递给太后,“这是南疆的‘静心香’,佩戴在身上,可安神定心。

太后:(接过香囊,放在鼻尖嗅了嗅,淡淡的药香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你这孩子,倒是贴心。

骐肆:娘娘是七公主最敬重的人,娘娘舒心,公主才能安心处理朝政。

骐肆:臣听闻娘娘想为公主举办选秀,实则是想帮公主稳固势力,可娘娘或许不知,如今朝堂局势未稳,玉家余党还在暗中作祟,若此时选秀,恐会让朝臣觉得公主急于培植私党,反而引起反感。

骐肆:七公主并非不愿选秀,只是想等朝堂稳定、边关安宁后,再顺理成章地挑选心腹。到那时,不仅朝臣不会反对,还会感念公主以江山为重,公主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

太后:(沉默了片刻,指尖摩挲着香囊)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太后:(叹气)我只是担心元霜年纪小,在朝堂上孤立无援,被人欺负。

骐肆:娘娘放心

骐肆:七公主有寺将军辅佐,还有云南侯在京中牵制玉家余党,绝非孤立无援。而且,公主聪慧过人,处事沉稳,定能稳住这江山。

太后:罢了,选秀之事,便暂缓半年吧。你回去告诉元霜,让她安心处理朝政,不必挂心我这边。

骐肆:谢太后娘娘。

走出太后宫时,夕阳已经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宫墙上,给冰冷的宫墙镀上了一层暖意。骐肆握着手中的香囊,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御书房里,云元霜听完青禾的禀报,终于松了口气

云元霜:多亏了骐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太后。

寺十四:公主不必客气。

寺十四:骐肆姑娘不仅是为了公主,也是为了南疆。如今大云与南疆休戚与共,只有大云稳定,南疆才能安宁。

云元霜:(点了点头,重新拿起朱笔)这剿匪这一功,不仅给沈砚记了攻绩,还搞得那些老匹夫自身难保,不愧是十四姐姐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御案上的奏折上,也落在云元霜年轻却坚定的脸上

第二日

沈府

阳光漫进书房时,陈副将手里攥着个用布裹着的小物件,脚步放得很轻,像怕惊了案上的账册。

沈副将:将军,这是从‘青狼’的鞍袋里翻出来的——是块用桃木刻的小狼,雕得糙,看着像是他家里人给的。

沈副将将布展开,里面的小木狼沾着点马鞍的油,刻痕里还嵌着点崖下的土,两只耳朵歪歪扭扭,却透着点没被匪气磨掉的软。

沈砚拿起小木狼,指尖蹭过刻痕里的土——土的糙混着桃木的温,像在手里攥了团被晒暖的雾。他忽然想起陈副将鬓角的汗,想起兄弟们擦破的皮,喉结滚了滚

沈砚:给兄弟们分点赏银,让厨房炖点热汤。

沈副将:兄弟们都说,跟着将军,比啥赏银都强(笑了笑)对了,山下的百姓送了筐新摘的橘子,说要谢将军剿了匪。

沈副将:(怀里摸出个黄澄澄的橘子,橘子皮上还沾着晨露的凉)我尝了,甜得很。

沈砚:(不经意间拿走沈副将手刚从怀里摸出来的橘子)不可多拿

沈副将:(!!!)哎,将军,你咋还抢我的橘子吃嘞

沈砚拿着橘子,指尖捏着冰凉的皮,忽然笑了——这笑很轻,像被阳光揉碎的桂香,落在小木狼的耳朵上,落在案上的账册上,也落在了那些压在心底的沉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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