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落珠花8

三日后·朝堂

早朝的玉笏相撞声刚落,云元霜捧着奏疏出列,衣摆扫过金砖地面时带起轻响

云元霜:陛下,儿臣有本启奏——南胡‘青狼’逆党一案,沈砚沈将军率部捣毁窝点、截获盐铁账册,此功当赏。

殿上忽起私语,吏部尚书出列拱手:“沈将军虽平逆有功,但京营兵权素来由勋贵执掌,他出身行伍,骤掌重兵恐难服众。

寺十四抬眼,日光落在吏部尚书的眉眼间

寺十四:京营需的是能斩逆党的利刃,不是养尊处优的勋贵。

寺十四:(示意云元霜将账册副本呈至御案)此账册牵出三州官员通敌,沈将军截账册时,以三百骑挡逆党两千伏兵,若不是他,这通敌铁证早被焚得干干净净——这样的人掌京营,才是大云的安稳。

周大人:兵权更迭关乎国本,岂能仅凭一战之功定夺?臣以为当徐徐图之,先予薄赏,观其后续作为再议兵权。

寺十四:(拱手行礼)陛下以为改如何?

殿内忽然静了,众臣目光皆落在御案后的皇帝身上。

云皇:(指尖敲了敲御案,目光扫过阶下众臣,最终定格在殿门方向)

云皇:沈砚何在?

靴声沉稳,沈砚一身银甲立在殿外,甲片上还沾着未掸净的霜尘,抱拳时声音沉得像落雪

沈砚:末将沈砚,参见陛下。

云元霜侧过头,恰撞上他望过来的目光

云皇:(指了指御案上的账册)你截的这份东西,捅破了三州的窟窿。朕擢你为镇北将军,领京营兵权——可愿?

沈砚:(叩首)末将唯愿,护大云安稳。

殿外的风卷着雪沫扑进来,落在他的甲胄上,竟像是落进了滚烫的日光里。

沈砚刚出殿门,青禾的裙裾便擦过他身侧的石阶——她指尖捏着暖炉,声音压得很轻

青禾:寺将军约将军醉仙楼一叙

沈砚顿住脚步,甲片碰撞的轻响混在风里。他抬眼扫过宫墙拐角隐着的人影,指尖在剑柄上碾了碾,只低低应了声“知道了”

正午

醉仙楼雅间

沈砚掀帘时,寺十四正握着酒壶斟酒,窗边的红梅落了半盏雪在杯沿。

寺十四:(指尖敲了敲桌面)账册里那批南胡贡茶,去年宫宴是吏部尚书亲呈的。

沈砚:(落坐,甲片撞在椅沿上响得刺耳)寺将军特意约我,是想说他要动手了?

寺十四:(推过一杯热酒)他递了折子,要给你派个“将军府长史”——是他远房侄子,专管账目的。

沈砚:(指节按在杯沿,酒气混着雪味漫开)长史管账,正好帮我清一清京营的旧账。

寺十四:(笑了声)你倒是敢接。

话音刚落,雅间门被推开条缝,青禾捧着食盒进来,余光往沈砚袖间扫了眼——那里藏着账册里撕下来的商队印鉴。

青禾:公主让我送些点心,说将军刚领职,莫要空腹饮酒。

沈砚:(捏起点心咬了半口,糖酥的甜裹着暗线的冷)替我谢公主。

青禾带上门的轻响刚落,沈砚便从袖中摸出那枚商队印鉴,按在酒渍未干的桌面上

沈砚:这印鉴,和去年宫宴贡茶箱上的一模一样。

寺十四:(指尖蘸着酒,在印鉴旁画了道线)吏部尚书那侄子,去年管过京郊贡茶仓——他来当长史,是想毁这印鉴的证据。

沈砚:(指尖叩了叩印鉴)他要查账,我便给他账。京营旧账里,有三笔“军械修缮银”,是他叔父划给南胡的暗款。

寺十四:(抬眼)引他碰这三笔账?

沈砚:(捏起印鉴收进袖中)他既要管账,总得“立些功”。我会把这三笔账标成“待核”,他若敢动,便是自投罗网。

寺十四:(忽然笑出声,酒盏撞在桌面叮地一响)那我便在京营调令上做手脚——他叔父若敢拦,这调令就能递到陛下案头。

沈砚:(捏起印鉴收进袖中,甲片擦过桌面的轻响裹着雪风)将军这步棋,是要连三州的窟窿一起堵上喽

寺十四:还有那批贡茶的茶砖里,好像藏着点东西——你掌京营后,先围了京郊那处废茶仓。

窗外的红梅忽然坠了满枝雪,落得雅间窗纸一片白。沈砚望着那片白,忽然想起宫道上捏暖炉的指尖——原来那点暖,早裹着满盘棋,落在了他的甲胄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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