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伪孕风波
香料迷局平息后，后宫沉寂了约半月。就在林舟以为能安稳些时日时，一则消息像石子投入静水，再次搅乱了平静——向来低调的庆嫔，被诊出怀有身孕，已三月有余。
庆嫔家世普通，容貌清秀，在后宫不算起眼，只偶尔因一手好字被萧彻称赞过两句。她突然有孕，虽未得盛宠，却也得了份例加倍、宫人添派的体面。
这本与林舟无关，他依旧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只是萧彻怕他再遭算计，来得更勤了些，连带着清晖殿的守卫都加了一倍。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日午后，林舟正在廊下晒书，庆嫔竟带着一队宫人，大张旗鼓地来了。她穿着一身簇新的杏色宫装，腰间系着象征孕事的玉带，脸上带着几分初为人母的娇矜，眼神落在林舟身上时，却淬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妹妹见过林公子。”庆嫔的声音娇柔，却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听闻公子前阵子身子不适，如今瞧着，倒是利索多了。”
林舟放下手里的书，淡淡颔首：“劳庆嫔娘娘挂心，托娘娘的福，已无大碍。”
他能感觉到庆嫔的不对劲。往日里，这位庆嫔见了他总是绕道走，今日这般阵仗，显然来者不善。
【宿主，这女的气场不对！我查了她的行踪，最近常和废妃苏氏的旧部接触！】007警惕道。
庆嫔像是没听见他的话，目光扫过院子里的菜畦，嗤笑一声：“林公子倒是好兴致，在宫里种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倒像个乡野村夫。不像我，怀了龙裔，往后可是要母凭子贵的。”
这话已是明晃晃的挑衅。林舟皱了皱眉，不想与她争执：“娘娘若是无事，便请回吧，免得动了胎气。”
“无事？我怎么会无事？”庆嫔突然提高了声音，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我正是来问问林公子，为何要嫉妒我有孕，暗中派人诅咒我腹中胎儿？”
林舟一愣：“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从未做过此事。”
“从未做过？”庆嫔冷笑一声，从宫女手里拿过一个布偶，狠狠摔在林舟面前。布偶用粗布缝制，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庆嫔的生辰八字，心口处还插着一根银针，“这是我宫里的人，在你这清晖殿后墙根下捡到的！林舟，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林舟看着那布偶，心里一沉。又是栽赃嫁祸，手法虽老套，却足够恶毒——诅咒皇嗣，这罪名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太恶毒了！这明显是栽赃！】007气得跳脚。
“我没有。”林舟的声音有些发紧，他不是怕，只是觉得荒谬又心寒。
“没有？谁信你！”庆嫔上前一步，逼近林舟，语气尖利，“你不过是个男宠，占着皇上的恩宠却无所出，见我怀了龙裔，便心生嫉妒，想用这阴毒法子害我！林舟，你好狠的心！”
她的声音又尖又亮，显然是故意要让周围的人都听见。清晖殿外很快围了些看热闹的宫人，对着林舟指指点点，眼神里满是鄙夷。
林舟的脸色白了几分，他不擅长与人争执，更不适应被这么多人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喉咙像是被堵住，想辩解，却不知从何说起。
庆嫔见他不语，更觉得意，伸手就要去推搡他：“你倒是说话啊！做了亏心事，不敢承认了吗？”
“住手！”
林舟下意识地闭眼，预想中的推搡却没落下。他睁开眼，看到萧彻不知何时站在面前，一手攥着庆嫔的手腕，眼神冷得像冰。
“皇上！”庆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皇上您可来了！林公子他嫉妒臣妾有孕，用巫蛊之术诅咒臣妾腹中孩儿，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萧彻没看她，目光落在林舟苍白的脸上，见他眼圈微微泛红，嘴唇紧抿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他太了解林舟了，看似淡然，实则骨子里带着点敏感，受了委屈不爱争辩，只会自己憋着，眼眶一红，就像只受了欺负的小兔子。
“放开。”萧彻甩开庆嫔的手，语气冰冷。庆嫔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肚子哎哟一声，脸色发白。
“皇上，臣妾的肚子……”她捂着小腹，眼泪汪汪地看向萧彻，试图博同情。
萧彻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对身后的侍卫道：“去查，这布偶是从哪里来的，是谁放在清晖殿后墙的。半个时辰，朕要结果。”
“是！”侍卫领命，立刻带人去查。
庆嫔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却依旧嘴硬：“皇上，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查的？分明是林舟做贼心虚……”
“证据确凿？”萧彻终于看向她，眼神锐利如刀，“庆嫔，你怀的是谁的孩子，你自己心里清楚。”
庆嫔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像是被雷劈中，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皇上……您……您胡说什么……臣妾怀的自然是龙裔啊！”
“是吗？”萧彻冷笑，“三个月前，你声称染了风寒，闭门静养了半月。可朕的人查到，那半月里，你宫里的侍卫统领，曾深夜出入你的寝殿七次。你说，这龙裔，是他的，还是朕的？”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得周围的宫人目瞪口呆。庆嫔更是面无人色，瘫软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舟也愣住了，他没想到庆嫔的肚子里竟藏着这样的秘密。
【！！！信息量好大！这女的胆也太肥了！】007震惊道。
萧彻没再看她，转身走到林舟面前，见他眼圈红得更厉害了，像是随时会掉眼泪，心里的怒火瞬间化成了心疼。他伸手，轻轻拭去林舟眼角刚沁出的泪珠，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委屈了？”他的声音放得极轻，带着安抚的意味。
被他这么一问，林舟心里那点委屈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他不是软弱，只是被这接二连三的构陷弄得疲惫，更因为萧彻此刻的维护，让他卸下了所有防备。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他哽咽着，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她们总是……总是欺负我……”
看着他掉眼泪的样子，萧彻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他一把将林舟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对着周围的人厉声道：“都给朕滚！”
宫人们吓得一哄而散。庆嫔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不哭了，嗯？”萧彻的声音在林舟耳边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有朕在，没人能再欺负你。”
林舟埋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眼泪渐渐止住了。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很丢人，可被萧彻抱着的感觉，真的很安心。
侍卫很快回来复命，查到那布偶是庆嫔宫里的一个小太监放的，人证物证俱在。
萧彻看着地上的庆嫔，眼神里再无一丝温度：“庆嫔苏氏（庆嫔原是苏氏远亲，借苏氏上位），秽乱宫闱，构陷皇嗣（虽非龙裔，却以皇嗣名义构陷），罪无可赦。拖下去，赐白绫。”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庆嫔凄厉地尖叫着，却被侍卫堵住嘴，拖了出去。她苦心经营的伪孕大计，终究成了催命符。
殿里终于安静了。萧彻松开林舟，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地帮他擦去脸上的泪痕：“还哭吗？再哭，眼睛该肿了。”
林舟摇摇头，脸颊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让皇上见笑了。”
“没有笑你。”萧彻看着他红红的眼角，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受了委屈，哭出来才好。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不用忍着，哭给朕看，朕替你收拾他们。”
林舟抬起头，对上他认真的目光，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他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阳光透过廊檐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带着暖意。这场由伪孕引发的风波，最终以庆嫔的覆灭告终。林舟知道，后宫的争斗或许永远不会停止，但只要有萧彻在，他就不用再怕了。
而他身上那点“小哭包”的特质，似乎也成了两人之间独有的秘密——只有在萧彻面前，他才会卸下所有防备，露出最柔软的一面。
【呜呜呜皇上也太宠了！哭了都有人哄！】007在一旁感慨。
林舟没理会系统。
而那份关于“孩子”的期待，在经历了这场闹剧后，似乎也变得更加真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