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我真的能……能生吗

庆嫔被赐死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后宫的深潭，激起的涟漪久久未散。宫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既有对庆嫔秽乱宫闱的鄙夷，也有对林舟再次化险为夷的惊叹——毕竟，接二连三地卷入风波，还能次次被皇上护在身后，这份恩宠，已是无人能及。

清晖殿倒是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这份宁静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林舟依旧过着他半摆烂的日子，侍弄菜苗，看看闲书，只是偶尔看向萧彻的眼神，会比以往多几分依赖。

萧彻对此似乎很受用，来清晖殿的时间更固定了，有时甚至会把奏折搬到这里来处理。林舟坐在一旁看书，他在案前批阅，偶尔抬头对视一眼，便能换来彼此心照不宣的浅笑，静谧而温馨。

这日午后，萧彻正在看一份关于漕运的奏折，眉头微蹙。林舟泡了杯清茶递过去，随口问道：“又遇到棘手的事了？”

“嗯，江南漕运积弊甚多，官员相互勾结，贪墨粮款，查了几次都没抓到实处。”萧彻揉了揉额角，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

林舟想起自己在现代看过的一些反腐剧，试探着说：“若是明着查不出来，不如试试暗线？比如派个信得过的人，装作商人或者流民，混进去打探消息？”

萧彻抬眼看他，眼神亮了亮：“你这主意倒是新奇。”他之前考虑的都是派钦差明察，却没想过用这种“微服私访”的法子。

“我也是瞎想的。”林舟笑了笑，“说不定行不通。”

“未必。”萧彻放下奏折，认真思索起来，“江南官场盘根错节，明察只会打草惊蛇，暗线说不定真能找到突破口。”他看向林舟，眼底带着赞赏，“你这脑子，倒是比朝中那些老顽固活络多了。”

林舟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皇上过奖了。”

就在这时，小禄子匆匆跑了进来，脸色有些古怪：“皇上，林公子，外面……外面来了个道士，说是能为皇上祈福，还说……还说能看出林公子身上有‘龙气萦绕’。”

林舟和萧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道士？”萧彻皱眉，“宫里什么时候允许道士随意出入了？”

“说是……说是钦天监的监正引荐来的，说他颇通玄学，能为皇家求子。”小禄子支支吾吾道。

求子？林舟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联想到自己那“好孕体质”，有种不祥的预感。

【！！！求子？这道士来得太巧了吧？不会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想搞事吧？】007也紧张起来。

萧彻显然也觉得蹊跷，沉吟片刻：“让他进来。”

很快，一个身着道袍、鹤发童颜的道士跟着小禄子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把拂尘，眼神扫过殿内，最后落在林舟身上，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躬身行礼：“贫道见过皇上，见过林公子。”

“你说你能看出他身上有龙气？”萧彻开门见山，语气带着审视。

道士微微一笑，抚着胡须道：“正是。林公子命格奇特，虽为男子，却有‘凤巢’之相，近日更是龙气萦绕，实乃祥瑞之兆。若得龙恩眷顾，必有麟儿降世，为我朝带来福运。”

这话一出，殿内一片寂静。

林舟的脸瞬间涨红了，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什么“凤巢之相”？这道士分明是胡说八道！

【！！！他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也有系统？不对，他看宿主的眼神不对劲，像是在打量货物！】007警惕道。

萧彻的脸色却有些微妙。他看着林舟泛红的耳根，又想起林舟那特殊的“体质”，心里忽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期待。但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道：“一派胡言。林舟是男子，何来生育之说？”

“皇上有所不知。”道士却不急不躁，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递到萧彻面前，“此乃‘和合玉’，蕴含阴阳调和之气，若林公子佩戴，再辅以贫道特制的‘麒麟汤’，不出三月，必能……”

“够了！”林舟再也忍不住，厉声打断他，“满口胡言！我乃男子，岂能生育？你这妖道，分明是来招摇撞骗的！”

他本就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被道士当众说出这种私密事，又羞又气，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哭腔。

萧彻见他急得快哭了，心里的那点期待立刻被心疼取代。他冷冷地看向道士：“妖言惑众，拖下去，杖二十，赶出宫去！”

“皇上饶命！贫道所言句句属实啊！”道士被侍卫架住，还在挣扎着大喊，“林公子若不信，三月之内必有应验！若不应验，贫道甘受天打雷劈！”

侍卫可不管他说什么，直接堵住他的嘴拖了出去。

殿里终于安静了。

林舟还在气头上，胸口微微起伏，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萧彻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别气了，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道士，何必跟他计较。”

“他怎么能说这种话……”林舟的声音带着哭腔，又羞又恼，“太过分了……”

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微微撅起的嘴，萧彻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忍不住伸手，将林舟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是朕不好，不该让这种人进来惹你生气。别哭了，嗯？”

林舟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心里的委屈渐渐散去，只剩下满满的羞窘。他闷闷地说：“皇上，我真的能……能生吗？”

虽然系统一直说“好孕体质”，但他始终觉得难以置信。

萧彻低头，看着他泛红的眼角，沉默了片刻，语气变得格外认真：“不管能不能，都没关系。朕想要的是你，不是什么孩子。”

林舟的心猛地一跳，抬起头，对上萧彻深邃的眼眸。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功利和算计，只有满满的珍视和温柔。

他忽然觉得，刚才那道士的话，似乎也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皇上这句话太苏了！我宣布这是本年度最佳情话！】007在脑海里尖叫。

林舟的脸颊更烫了，他把脸埋回萧彻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照进来，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道士的插曲像一阵无关紧要的风，吹过之后，只留下更深的依偎。

林舟不知道那道士的话会不会应验，也不知道自己的“好孕体质”最终会带来什么。但他知道，只要身边有萧彻，无论未来是什么样子，他都能坦然面对。

而萧彻，抱着怀里温软的人，感受着他渐渐平复的呼吸，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强烈的念头——或许，那个道士说的，未必是假的。

他低头，看着林舟毛茸茸的发顶，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三个月吗？

他等着。

属于他们的故事，在这场啼笑皆非的插曲后，似乎正朝着一个更加清晰、也更加温柔的方向，缓缓前行。而那个关于“新生命”的期待，也像一颗悄悄埋下的种子，在两人心底，开始悄然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