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琴音构陷

林舟的“好孕体质”还在持续发酵，虽说没真闹出什么“人命”，但那股子缠绵的不适感，倒让他彻底成了萧彻身边的“重点保护对象”。御膳房天天变着花样给他做清淡吃食，萧彻一得空就往清晖殿钻，有时什么也不做，就坐在旁边看他翻书，仿佛这样就能安心。

后宫里眼红的人自然不少，其中最按捺不住的，当属最近刚被晋为“宸妃”的苏氏。苏氏原是个不起眼的才人，凭着一首琵琶弹得出神入化，前阵子在萧彻面前露了脸，竟一路晋封，成了新晋宠妃，风头无两。

这日午后，林舟正靠在榻上晒太阳，手里翻着一本乐谱——他最近闲得发慌，竟琢磨起了这朝代的乐理。忽然听到殿外一阵环佩叮当，苏氏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娇柔的笑，眼底却藏着算计。

“妹妹听说林公子近来身子不适，特意炖了些燕窝来瞧瞧。”苏氏挥了挥手，宫女立刻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上前。

林舟瞥了那食盒一眼，没动。他如今对这些“好心”的探望，早已免疫。

【宿主，这女的来者不善！我查了她的资料，心眼比筛子还多！】007警惕道。

苏氏见林舟不动，也不尴尬，自顾自地在他对面坐下，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乐谱上，故作惊讶：“呀，林公子也懂乐理？说来巧了，妹妹今日新得了一张孤本琴谱，正愁没人共赏呢。”

她说着，让人抬来一张古朴的七弦琴，琴身泛着温润的光泽，一看便知是珍品。“这是前朝名家‘焦尾’同款仿品，音色绝佳，林公子要不要试试？”

林舟挑眉。弹琴？这算什么新招数？

他正想拒绝，苏氏却已经亲自上前，将琴推到他面前，指尖看似无意地在琴弦上拨弄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越的琴音。“林公子试试嘛，也好让妹妹见识见识公子的才情。”

林舟看着她那双看似无辜的眼睛，忽然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这琴，这琴谱，怎么看都像是个圈套。他不动声色地扫过琴弦，果然在最细的那根弦上，看到一丝极细的、几乎看不见的丝线，一端缠在弦上，另一端隐在琴身缝隙里。

【！！！有猫腻！那弦上有东西！】007尖叫。

林舟心里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我不懂弹琴，怕是要辜负宸妃娘娘的好意了。”

“公子何必谦虚？”苏氏笑得更甜了，伸手就要去拉林舟的手，“来嘛，就弹一小段……”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林舟时，林舟忽然“哎呀”一声，像是被琴身烫到似的，猛地往后一缩，手肘恰好撞在琴身上。只听“铮”的一声脆响，最细的那根琴弦突然断裂，更诡异的是，随着琴弦断裂，一道细小的粉末从琴身缝隙里扬了出来，落在旁边的茶盏里，茶水瞬间泛起一层淡淡的青雾。

“有毒！”苏氏带来的宫女立刻尖叫起来，扑通跪倒在地，“娘娘！这……这琴里有毒！林公子想害您！”

苏氏也“花容失色”，猛地后退几步，眼圈瞬间红了：“林公子，你……你为何要如此待我？我好心来看你，你竟想下毒害我？”

林舟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戏码，差点笑出声。这苏氏倒是比贤妃那套“栽赃偷窃”新鲜点，居然想到在琴弦里藏毒粉，借着弹琴的动作让他“误触”，既显得隐蔽，又能把自己摘干净。

可惜，她算错了一步——他林舟，最擅长的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宸妃娘娘这话，我可担不起。”林舟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这琴是娘娘带来的，琴谱是娘娘的，连碰都没让我碰一下，怎么就成了我下毒？难不成这毒是自己长出来的？”

苏氏没想到他如此镇定，愣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凶了：“可……可琴弦是你弄断的！毒粉也是那时出来的！不是你是谁？”

“哦？琴弦是我弄断的？”林舟挑眉，忽然提高了声音，“春桃，刚才宸妃娘娘是不是自己先碰过这琴？”

春桃虽吓得发抖，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是……是宸妃娘娘先拨了琴弦，还说……还说让公子试试。”

“听见了？”林舟看向苏氏，“娘娘先碰了琴，说不定是娘娘自己不小心弄断了弦，又或者……这毒，本就是娘娘自己放的，想栽赃给我？”

苏氏脸色一白：“你胡说！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那可不一定。”林舟站起身，走到琴边，故意用帕子擦了擦琴身，“毕竟这琴是娘娘带来的，谁知道里面藏了什么猫腻？说起来，娘娘刚晋封宸妃，正是风光的时候，若是此时爆出‘被人下毒’的戏码，既能博同情，又能除掉我这个碍眼的，岂不是一举两得？”

他的话直白得近乎刻薄，听得苏氏身后的宫女太监都倒吸一口凉气——谁敢这么跟宠妃说话？

苏氏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血口喷人！来人，给我把他拿下，送到皇上面前治罪！”

她带来的侍卫刚要上前，就听殿外传来一声冷喝：“谁敢动他？”

萧彻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显然，刚才的对话，他听了个正着。

苏氏看到萧彻，像是看到了救星，哭着扑过去：“皇上！您可来了！林公子他……他想下毒害臣妾！”

萧彻却没理她，径直走到林舟身边，目光落在那断了弦的琴上，又扫过那杯泛着青雾的茶，眼神冷得像冰。“这是怎么回事？”

林舟刚想解释，却被萧彻按住了肩膀。萧彻看向苏氏，语气平淡得可怕：“这琴，是你带来的？”

苏氏心里发虚，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是……是臣妾带来的，可臣妾不知里面有毒啊！皇上，一定是林舟他……”

“够了。”萧彻打断她，“这琴弦上的机关，是西域的‘牵丝引’，专用来藏毒粉，需得用特制的手法触碰才能触发。你刚才拨弦的动作，倒是熟练得很。”

苏氏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竟然认识这机关！

萧彻没再看她，对身后的侍卫道：“将宸妃苏氏带回宫禁足，彻查她宫中所有物品，若查出私藏毒物，按律处置。”

“皇上！臣妾冤枉啊！”苏氏尖叫着被侍卫拖了下去，那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

殿里终于清净了。

萧彻转过身，看着林舟，眉头依旧紧锁：“刚才没伤到你吧？”

“没有。”林舟摇摇头，忽然觉得有点好笑，“皇上怎么知道那是‘牵丝引’？”

“以前处理过类似的案子。”萧彻的语气依旧不太好，显然还在气头上，“以后不准再碰任何人送来的东西，尤其是这些莫名其妙的琴棋书画。”

林舟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忽然暖暖的。他伸手，轻轻扯了扯萧彻的袖子：“皇上，你刚才是不是早就来了？”

萧彻愣了一下，耳根微微泛红：“……路过。”

林舟笑了。哪有路过会把前因后果听得这么清楚的？

他没再戳破，只是低声道：“谢谢皇上。”

萧彻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了大半。他伸手，揉了揉林舟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以后再有人找你麻烦，不用跟他们废话，直接让人去报给朕。”

“嗯。”林舟乖乖点头。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林舟看着萧彻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有这么个“靠山”，摆烂好像也挺香的。

只是他不知道，这场看似平息的风波，不过是更深漩涡的开始。苏氏背后，似乎还牵扯着更复杂的势力，而他这特殊的“体质”，迟早会成为别人眼中更扎眼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