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体质异动

“好孕体质”的反应并未因林舟的祈祷而消退，反而像春日雨后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了他的身体。

起初只是晨起时的轻微恶心，喝些温水便能压下去；后来发展到闻不得油腻气味，御膳房送来的鸡鸭鱼肉，他一沾边就觉得反胃；再到后来，夜里偶尔会腿酸，睡得不沉，总需要翻来覆去好一阵才能入眠。

【宿主，这是正常现象啦！说明“好孕体质”在稳定生效，为后续“任务”打下坚实基础呢！】007的声音带着几分邀功的得意。

林舟揉着发酸的小腿，没好气地在心里回怼：“打下基础？我看是打下麻烦吧。”

他如今连清晖殿的门都懒得踏出去——上次好不容易被萧彻劝着去御花园走走，远远闻到御膳房飘来的炖肉香，当场就差点吐出来，脸色白得像纸，把萧彻吓了个半死，二话不说就把他抱回了殿，还把御膳房总管训斥了一顿，勒令近几日不准做油腻吃食。

这事在后宫传开，又引来了不少猜测。有人说他是恃宠而骄，故意折腾皇上；也有人说他怕是得了什么怪病，活不长了。

林舟对此全不在意。摆烂摆到这份上，他连解释的力气都省了。

萧彻却比以往更上心了。几乎每天都要往清晖殿跑好几趟，来时总带着些清淡的吃食——有时是刚炖好的银耳莲子羹，有时是江南运来的新鲜梅子，甚至有一次，他亲自提着一个食盒过来，里面是一碗熬得软糯的小米粥，上面撒着几粒翠绿的青菜碎。

“这是朕让御膳房按你的口味做的，尝尝。”萧彻把粥碗递到林舟面前，语气自然。

林舟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粥，心里微微一动。他确实随口跟萧彻提过一次，说小时候生病，外婆总给他熬小米粥，清淡暖胃。没想到他竟记在了心上。

“皇上日理万机，何必为这些小事费心。”林舟接过粥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

“对你的事，不算小事。”萧彻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小口喝粥，眼神柔和。

林舟的脸颊微微发烫，低下头，假装专心致志地对付碗里的粥。粥熬得确实好，软糯香甜，带着淡淡的米香，滑入胃里，那点恶心的感觉竟真的减轻了不少。

【啧啧啧，皇上这是把宿主你放在心尖上疼呢！】007在一旁煽风点火，【我看呐，这“好孕体质”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让皇上对你更上心了！】

林舟没理会系统，心里却不得不承认，007说的有几分道理。若不是这莫名其妙的体质异动，他和萧彻之间，或许还停留在那份小心翼翼的君臣之谊里。

这天晚上，林舟又被腿酸折腾得睡不着，索性披了件外衣，坐在窗边看月亮。清晖殿的月光总是格外清澈，洒在地上像一层薄霜，带着几分凉意。

“怎么还不睡？”

萧彻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林舟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到他穿着常服站在殿门口，大概是处理完奏折过来的。

“有点腿酸，睡不着。”林舟如实道。

萧彻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目光落在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上：“很不舒服？”

“还好，忍忍就过去了。”

萧彻却没说话，忽然弯下腰，伸手握住了他的脚踝。

林舟浑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连呼吸都忘了。他的脚踝很细，被萧彻宽大的手掌完全包裹住，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酥麻感，一路窜上心口。

“皇上……”他下意识地想缩回脚，却被萧彻握得更紧。

“别动。”萧彻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他的手指轻轻揉捏着林舟的小腿，动作算不上专业，却意外地很舒服，那股酸胀感竟真的减轻了不少。

林舟的心跳得飞快，脸颊烫得惊人。他能闻到萧彻身上清冽的龙涎香，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膝盖，整个人像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带着他气息的茧里，让他心慌，却又莫名地安心。

殿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月光落在萧彻专注的侧脸上，柔和了他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林舟看着他，忽然觉得，或许有这个“好孕体质”，也不是那么糟糕。至少，让他看到了萧彻不为人知的一面——那个会为他熬粥、会为他揉腿、会因为他不舒服而紧锁眉头的萧彻，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杀伐果断的帝王。

“好些了吗？”萧彻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林舟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自己，看到他眼神里翻涌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愫。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好多了，谢谢皇上。”

萧彻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松开了手，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然：“那就好，早点睡吧。”

“嗯。”

萧彻没再停留，转身离开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林舟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手抚上滚烫的脸颊，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他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他和萧彻之间悄然改变。那层隔着君臣身份的薄纱，似乎已经被这连日来的相处和照顾，捅开了一个小小的洞，露出了里面汹涌的、名为“情愫”的暗流。

而他身上的“好孕体质”，像一个无形的推手，正将他和萧彻，推向一个未知的未来。

林舟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心里第一次对那个荒唐的“生子任务”，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

如果……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和萧彻之间，有了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会是怎样的光景？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按了下去。太荒唐了，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

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萧彻抱着孩子的样子，想象着他或许会露出温柔的笑容，想象着他们一家三口……不，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孩子，在清晖殿里晒太阳、看星星的场景。

林舟捂住发烫的脸，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或许，这深宫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

【宿主！你笑了！你是不是也开始期待了？！】007的声音充满了八卦的意味。

林舟没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想：

也许，该试着接受这个体质。

至于未来会怎样……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