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宫门的铜铃在头顶作响时,姚佳佳扶着侍女的手下车,刻意没看身后被侍卫半扶半架的萧成麟——他高烧未退,脸色白得像纸,肩上的绷带渗着暗红的血,却依旧挺直了脊背,不肯露半分狼狈。

皇帝早已在大殿等候,见两人进来,目光先落在萧成麟身上,眼底掠过一丝审视:

父皇:“成麟一路辛苦,先下去歇息吧。”

姚佳佳却先一步开口:

姚佳佳:“父皇,不必。”

她上前一步,挡在萧成麟身前

姚佳佳:“他既是驸马,就该守宫里的规矩。刚回来就歇着,岂不让人笑话我姚家纵容前朝余孽?”

萧成麟垂着眼,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嘲讽——她总能找到理由,把他的体面踩在脚下。

新帝挑眉,没反驳:

父皇:“既如此,那就让他跟着你去长乐宫,好好‘伺候’公主。”

话里的深意,两人都懂——这是让姚佳佳看紧他,也是让她继续“折磨”他,断了旁人对这位“驸马爷”的念想。

长乐宫的偏殿阴冷潮湿,姚佳佳让人把萧成麟扔在那里,只留下一壶冷水和一包伤药。

慧珠:“公主……”

慧珠忍不住劝道:

慧珠:“偏殿连地龙都没烧,驸马爷还发着烧……”

姚佳佳:“他死不了”

姚佳佳坐在暖阁里,手里翻着兵书,眼神却没落在纸上

姚佳佳:“他要是这么容易死,当年就活不到现在了。”

夜里,寒气透过窗棂渗进来,萧成麟蜷缩在冰冷的床榻上,伤口的疼和高烧的昏沉交织在一起。他听见殿门被轻轻推开,以为是慧珠偷偷来送东西,睁眼却看见姚佳佳站在床前,手里拿着一盏油灯。

姚佳佳:“怎么?这就撑不住了?”

她的声音冷得像殿外的霜

姚佳佳:“林放给你的兵符,还藏得住吗?”

萧成麟咬着牙,没说话。

姚佳佳蹲下来,油灯的光映着她的脸,忽明忽暗:

姚佳佳:“我父皇已经知道兵符的事了。你以为他封你为镇北侯,是真的信任你?不过是想引你的旧部出来,一网打尽。”

萧成麟猛地睁眼,眼底闪过一丝惊。

姚佳佳:“你不用这么看着我,”

姚佳佳笑了笑,指尖划过他渗血的绷带

姚佳佳:“我告诉你这些,不是帮你。是想让你知道,你的命,你的旧部,全在我姚家手里。你要是敢耍花样,我不介意让林放也跟着你一起死。”

她的指尖带着凉意,触到他伤口时,疼得他浑身发颤。可他更清楚,她说的是实话——皇帝的疑心,比刀剑更狠。

姚佳佳起身要走,衣角却被萧成麟攥住。他的手滚烫,带着高烧的温度:

萧成麟:“你到底想怎么样?”

姚佳佳:“很简单啊”

姚佳佳回头,眼底没半点温度

姚佳佳:“做我的傀儡驸马。乖乖待在宫里,不准见任何人,不准跟旧部联系。否则,我就把你私藏兵符的事,捅到父皇面前。”

她挣开他的手,油灯的光晃了晃,照亮他眼底的恨与不甘。

姚佳佳:“对了”

她走到门口,忽然回头

姚佳佳:“明日起,你每日卯时来暖阁伺候笔墨。迟到一刻,就罚你在殿外跪一个时辰。”

殿门被关上,黑暗重新笼罩过来。萧成麟躺在冰冷的床榻上,高烧让他意识模糊,却清晰地记得姚佳佳刚才的眼神——那里面除了恨,似乎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复杂。

他攥紧了袖袋里的兵符,指甲嵌进掌心。

他知道,这宫里的日子,只会比朔州更难熬。而姚佳佳,这个他又恨又说不清的女人,会是他最大的囚笼。

……

……

……

卯时的梆子刚敲过,萧成麟就出现在长乐宫暖阁外。

他褪去了军中旧甲,换上一身素色驸马袍,肩上的绷带依旧渗着血,却脊背挺直,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萧成麟:“公主,臣来了。”

姚佳佳坐在案前磨墨,闻言抬眼——他眼底的高烧退了些,却带着未散的倦意,往日里隐忍的锋芒,竟收敛了大半。

姚佳佳:“进来吧”

她收回目光,将一支狼毫笔扔过去

姚佳佳:“今日要抄完《武经总要》,抄不完,不准吃饭。”

萧成麟捡起笔,指尖触到冰凉的笔杆,没反驳,只默默走到案边铺纸。他的字带着武将的硬朗,却又透着几分刻意的恭顺,一笔一划抄得认真。

姚佳佳斜睨着他,忽然开口:

姚佳佳:“昨日我跟你说的话,想明白了?”

萧成麟:“臣,想明白了”

萧成麟的笔没停,声音平淡无波

萧成麟:“臣是前朝余孽,能活下来已是公主的恩典。往后只求安分守己,做个听话的驸马。”

这话听着顺耳,姚佳佳心里却没底——她太清楚萧成麟的性子,像埋在土里的剑,看着沉寂,实则锋刃未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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