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美好的逃亡

五家宗主在听澜阁定下联合查案的盟约后，查案队分五路出发，莫珩带队查漠北，迢陵带队查西疆，南玥（南瑾之女）带队查江南，余风（余望之子）带队查漕运沿线，音绝（音鸿之侄）带队查五家势力交界处。

七日过去，五路查案队皆无头绪，莫谦等人的死因依旧成谜，下毒的手法、凶手的踪迹，仿佛从未存在过。莫珩坐在漠北分营的营帐里，看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卷宗，指尖的玉骨扇几乎要被捏断。他派了最得力的暗卫，查遍了漠北所有的药铺、毒坊，甚至连阴山深处的蛮族部落都搜了个遍，却连那枚致莫谦死地的细针都找不到分毫线索。

就在莫珩几乎要放弃时，第七日的傍晚，音绝带队的查案队传来了急报——在五家势力的交界处，阴山与江南的过渡地带，发现了一座凭空出现的城池。

急报里附了一张草图，画着一座斑驳的城池，城墙由黑石砌成，匾额上的三个字被岁月磨得只剩轮廓，却能依稀辨认出“忘洲城”。报信的暗卫称，这座城清晨还未出现，午时突然隐在浓雾里，待浓雾散去，便凭空立在旷野之上，城门前的石板上，还沾着未干的、带着五家子弟气息的血迹。

莫珩立刻带着亲卫，快马加鞭赶往五家交界处。抵达时，已是深夜，旷野上只有冷月与残星，那座凭空出现的忘洲城，竟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地面上只留下几枚沾着血腥味的黑色瓦片，瓦片上刻着扭曲的符文，既非五家图腾，也非蛮族文字，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谲。

“队长，这城……不对劲。”查案队的队员莫小五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我祖父曾是莫家的老史官，临终前曾说过，百年前，有一座名为忘洲的城，能凭空生灭，由皇甫家掌控，专吞知晓封印旧事的人。当年皇甫家叛盟后，这座城便消失了，没想到……竟真的存在。”

莫珩弯腰拾起一枚黑色瓦片，瓦片入手冰凉，血腥味透过指尖钻入骨髓。他摩挲着瓦片上的符文，眉头紧锁：“胡言乱语！皇甫家早已被五家灭了满门，何来掌控忘洲城之说？再探！扩大搜索范围，方圆百里，但凡有异动，立刻回报！”

队员们领命而去，旷野上只剩下莫珩一人。他望着空荡荡的旷野，心底的寒意越来越重。忘洲城、百年前的封印、殒命的子弟、消失的线索……所有的一切，都指向那桩被五家刻意遗忘的旧事。他突然想起莫谦死前摊开的《五家盟约考》，想起那句“雍古二百七十二年，七家封墟渊”，或许，这一切的答案，都藏在那座凭空生灭的忘洲城里。

莫珩翻身上马，决定亲自前往音家，将忘洲城的消息告知五家宗主。他知道，这座诡异的城池，绝不是偶然出现，它的背后，定然藏着一个足以颠覆五家、甚至颠覆天下的秘密。而此刻的他不会想到，忘洲城的出现，只是凶手抛出的诱饵，五家越是追查，就越是靠近那道尘封百年的封印，也越是靠近毁灭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