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情丝永续
柳轻眉的尸体翻了过来，眼睛睁着，嘴角翘起。
凤昭立刻后退半步，手摸向腰间药囊。她左眼还在流血，金纹裂开一道细缝，疼得她太阳穴直跳。
萧云谏挡在她前面，重剑横握，盯着那具尸体。可那身体一动不动，只有风吹过裙角，发出沙沙声。
“她死了。”他说。
“我知道她死了。”凤昭喘了口气，“但刚才情丝被咬的感觉是真的。不是幻觉。”
萧云谏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还能看到情丝吗？”
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前浮现出一条淡金色的线，从自己心口延伸出去，连到他身上。线上有几处缺口，像是被虫子啃过，正在慢慢愈合。
“断了又接上了。”她说，“但接得不太稳。”
萧云谏没说话，把剑插进地里，蹲下来和她平视。
“那就重新接一次。”他说，“这次不靠天命，不靠系统，也不靠什么狗屁轮回印。”
凤昭挑眉：“你想怎么接？”
“我说了算。”他伸手抹掉她脸上的血，“你是我的人，这事早就定好了。”
她笑了：“你这话说得跟抢亲似的。”
“本来就是抢来的。”他声音低了些，“三年前你在街上卖假药，我拆了你摊子，你说‘你不娶我谁娶我’，然后赖上我。我记得清清楚楚。”
“哎哟。”她装模作样捂住胸口，“原来世子还记得初遇啊？我还以为你早忘了呢。”
“忘不了。”他站起身，拉着她走到祭坛残垣边坐下，“那天你穿红裙子，银铃铛响个不停，嘴里喊着‘神医在此，百病包治’，结果第一个病人吃了一口就吐了。”
“那是试药反应！”她瞪眼，“再说那人本来就有肠疾，怪我咯？”
“不怪你。”他靠着石柱，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反正从那天起，你就没松过手。”
夜风拂过，远处火光熄了大半，只剩零星几点在废墟里闪烁。头顶星空清晰，一颗颗亮得扎眼。
凤昭仰头看着，忽然数起来。
“一颗，两颗，三颗……”
“干嘛？”他问。
“看星星不行啊？”
“你哪是看星星，你是在数情丝轨迹吧。”他低声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她扭头：“你懂什么，这叫观星疗伤。系统教的。”
话音刚落，耳边响起三声轻鸣，像剑锋划过空气。
【情丝续·命格合·恭喜】
凤昭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
“哇哦。”她戳了戳萧云谏的脸，“系统发贺电了。”
“说什么？”
“说我们情丝续上了，还恭喜我们。”她眨眨眼，“看来天道都认了，你跑不掉了。”
“我什么时候想跑了？”他搂紧她的肩，“倒是你，三天两头拿银针扎我，是不是觉得我不够疼你？”
“疼你？”她冷笑一声，“上次我扎你少商穴，你直接把我按墙上，差点亲上来，还好意思说我不疼你？”
“那你不推开我。”他低头凑近她耳朵，“说明你也想。”
她耳尖一热，抬腿就想踹他，结果牵动伤势，哼了一声。
他赶紧扶住她：“别闹了，好好坐着。”
她靠回他怀里，抬头继续看星星。
“你说外面现在怎么说咱们？”她问。
“不知道。”他答得干脆，“但我今早听说，京城茶馆都在传——大胤世子被江湖女骗子强绑成婚，生死不明。”
“哈？”她乐了，“谁写的剧本？这么会编！”
“还有说你是妖女，用蛊术控制我。”他语气平静，“说你夜里化原形，烧香拜月，拿我的心跳当供品。”
“那他们怎么不说你白天抱着我叫姐姐？”她反唇相讥，“昨儿巡逻侍卫看见你在我房门口转悠，手里还拎着参汤，跟个小媳妇似的。”
“我那是怕你饿死。”他脸不红心不跳，“你要真死了，谁给我拆台？谁陪我演戏？谁天天对着我说‘系统说你会摔个狗吃屎’？”
“这可是我的招牌口头禅。”她得意地扬下巴，“信不信我明天就出书，《神医凤昭教你听懂天道提示》，销量肯定比你世子名声还响。”
“书名太长。”他摇头，“建议改成《每天三条弹幕，带你避坑》。”
“行啊。”她拍拍他大腿，“你当封面男郎，保证爆卖。”
两人说着说着，都笑了。
笑声落下时，萧云谏忽然抬手，轻轻抚过她左眼的金纹。
“裂开了。”他说。
“没事。”她摆手，“过几天就好。”
“这次是我没护好你。”他声音沉了下去，“谢无妄、曹九阴、柳轻眉……一个个都想杀你。下次呢？会不会来个更疯的？”
“那你得练得更强。”她伸手捏他脸，“不然怎么当我夫君？再说了，我不是也有手有脚有银针有药丸吗？不需要你时时刻刻挡在前面。”
“可我想挡。”他看着她，“从第一次见你，我就想护着你。哪怕你是个满嘴胡扯的江湖骗子。”
她怔了一下，随即笑了：“那你可得撑住，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人。”
“我知道。”他低头，额头抵住她的，“所以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你走。”
她没说话，只是把手放进他掌心。
就在这一刻，那条淡金色的情丝猛然一震，缺口完全闭合，光芒由内而外透出，照亮两人轮廓。
头顶星空仿佛晃了一下，一道金光掠过，瞬间消散。
【恭喜·情丝永续·天命锁定】
凤昭忍不住笑出声：“它又来了。”
“这次比刚才亮。”萧云谏也笑了。
“那是。”她仰头看着他，“这可是天道认证的婚约，比圣旨还管用。”
“那以后别人问起，你怎么介绍我？”他问。
“还能怎么介绍？”她理直气壮，“我男人，大胤世子，长得帅，剑法好，脾气臭，但只对我软。”
“只对你软？”他挑眉。
“不然呢？”她凑近他，“你要对别人也这么温柔，我现在就给你扎一针，让你三天说不出话。”
“威胁我？”他眯眼。
“提醒你。”她笑得狡猾，“别忘了是谁天天告诉你‘系统说你会摔个狗吃屎’。”
他低笑一声，突然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动作很轻，却让她心跳慢了一拍。
“这就算亲了？”她故作不满，“连嘴唇都没碰到。”
他看着她，眸子深得像夜空。
下一秒，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很短，很轻，像风拂过花瓣。
分开时，她脸颊微红，嘴上却不饶人：“就这？还不如上次凶。”
“下次再补。”他嗓音哑了些。
她正要回嘴，忽然浑身一僵。
左眼金纹猛地刺痛，眼前闪过一道黑影。
她一把抓住萧云谏的手腕：“等等……情丝……不对劲。”
“怎么了？”他立刻警觉。
“它……在动。”她呼吸变急，“不是我们的情丝，是另一根……缠上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