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恶毒太监的末路

萧云谏的耳朵贴着湿泥，心跳声从地底传来。

一下，又一下。

不是幻觉。那节奏太稳，像是有人在地下敲鼓。他慢慢撑起身子，右肩的伤口被碎石刮了一下，疼得他皱眉。凤昭还躺在旁边，脸朝下埋在泥里，手里攥着半块琉璃镜，呼吸微弱但均匀。

药囊在动。那个装着“净脉丹”的小布袋，正轻轻震颤。

他刚想伸手去拿，耳边响起第一声剑鸣。

【龙脉怨气·将冲七窍】

话音落，地面突然抖了三下。一道黑气从裂缝里喷出来，像蛇一样卷向他的脚踝。他猛地后撤，玄铁重剑横扫，把黑气劈散。空气变得闷重，吸一口喉咙发苦。

他低头看凤昭，她眉头皱了一下，眼皮轻颤，像是要醒。

不能在这躺着。

他咬牙站起来，把外袍扯下来盖在凤昭身上，拖到石壁凹处。自己拄着重剑，眉心的剑痕开始发热，金光一点点亮起来。他用剑尖在地上划了个圈，残余的剑气顺着纹路蔓延，形成一层薄光罩住两人。

做完这些，他几乎脱力。

可就在这时，泥土炸开。

一个人影从地底跃出，刀光直奔凤昭心口。

是曹九阴。

红袍破烂，脸上没了血色，右眼的绿光像鬼火。他手里的长刀泛着紫黑，明显淬了毒。刀尖离凤昭胸口只剩半尺，速度快得带风。

千钧一发，凤昭睁眼了。

她没坐起，也没喊，只是抬手把一颗药丸塞进萧云谏嘴里。

“吞了。”

声音哑得不像话。

萧云谏本能咽下。药丸入喉，一股清流顺血脉炸开，堵在经络里的浊气瞬间被冲散。他全身一震，剑骨嗡鸣，眉心金光暴涨，整个人像被重新点燃。

他横剑一扫。

剑气撞上刀锋，曹九阴手腕一麻，长刀脱手飞出，钉进对面石壁，刀身还在抖。

“你！”曹九阴落地翻身，怒吼，“你们不该活着！”

“你不也活得挺欢？”萧云谏站直，重剑斜指地面，“靠偷龙脉续命，五十岁了还穿红袍，审美没救了。”

曹九阴冷笑：“我再不济，也是朝廷总管。你们呢？一个世子装乖，一个神医卖假药，联手拆台也就这点本事。”

“哎。”萧云谏摇头，“你这话要是早点说，说不定我还真信了。但现在——”他抬剑指向对方脊柱，“系统告诉我，你怨气凝核在第三节，再打下去，怕是你连烟都冒不齐。”

曹九阴脸色变了。

第二声剑鸣响起。

【怨气凝核·在脊柱第三节】

萧云谏不再废话。他纵身跃起，重剑高举，剑尖引下一线星辉。这一招他没取名字，但剑意已至巅峰。

断渊斩。

剑光落下，如山崩。

曹九阴双掌拍地，黑雾从地缝涌出，缠上他全身。他想化烟逃走，可剑光太快，直接穿透黑雾，从头顶贯入，一路劈到脊柱。

“啊——！”

他仰头惨叫，嘴却只喷出一口黑血。夜明珠镶嵌的拂尘掉在地上，咔嚓碎裂，光灭了。

他站着没倒，眼睛瞪得极大，嘴角还挂着笑，像是不信自己会输。

“天道……不公……”他嘴唇动了动，声音挤出来，“我为大胤……守龙脉……你们……毁……”

话没说完，身体一僵，向前扑倒，脸砸进泥里，死了。

萧云谏收剑，喘了两口气。

曹九阴尸体周围，黑气炸开，引发一圈地裂。毒雾弥漫，呛得人想吐。他赶紧拔剑插地，剑气扩散，把毒雾推开一段距离。又扯下袖子，捂住凤昭口鼻。

“再等等。”他靠着石壁坐下，握住她的手，“我就在这。”

她手指冰凉，但还有知觉。他轻轻搓了搓，把她往怀里拢了拢。

第三声剑鸣响起。

【气运归位·暂无危】

他松了口气，闭眼调息。

四周安静下来，只有碎石偶尔滚落的声音。远处火光映着沟壑边缘，照出一道道裂痕。凤昭的药囊不抖了，安静地挂在腰间。

他睁开眼，低头看她。

左眼尾的金纹已经暗下去，但脸颊上那道血痕还没干。他用指腹轻轻擦掉，结果她忽然动了一下，手指蜷紧，抓住了他的衣角。

“……糖。”她喃喃。

“什么？”

“那个孩子……给的糖……是不是真的？”

萧云谏一顿。

他想起坠落前，蛊童趴在沟壑边，抱着另一个纸包的样子。

“应该是真的。”他说。

凤昭没再说话，呼吸渐渐平稳，像是睡熟了。

他抬头看上方崩塌的祭坛，烟尘还没散尽。原本立着石碑的地方，现在是个大坑。风从裂缝吹下来，带着灰和焦味。

他握紧剑柄，没放松警惕。

这时候，地底又传来动静。

不是心跳。

是抓挠声。

指甲刮过石头，缓慢，持续，从曹九阴破土的位置传来。

萧云谏缓缓起身，重剑横在身前。

泥土一点点拱起，一只苍白的手破土而出，五指张开，指尖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