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决战前夕
琉璃镜里的星轨还在震颤，凤昭猛地合上盖子，手指一抖，差点把镜子摔了。
她喘了口气，左眼火辣辣地疼，金纹像是被烙铁烫过。刚才那一瞬，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天道的裂缝里，有无数条线在断裂，其中一条，连着谢无妄的命格。
“不行，再看一眼我可能就得去地府挂号。”她揉了揉太阳穴，“系统你能不能给点实用提示？比如‘前方高能’也行啊。”
镜面闪了一下，蹦出一行字：
【谢无妄·皇陵祭坛·子时三刻·开整】
“好家伙，还带倒计时的？”她抬头看向萧云谏，“听见没，人家都安排好了节目单，就差发请柬了。”
萧云谏站在窗边，月白长袍被夜风吹得微微鼓动。他没说话，只是抬手按了下眉心。那道剑痕状红印正泛着微光，像被什么东西唤醒。
三声剑鸣刚在梦里响完。
“青衫入地宫，子时三刻启阵。”他低声重复，“他还真不怕麻烦，非得卡点开场。”
“这不是病娇通病嘛。”凤昭把药囊一个个拍平，“仪式感拉满，台词写好，血书备齐，就差我们到场陪演了。”
萧云谏转头看她，“你还能用天命之眼吗？”
“能是能，但再用一次我可能就得挂个‘脑力透支’的牌子去摆摊算命。”她咧嘴一笑，“不过为了看你打架，我拼了。”
她咬破指尖，往琉璃镜上抹了道血痕。镜面晃了晃，浮现出一片模糊的地形图。中间有个光点剧烈跳动，像快没电的心电图。
“皇陵地脉核心，他在那儿埋了个大招。”她说，“九百多个蛊童围成圈，估计是想搞个大型法阵。”
萧云谏点头，“命格献祭，以魂养印。他想靠吞噬生灵强行撑住轮回印不碎。”
“然后带你一起轮回？”凤昭挑眉，“这剧情怎么越听越像八点档苦情剧？”
“他说这一世一定要带走你。”萧云谏声音冷下来，“不管你是死是活。”
“哈？”凤昭翻了个白眼，“谁要跟他走？我又不是失忆女主，见了初恋就腿软。再说了，他那张脸虽然勉强能打，但比你还差两厘米。”
“两厘米？”萧云谏轻笑，“你量过？”
“梦里量的。”她眨眨眼，“系统说你身高数据造假，实际穿了内增高。”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可笑完之后，空气又沉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对决。谢无妄已经疯到了极致，宁愿毁掉整个大胤，也要重启轮回。而他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皇族禁地，也是天下气运汇聚之处。
一旦开战，就是撕天。
——
出府时天还没亮。
街上空荡荡的，只有巡夜更夫远远躲着走。七条通往皇陵的官道上，雾气浓得不像自然形成，像是被人泼了一锅浆糊。
“命格置换阵？”萧云谏踩上第一条路，脚底传来一阵异样感。
袖中药囊突然发烫。
【左脚踏命门·退三步再行】
他立刻后撤三步，脚印消失在石板上。下一秒，原本站的位置裂开一道细缝，黑气冒出来，像蛇一样扭了几下又缩回去。
“这阵法认天命之人。”他回头，“你走在我后面，别乱踩。”
“懂了，跟着大佬混，副本不迷路。”凤昭从药囊里抓了把浅色粉末，撒在两人肩头，“醒魂砂，专治各种幻觉上头。”
他们沿着边缘小径走，避开主道上的光斑。那些地方看似普通，实则每一步都会让人逐渐迷失自我。有人会以为自己是前朝皇帝，有人会觉得自己是路边野狗，最后在幻境里自相残杀。
“病娇就是爱玩心理战。”凤昭冷笑，“自己感情失败，就逼别人体验悲剧爱情。”
“他不是感情失败。”萧云谏低声道，“他是根本不懂什么是感情。对他来说，占有就是爱，控制就是守护。”
“那我祝他早日领养一只傀儡娃娃，省得祸害真人。”
话音未落，前方雾中浮现一座石碑，上面刻着“皇陵界”三个字。再往前，便是层层守卫的祭坛入口。
两人停下脚步。
“接下来不能硬闯。”萧云谏眯眼，“血音结界已经成型，声音能直接钻进脑子。”
“我知道。”凤昭掏出一根银针，咬在嘴里，另一只手摸向腰间最小的药囊，“我给你封个隔音罩，撑不了太久。”
她踮脚靠近，指尖蘸血，在他眉心画下一枚符纹。线条简单却带着古老气息，画完瞬间，萧云谏耳中嗡鸣减轻。
“凤族秘术，临时屏蔽。”她说，“别问我原理，我也就看了半本《祖传速成手册》。”
萧云谏点头，握住她的手，“走。”
他们贴着山壁绕到祭坛侧面，躲在一块巨石后。从缝隙望去，祭坛中央站着一人，青衫飘然，白玉簪斜插发间。
正是谢无妄。
他脚下是一个巨大阵法，由九百九十九名蛊童跪拜环绕。每个孩子肚脐处都有虫影蠕动，口中发出低沉吟唱，汇成一股诡异声浪，在空中形成血色光幕。
“那就是血音结界。”凤昭压低声音，“听久了会让人产生共情错觉，觉得他的痛苦是真的，他的执念是对的。”
“可笑。”萧云谏冷笑，“他自己都快撑不住了。”
只见谢无妄额前短发被风吹起，露出一点额头——那里有一枚朱红色印记，正不断龟裂，像干涸的河床。
轮回印，即将破碎。
“一旦彻底崩解，就会反噬方圆千里。”凤昭盯着琉璃镜，“所有活人的魂魄都会被抽出来填坑。”
“所以他需要我们进去。”萧云谏握紧玄铁重剑，“只有天命之人踏入阵眼，才能激活最终献祭。”
“那就别让他等太久。”凤昭活动了下手腕，“反正狗血情书都写好了，不差这一场直播。”
她正要起身，忽然闷哼一声，扶住石柱。
左眼渗出血丝，顺着脸颊滑下。
“怎么了？”萧云谏立刻扶住她。
“没事。”她擦掉血，“就是刚才强行定位，伤到眼了。你看我还能瞪人，说明战斗力还在。”
“你先留这儿。”他说，“我进去探路。”
“你想得美。”她一把抓住他手腕，“系统弹新消息了。”
“说什么？”
【谢无妄·心防裂隙·左膝微颤·可攻】
“哟？”她咧嘴，“他腿抖了？看来走火不是一次两次了。”
萧云谏眼神一沉，“那是破绽。”
“那还等什么？”她撑着站起来，“去给他送个‘临终关怀’。”
两人悄然靠近祭坛外围，藏身于石碑阴影中。风更大了，吹得幡旗猎猎作响。远处，谢无妄缓缓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
乌云忽然裂开一道口子，血光冲天。
他知道，他们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