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朝堂暗涌
天刚亮,萧云谏还在院里站着,手里捏着那张白鸽送来的纸条。
凤昭从屋里探出头,“系统说今天你会被当众打脸。”
他把纸条收进袖子,“上次它说你会踩狗屎,结果你踩的是糖葫芦。”
“那不一样。”她撇嘴,“我那是故意的,为了测试甜度。”
话音未落,宫里来了太监,说是陛下急召世子入殿议事。
萧云谏整了整衣袍就要走,凤昭一把拽住他手腕,“等等——”
她往他袖口塞了个小药囊,“系统刚报:【今日朝堂有掌风带毒,防左肩】。”
他点头,抬脚出门。
宫门处,守卫换了新面孔。三人拦在前头,说要搜身。
他不动,只把手搭在剑柄上。
领头那人冷笑,“世子不配合?”
“配合。”萧云谏松开手,“但你们右列第三个,是谢无妄埋的眼线。”
那人脸色一变。
“我知道你们换防时间。”他往前一步,“也知道你们靴底沾了迷神香粉——想让我跪下去?”
几人后退半步。
他径直走过,“我不搜,你们自己心虚。”
进了大殿,龙床垂着纱帐。皇帝躺在里面,手背发青,呼吸很浅。
萧云谏扫了一眼,心里有了数。
这不是病,是中毒太久,脉气被压住了。
香炉冒着烟,味道不对劲。他借着撩袖的动作掩住口鼻,没让那股气钻进肺里。
偏殿主位上坐着谢无妄,青衫白玉簪,看着温文尔雅。
他开口:“世子来得迟了。”
“没迟到。”萧云谏站到阶下,“是你坐错了位置。”
满殿一静。
谢无妄笑了,“父皇病重,我代掌朝政,合情合理。”
“合不合情我不知道。”萧云谏抬头,“但我昨夜梦到一件事——有人烧信,烧到一半发现写错了字,又赶紧抠下来藏砚台底下。”
谢无妄手指微动。
“那纸上写的,好像是‘三万石粮入幽谷口,换龙脉图’?”他从玉笏夹层抽出一张焦边纸片,“这纸,是西漠禁运的赤鳞纹纸吧?朝廷十年不用了。”
底下大臣没人说话。
谢无妄慢悠悠道:“荒唐。凭一张残纸就污蔑摄政王,你是不是忘了规矩?”
“我没忘。”萧云谏声音不高,“我记得你练功走火,左腿麻了三息。”
谢无妄猛地站起,又强行坐下。
“这种事都能知道?”他冷笑,“看来你是真和江湖术士混久了,连梦话都当真。”
“我不是靠梦。”萧云谏往前一步,“我是靠你撑桌子时,左手用力过猛,把檀木扶手拍裂了。”
咔嚓一声响还在地上回荡。
“你刚才那一瞬间晃了一下。”他盯着对方左眼尾的朱砂痣,“不是旧伤复发,是经脉失控。练岔了就是练岔了,别拿病情当遮羞布。”
谢无妄脸色变了。
“我再问一次。”萧云谏转身面向龙床,“陛下到底是不是中毒?若只是风寒,为何御医署七日未报脉案?若真是昏迷,为何右手腕有封穴针痕?”
没人回答。
“臣请开御医署卷宗,验毒查因!”他跪地奏道。
谢无妄突然拍案而起,“放肆!你一个世子,也敢质疑摄政决议?”
“我不质疑决议。”萧云谏没起身,“我质疑谁在背后换掉陛下的药汤。”
“来人!”谢无妄厉喝,“把这逆子给我拿下!押入天牢候审!”
两排侍卫冲上来。
萧云谏没动。
他袖子里那根发丝还缠着,凤昭给的护心药在经脉里流转。他知道只要不出杀招,这些人近不了身。
果然,几个侍卫刚靠近,就被一股无形力道逼得膝盖发软。
他缓缓站起,看着谢无妄,“你要抓我,可以。但我提醒你——”
“我进去的时候是世子。”
“出来的时候,就是清算的人。”
谢无妄咬牙,“你还想出来?”
“当然。”他冷笑,“我又不是去旅游,还能赖在里面吃早饭?”
侍卫终于靠前,架住他双臂。
他也不反抗,任他们推着往外走。
经过大殿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龙床。
纱帐动了一下。
不是风。
有人在里面睁开了眼睛。
他知道皇帝没死,也没昏。
是被人封住了声带和四肢。
这场戏,演得够久了。
他被押出宫门,长阶上阳光刺眼。
身后传来谢无妄的声音:“从今日起,朝会免去世子参议之权!”
萧云谏没回头。
走到宫门外,他停下脚步。
“你们可以走了。”他说。
押送的侍卫愣住,“王爷有令,必须把你关进去。”
“那就关。”他抬脚迈进牢门,“但记得帮我留个窗口。”
“干什么?”
“等我媳妇送外卖。”
牢门哐当关上。
他坐在角落,闭眼调息。
凌晨三点,剑鸣三声入梦。
【皇帝今日会眨眼三次,时机将至】
他睁开眼,嘴角微扬。
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太监提着食盒走来。
“世子,您的午饭。”
他接过食盒,打开一看。
米饭底下压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
**“今晚子时,窗东三尺。”**
他把纸条嚼了咽下。
抬头看向铁窗外。
一只麻雀落在栏杆上,歪头看了他一眼,飞走了。
他忽然想起凤昭早上说的话。
“系统说你会被打脸。”
他摸了摸左肩。
那里一点痛感都没有。
药囊还在。
他笑了。
打脸?
还没开始呢。
牢外传来换岗的脚步声。
新来的守卫低声问老的:“真要把他关 tight?”
老守卫摇头,“别太狠。这人进去容易,出来……可没人拦得住。”
萧云谏靠着墙,慢慢闭上眼。
等到了子时,他会从窗口爬出去。
不是逃。
是反攻的第一步。
他手腕上的发丝轻轻颤了一下。
像一根绷紧的弦。
随时能割开黑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