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恶毒继妃的末路
窗外的雨还在下，屋檐滴水砸在青石板上，节奏像是谁在敲碗边。
凤昭低头看着掌心那根红线，它又跳了一下。
她没说话，转身从药囊里摸出一根银针，在指尖转了两圈，然后扎进桌角木头里。针尾轻轻颤着，像在回应什么。
萧云谏站在门口，手按在剑柄上，目光扫过地上那个被制住的蛊童。孩子脸色发白，嘴唇却红得不正常，肚脐处的衣服底下有东西在动。
“他快撑不住了。”凤昭说，“再晚一步，蛊虫就会从喉咙钻出来。”
萧云谏点头，“你说怎么办。”
“系统刚响了。”她抽出另一根针，贴到蛊童额头，“【蛊童肚脐第三圈纹路是钥匙——扎它吐药不炸】。”
她抬手就是一针。
蛊童猛地抽搐，嘴里呕出一块玉牌，接着断断续续念了一串口诀。最后一个字落下，整个人瘫软下去，呼吸微弱。
凤昭把玉牌拿起来看了看，“西厢地底，九十九坛血引蛊。这女人藏得够深。”
萧云谏已经往外走，“我去带人。”
“别带太多。”她跟上来，“动静太大，她会毁掉证据。”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长廊，雨丝斜打在脸上。守夜的侍卫见了他们也没敢拦，只远远退开。
到了西厢，地面看起来毫无异常。墙角堆着些旧家具，蜘蛛网挂在横梁上。
萧云谏拔剑，正要劈开砖缝，耳边忽然响起三声剑鸣。
他顿住动作，转向左侧三寸的位置。那里土色略深，踩上去有点松。
他蹲下用手挖了几下，果然露出一个窄口地道。
“有人来过。”他说。
凤昭凑近闻了闻，“厨房灶台的味道混着腐心草，这条路通膳房下面。”
“你先在这等。”萧云谏说。
“你想得美。”她直接钻了进去，“我可不想明天醒来听说你中了尸毒，还得给你配解药。”
地道狭窄，两人只能侧身前行。爬了一段，前方出现一道铁门，上面画着扭曲的符文，边缘渗出黑气。
“九阴锁灵阵。”凤昭低声，“碰一下就炸。”
萧云谏盯着阵眼位置，“有没有办法绕开？”
“有。”她打开药囊，掏出一小包粉末，“醒神散点着，熏进去。这玩意儿能让蛊虫躁动，阵法自己会乱。”
她用火折子点燃粉末，烟雾顺着门缝飘进去。不到半盏茶工夫，铁门内的符文开始闪烁不定。
萧云谏抬手一剑，剑气撞向阵基。
轰的一声，整条地道都在震。
远处传来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了。
“成了。”凤昭咧嘴一笑。
两人冲进密室时，火已经烧了起来。九十九个陶坛炸裂，黑色虫尸四处飞溅，浓烟裹着腥臭味扑面而来。
“她经营十五年的地方，就这么没了。”萧云谏站在火光前，眉心红痕微微发亮。
“还没完。”凤昭突然拉住他胳膊，“有人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急促而混乱。
柳轻眉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个侍卫。她脸色惨白，眼睛却红得吓人。
“你们毁了我的蛊室？”她声音尖利，“我要你们死！”
她张口喷出一团绿雾，直扑凤昭面门。
凤昭早有准备，银针已在手中。她反手两针扎进膻中穴，体内真气一转，绿雾竟倒卷回去，扑向那四个侍卫。
几人瞬间眼神涣散，转头朝柳轻眉扑去。
“你们干什么！”她怒吼，挥手又要催动蛊虫。
就在这时，角落里那个被救回来的蛊童突然爬起来，跌跌撞撞冲过去，死死抱住了她的腿。
“姐姐……”他声音很轻，“别……自爆……”
柳轻眉低头看他，表情有一瞬动摇。
但很快，她冷笑一声：“废物，你也配拦我？”
她抬起脚就要踹开他。
一道剑光闪过。
她的动作停住了。
萧云谏站在她身后，玄铁重剑穿心而过。剑尖从前胸透出，沾着血，还在滴。
“你说谁是废物？”他声音很平静。
柳轻眉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她的七窍开始往外冒东西——细小的、扭动的虫子，颜色发黑，带着脓液。
她瞪大眼，手指颤抖地指向凤昭，“我……罪该万死……可你竟……竟让一个外人……践踏国公府尊严……”
“外人？”凤昭走近一步，手里银针闪着寒光，“你用换命蛊害死原配夫人的时候，怎么不说这是国公府？你挖空孩子内脏种蛊的时候，怎么不说这是家宅清净？”
柳轻眉喉咙咯咯作响，还想说话。
萧云谏抽剑。
她扑倒在地，身体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那些蛊虫在她脸上爬，钻进耳朵，从鼻孔涌出，最后把她整个人包成一团黑疙瘩。
“恶心。”凤昭退后两步，甩了甩针，“拖出去晒三天，让全府都看看什么叫蛇蝎心肠。”
萧云谏把剑插回鞘里，看向那个抱着膝盖坐在角落的蛊童。
孩子抬头看他，嘴唇动了动。
“姐姐……”他小声叫。
凤昭走过去蹲下，“我在。”
“我不疼了。”他说完，头一歪，闭上了眼。
凤昭伸手探了探他鼻息，没反应。
她坐了很久，最后轻轻把他抱起来。
“我带你回家。”她说。
回到院子，她亲手点了火盆，把孩子的遗体放上去。
火焰升起时，她往里面倒了一瓶药粉。灰烬飞起来，像一群小蝴蝶。
萧云谏站在旁边，一句话没说。
火光映在他脸上，明暗交错。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了？”凤昭忽然问。
“不是你狠。”他说，“是她从没想过收手。”
“也是。”她笑了笑，“系统刚才又响了——【柳轻眉已除，下一个目标：活体宿主】。”
“谁？”他问。
“不知道。”她抬头看天，“但肯定就在我们身边。天天能见你，能接触我的东西，长得还不难看。”
萧云谏皱眉，“你又怀疑我？”
“你是最大嫌疑人。”她站起来，抽出一根针，“上次检测只是初步，这次得扎深点。”
“你要扎哪？”他问。
“心口。”她逼近一步，“放心，死不了，顶多让你心跳停三秒。”
萧云谏没动。
她抬手就扎。
针尖刺破衣料，皮肤刚要破开，他忽然抬手握住她手腕。
力道不大，但稳。
两人对视。
“你要是真是谢无妄。”她眯眼，“我现在就给你灌十斤忘情水。”
“那你扎吧。”他说。
她真扎了。
一针到底。
血流出来，是红的，没有黑线蔓延。
“看来我又冤枉好人了。”她拔针，甩掉血珠。
“也不一定。”他松开手，“有些高阶附身术，初期根本查不出来。”
“所以呢？”她收针入囊。
“所以我建议。”他靠近一步，声音压低，“你以后扎我的时候，最好先亲一口，算提前告别。”
凤昭愣住。
下一秒她抄起火钳就砸过去，“你今天话特别多啊！”
萧云谏侧身躲开，笑了。
夜风卷过庭院，吹散最后一缕灰烬。
凤昭抬手抹了下眼角，指尖有点湿。
她没擦，只是抬头看天。
月亮被云遮住一半。
屋檐下，萧云谏收剑入鞘，目光投向皇宫方向。
窗子无声合上。
